待刘默接近那雾中人影,定眼一瞧......
一个人,看年龄三十岁左右,身穿深棕色的风衣,土黄色的牛仔裤,额下是参差不齐的胡茬,他见刘默靠了过来,便加快步伐,缩短二人之间的距离。
“停!你是谁!”可刘默并没有直直地走过去,在他们还有一定间隔时,刘默冰川在手,直臂挥出,斧刃朝前,对准他的脖子。
“诶!慢着!我和那些家伙不是一伙的!”那人见此,急忙刹住脚步,同时举起双手,开口辩解道。
刘默眉头一皱,又将手臂慢慢伸过去,只见利斧的锋刃向着他的喉咙缓慢移动,这人一动不动,瞪大双眼,神色紧张,还咽了下口水。
“嗯......”眼看斧刃就要切下他的脖子,刘默却冷不丁地放下胳膊,收回了冰川,“那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刘默仔细打量了这人的衣着,和迄今为止所遇到的所有盗匪皆有不同,也并没有匪徒们统一束在腰上的那种绒毛,因此他少了几分怀疑。
“和你一样,是来营救此处的村民的,我因差事路过此地,发现这座村庄竟被灰戎帮洗劫,于是便混入村中,借机行事。”那人马上回答道。
“另外......”他又把手伸进风衣内摸索一番,掏出一面像是令牌的东西,“虽然不便透露具体身份,但这你应该认识吧。”
刘默探头,观察起那牌子,银灰色,呈盾形,边缘处雕刻着华贵灿丽的花纹,令牌的主体中央则是一只展翼翱翔的苍鹰,光看这质地和做工,就知道这令牌绝不是寻常之物。
“哦,这样啊。”刘默似有所悟地点点头。
“怎么样?你救到人了吗?”那人表现得很熟稔。
“嗯,基本上能救的都救了,我正想办法带他们逃出去。”刘默回答道,“不如你来搭把手吧,帮忙掩护我们撤离。”
“当然,没问题。”那人不假思索地答应道。
“跟我来。”刘默转身背对着他,朝着村民们所在的方向走去,“对了,该怎么称呼你?”
“呃,谢恩。”那人一愣,跟了上去。
之后刘默便没再多说一句,走路看起来不紧不慢的,谢恩也是紧跟在他身后,淌着汗,表情有点不自在,气氛有些微妙。
等到刘默离那些村民还约有十几步的距离远,中年人从远处望见了他走回来,主动迎上前。
“大叔,有强盗追过来吗?”刘默即刻问道。
“暂时没发现。”中年人摇摇头,随后,他突然发现刘默的背后,好像还带了一个人。
“这是?”
中年人挪了下身体,调整角度,看到了谢恩,但他意外地觉得这人很面熟......
谢恩也有了小动作,只见他把手伸进风衣的内兜,像是要拿出什么东西。
刻骨铭心的回忆顿时涌了上来,中年人仅用一瞬的时间便认出了这人,紧随其后的就是梅开二度的危机感,在内心轰鸣,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开始不安地扭动,尖叫!
“他是我刚刚遇到的,也是来救......”
还不等刘默介绍的话说完,中年人与他隔了数米远,张开嘴,歇斯底里地喊道——
“小心!”
“这人危险!”
同一时刻,谢恩有了进一步的动作,锐利的寒光自他手中闪烁,他竟然握着一把匕首,往前一步,径直向刘默的后背捅了过去!
......
............
这一切的发生,只不过两秒钟,时间仿佛定格于此,不远处的村民们也被中年人的吼声惊到,纷纷投以视线。
谢恩站在刘默身后,上一秒,他以为轻松得手,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弧度。
但下一秒......
谢恩的脸色很快又变了,因为刺入血肉的触感,并没有如实传达到他那握住匕柄的手,相对的,他感觉自己的匕首所触碰的部位是无比坚硬!
他下意识地要再操刀戳刺,可这回,不但没有捅进去,甚至匕首也好似不受控制,纹丝不动......
谢恩心急似火燎,他的视线投向下方,随后看到的便是——
刘默的背部,与刀尖相触的位置上,一层浅薄的蓝冰,于此相隔,使谢恩的匕首无法前进分毫。
此外,蓝冰不断地冒出寒气,沿着刀刃,凝结,蔓延,匕首很快就被霜冰覆盖,冻结,封固。
“果然吗......”这时,刘默轻叹一声,没有任何讶异的情绪,像是他早已料到会如此。
谢恩急着收回匕首,他一次又一次地发力,握紧匕柄的手微微颤抖。
“叮!”终于,随着清脆的一声,他向后踉跄两步,将匕首从薄冰中拔了出来,不过准确来说......只是匕首的一部分,刀刃断裂,他手里仅剩一半,而另一半还牢牢地固定在刘默的背上。
蓝冰逐渐消融,随着刃片“啪嗒”掉在地上的声响,刘默转过身,看向谢恩,皱着眉,神情严肃。
“你,你怎么......”骗局败露,谢恩此刻无比慌乱,面对刘默的审视,他一脸怯懦地跌坐在地。
“你的话语漏洞百出,我不可能毫无防备。”刘默仅此一句,他并不想对此多做解释。
刚才和谢恩沟通的时候,刘默就有所怀疑,既然他也是来营救村民的,那遇到刘默时,他竟然没有对刘默这个理应陌生的人有任何质疑和戒心,也不问刘默究竟是盗匪还是村民或是别人,好像从一开始就知道刘默是来救人的,当刘默的冰斧架在他的脖子上,他倒是急忙解释,努力撇清自己的嫌疑。
至于他亮出来的那面令牌,刘默也不清楚那究竟为何物,不过,如果他真的是某个特殊人物,却毫不避讳或者试图隐瞒,反而主动向刘默彰显自己的身份,这同样不合理。
总之,谢恩已经露出马脚,不管他是否和那帮匪徒一路,都不会是什么善茬。
一直在一旁,心都快提到嗓子眼的中年人见到这副情景,也是松了一大口气。
“大叔,你认识他吗?”刘默问道。
“我知道他。”何止认识,中年人的语气中充斥着怒意和愤恨,“他之前用同样的手段,欺骗了我们,害得我们......罢了,不管怎样,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一刀剁死也不为过!”
“原来如此。”刘默攥起了拳头,既然中年人都这么说了,他也不想轻易放过谢恩,要......动手吗?
内心犹豫的症结尚未解开,再次作祟,刘默佩戴着戒指的右手不断握紧,又松开,再握紧,他要杀了谢恩吗?他能决断吗?
“大爷,你是我大爷,饶了小弟一命吧!求求了!”生死攸关之时,谢恩涕泗横流,“噗通”跪了下来,来回地俯身磕头,向刘默不停哀声求饶。
“我愿意最牛做马!让我干什么都行!”
看着如此狼狈的他,刘默咬着牙,忍不住诘问道:“为什么,你们要昧着良心做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难道就没觉得惭愧吗?就没想改过自新吗?仅为了自己的贪欲,害得别人家破人亡!”
“大爷!我们也是为了生存迫不得已啊!”谢恩求饶之余,辩解了一句。
“这就是理由?有那么多种方式可以生活,偏偏选择了最恶劣的这一种!”刘默呼吸变得急促,理性告诉他,不能再这儿浪费时间了,他必须马上做出选择,到底是放了谢恩,还是取他性命!
可恶,自己是怎么了!为什么迟迟无法下定决心!
......
“嗖——”
“呃啊——”
“老罗!”
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强行打断了刘默的思考,他和中年人一齐猛地回头望去,发现聚在那里观望的村民们中,有一个佝偻的人影倒下了!
一片哗然,十几位村民惊恐地四散开来,又听见不知从何处传来了破空之响,接着就是某种细长的黑影窜出,击中了又一位村民,他呻吟着,也倒在了地上!
“不好!”刘默大叫不妙,直接丢下谢恩不管,双脚蹬地,大步往回奔去,中年人也同样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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