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血魔在离刘默数米远的地方停下,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偌大的森林里顿时鸟走兽散,夹杂着淡红色腥风的震撼波向刘默袭来。
“嗡——”激流上的蓝宝石光芒四射,四周残留的雨水瞬间在刘默周围凝聚,化为流水护罩,抵挡住了震撼波的激荡,护罩表面扬起层层波纹,但隆隆的咆哮还是让刘默一时间心神不定。
血魔开始左右来回踱步,橘黄的眼睛死盯住刘默,似乎并没有马上攻击的打算。
刘默也架起弓箭,慢慢向左移动,背靠着一颗巨树的树干,箭头始终瞄准着血魔,见血魔没有立即攻过来,他便觉得有一点谈判的余地,于是对血魔喊道:“那个,你还好吗?腹部的伤没问题了吗?我的药还蛮管用的吧?”
血魔似乎听懂了刘默的话,它低头看向自己的腹部,由于变成血魔时身体膨胀了不少,绷带已经崩裂,露出来的伤口跟开始的比小了一圈,幽蓝的荧光斑点也收敛了一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药效不那么明显,但伤口确实有所恢复,起码没有恶化。
血魔看着刘默的激流,准确来讲是他身边的护罩,“你,跟,他们,是,一起的......”它的声线都变了,变的瓮声瓮气,像是特摄片里跑出来的怪兽。
“什么?和谁?”刘默被问懵了。
“人类......该死.....”血魔布满锐牙的血口发出“呜噜呜噜”的低吼,刘默感受到了血魔身上扩散出来的杀戮气息,看样子它是打算攻击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但我一直都是一个人行动的。”刘默为自己辩解道,他脑子里在想:“等等,我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为什么会想和一个魔物辩论......”
血魔看起来并没有把话听进去的样子,而是伏在地上,接着四肢猛地蹬地,向刘默扑来,空中闪过一道血红的巨型残影。
刘默早有准备,他没有向后逃,反倒向血魔奔去,一人一怪的距离迅速拉近,眼看跃至空中的血魔已经弹出刀锋般的利爪,近在咫尺,就要把他大卸八块,刘默突然仰面倒下,放低身体的重心,腿紧贴地面滑行,完成了一次滑铲,刚刚好,从下方穿过了血魔的腹部,同时指尖的水矢早已蓄势待发,放弦,水矢飞出,击中了血魔的左腹部,不知是不是刘默有意调整,没有射在血魔右腹部的伤口上。
血魔在半空中晃动了一下,扑了个空,重重地落地,令大地动摇,刘默滑到了血魔身后,有些狼狈地起身,然后马不停蹄地跑向远处,拉开与血魔的距离。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你上次也没有杀掉我对吗?为什么呢?”刘默好像不死心地跟血魔说道。
“死......吧”血魔嘶吼着低沉的嗓门,转过身来,双眼因充血而染上一抹红色,它的两条前肢因发力陷进了泥土里。
“可恶......那就别怪我了。”看血魔这样子,跟她说什么都应该没用了,刘默再次拉弓,凝聚一发分裂水矢,向血魔射了过去。
“嘭——”血魔的左臂接连炸开了六团水花,它向右踉跄一下,两排雪白的利齿紧紧咬合在一起,四肢发力,再次踏着震荡的大地向刘默奔来。
这次的速度更为迅猛,刘默差点来不及反应,他连忙向一旁翻滚,几乎是与血魔的利爪擦肩而过。
血魔的爪击打到了树干上,留下三道深深的抓痕。
刘默又翻滚了一段距离,随后半蹲下来,数道水流在他指尖凝聚,化为一支细长的天蓝色箭矢,箭尖部位环绕着一圈光环。
刘默拉弓直指天际,随后猛地射出那支特殊的箭矢,只见箭矢以不算快的速度飞到高度与树梢看齐的半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在箭尖朝下时突然向平面扩散开来,圆环瞬间放大数倍,面积甚至盖过了血魔,仔细看环面还有细密的不明咒文闪烁着微光。
血魔察觉到上方的异样,仰头看向那面圆环,一滴“雨”恰好落在它的眼睛里,顿感酸痛,它条件反射地闭紧眼睛,抬高前肢,身躯摇摆不定,同时发出一阵撼天动地的怒吼。
而那滴“雨”只是开始,接着,数以万计的水滴从圆环里砸了下来,大部分落在血魔身体上,密集程度虽远不及前几天下的大暴雨,但也不容小觑了。
“成功了!”刘默心中倍感兴奋,这招是他前天在雨中散步时突发奇想的,已经是第二次尝试了,灵感就是来源于这些天的大暴雨,而这招的名字就暂定为“暴雨”,顾名思义,利用激流一定程度上操纵水流的能力,塑造一支特化的水矢,使其能在射到天上时扩散开,化为无数水滴倾泻而下,就像下大雨一样,而且每滴“雨”都蕴含特殊的能力,不光只是水而已,至于具体能造成什么效果,刘默也不是很清楚,毕竟这只是他第二次用。
还有一点,由于刘默的精力有限,所以“暴雨”的范围,大小以及持续时间会受到限制,然而他目前并不知道怎么提升自己的精神能力。
话说回来,血魔正经受“暴雨”的洗礼,从表面上看雨点打在它身上像是在刮痧,可它自己明白,这雨水非同寻常,每滴雨都在侵蚀着它的鳞片以及身体,原本坚不可摧的厚鳞的硬度正在慢慢降低,如同一位战士的铠甲生了锈。
它明白不能在雨里多呆了,于是纵身一跃,又向前踏出几步,跑出了“暴雨”的范围。
没有了雨水遮挡视线,血魔左顾右盼,却发现刘默已没了踪影,它努力嗅着自己的鼻子,试图找出刘默的位置,可自己引以为傲的嗅觉竟然在这种时候失灵了,想来也应该是拜这场雨所赐。
“嗖——”两道利箭破空之声传入耳朵,血魔猛回头,两支水矢弯曲着在空中划出两道完美的弧线,刚好划过头顶,交叉之时爆裂开来,一大滩水在蓝色的雾气中洒落下来,浇到血魔的头上,把它淋成了落汤鸡。
“抱歉了。”刘默的声音紧接着从身体左侧传来,血魔晃晃脑袋,抖落身上的水滴,向那边望去,眼前是三支短而粗的水矢呈三角形排列飞了过来,每一支在血魔身前数米处分裂为头尾相接的六道水箭,总共十八道,直接朝着血魔身体打了过去。
“咚,咚,咚!”深林响起了一连串的爆破声,箭矢分别打在了血魔的左前肢、左半身以及脖颈处,经过“暴雨”对它鳞片以及皮肉的软化,这些箭矢显然更有杀伤力,只听血魔苦嚎一声,庞大的身躯向右侧倾倒。
顺着箭矢飞来的方向看,此时的刘默就俯身蹲在那边的大树侧枝上,他甩了甩有些发酸的勾弦的手,看到箭矢效果拔群地命中血魔,使它节节败退后,心中感到一阵舒爽的同时又有一丝莫名的不舍。
血魔看到了刘默,充血的一双橘红色眼睛进一步变深,化为纯正的红色,带着高涨的怒火与杀意死死盯着他,仿佛光靠视线就能将他刺穿,身体更是膨胀了几分,因粗重的呼吸而剧烈起伏着,体表的那些排列紧密的菱形鳞片也撑开一条条缝隙,从中散发强烈的赤色光芒,背部雪白的鬃毛也染上一抹淡红,白里透红。
它四肢的利爪尽数弹出,尤其是前肢的两双巨爪,本是寒芒刺眼的明亮白色,现在已暗淡成了深灰,甚至隐隐透出红光。
任何一个正常人看到它这副样子都明白,它已经发怒了,而更聪明一点的人也许已经在写遗书交代后事了。
在奥兰大陆上,人们流传着这么一番话:“妈妈发怒是所有小孩的恐惧,而血魔发怒是所有人类的恐惧。”意思已经很明确了,正常状态下的血魔就已拥有残暴的天性,无情地杀戮着,而进入狂怒状态下的它们不仅有更加疯狂的攻击欲望,战斗力也会上升好几个台阶。人类历史上有关血魔发怒的目击报告以及描述记载少之又少,原因是,绝大多数见到它们发怒的人都已经当场死亡了,几乎没有能够幸存下来的。
而非本地人的刘默是不会知道这些的,但他看也能看得出来,眼前的血魔变得更加危险了,它体内仿佛燃烧着熊熊烈焰,自己从现在开始要万分小心,脑子得赶紧想好对策,毕竟上次被“秒杀”的血淋淋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但还没容他多想,血魔就如同闪电般消失在了他的视野内,只留下一连串的残影以及猩红的双眼中摇曳的细长血光,这场面似曾相识......
下一秒,血魔就出现在了刘默所在的大树根部,高高抬起壮硕的右掌,顺着一道烈风猛地拍在了树干上。
“啊!”刘默只是短促地叫了一声,随后就是树丛剧烈摇晃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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