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藏风来到金陵十三镖局已有三日。三日里他跟着沈怀了解了许多府中事务。
十三镖局,大东家乃是沈庸,其有一夫人名为陶莹莹,二人有一独子,便是沈怀。
镖局历来设有十三个镖头,因此叫做十三镖局。十三个镖头里又推出一个总镖头,由沈庸亲自担任。
江湖上都传言十三个镖头,那排名越靠前之人,其武艺也越是高强。其实乃是讹传,镖头个个身怀绝技,若是由于排名而轻视于某一人,免不得要吃大亏。
其镖头之下,又有镖师趟子手无算,规模颇大,实为金陵第一镖局。
徐藏风初来第一天,便急欲向沈庸询问玉佩之事。那玉佩与他身世有莫大关系,又关乎着他父母之踪迹,他自然心急。只是沈庸叫他先歇息几日,安顿下来再说。
此时徐藏风再次来到沈庸书房外,徘徊片刻,欲待敲门时,里面先传来了浑厚的声音,“进来吧。”
徐藏风闻言轻声推门而入,只见书房里陈列典籍无算,沈庸居中正坐,面色平静,手上握着一枚玉佩,正自默默端详。
徐藏风进来后,沈庸让他案前就坐,又将玉佩递在他手上,说道:“看看这枚玉佩,是否与你此前持有那枚一般无二。”
徐藏风接过玉佩细细一看,说道:“确是一样,但又不是同一枚,这枚玉佩玉质中隐隐有些青绿,而此前那枚却纯净无暇。”
“那就对了,这等样式的玉佩共有两枚,一枚在那小姑娘手中,另外一枚现在你手中,我便将这枚玉佩赠予你了,你且贴身携带,好生保管。”沈庸双眸深邃,淡淡地看着徐藏风。
徐藏风知不可推脱,便谨然收下,开口说道:“谢沈叔,只是不知沈叔为何要将玉佩赠予我,当年那白云观老道又如何能得到这玉佩的?”此前他已将如何得到这枚玉佩的事说与沈庸听了,沈庸自然知晓白云观老道赠玉一事。
沈庸喝了口茶水,说道:“我赠你玉佩乃是应友人所托,要护你平安,至于当年之事,实在过去太久,旧事尘烟,你知道了也无甚益处。”
“那前几日沈叔所说的宋无情又是何人?”徐藏风满腹疑问,前几日沈庸问那小姑娘与宋无情有何干系,便知此人也与玉佩有莫大关联。
沈庸言道:“你只需知晓宋无情乃是你莫大的恩人,当年也是我将玉佩转手于他,他又将玉佩送至道观。”
“我在山上却从未听说过此人,更没见过,既是我的恩人,我自当报恩于他,只是不知他现在何处?”徐藏风问道。
“我也不知他在何处,当年他一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我派人四处探寻,也不见其踪影。”沈庸仍然平静的说。
徐藏风知再问不出什么结果,便从身上摸出自己贴身携带的那块手绢出来,展开之后递于沈庸。
沈庸接过看了,让徐藏风将此物收好,切不可再示于外人,而后说道:“此物应该是你母亲留给你的,那‘徐藏风’三字我认得,乃是你父亲所写。”
“那沈叔可知我父母如今身在何处?”徐藏风心中期待。
沈庸却摇了摇头,神色略微黯然,说道:“你父母十二年前便从世间消失,其中缘由,纵然是我,也不可得知。如今他二人身处何地,恐世间已无人知晓,其是生是死,也无从得知。”
徐藏风听罢,心中怅然。他只身来到金陵,为了便是寻他父母所在,何曾想到非但寻不着,连二人生死他竟也无从知晓。
果真天大地大,旧事如尘烟,渺渺茫茫。
徐藏风向沈庸作揖离去,出了书房,心中郁闷,便径自回到自己屋内,闭门不出。
其间沈怀来此邀约同游,徐藏风也婉拒了,推脱说身体不适,择日再行。如此又过了两日,不在话下。
这天,徐藏风仍在房内,只盯着那块手绢翻来覆去的看。
那青色手绢除却正面徐藏风三个字外,没有其他痕迹,其背面单面则用丝线绣了许多山山水水。
有的山脉连绵成片,水泽蜿蜒其间,有的则孤峰高耸,顶上瀑布流泄,还有的巍巍然,似包藏万物。一一看去,共有九座山最是明显,占了手绢大片地面。九座山峰虽各自迥异,但河水流瀑纵横环绕其间,显得一派和谐,并无堆砌杂乱之感。
徐藏风默默观赏,只觉山河自然。细细再看,又发现九山尽处,丝线细腻,微不可见,却仍似有千山傲立,重峦叠嶂,不可尽观。天边之外,又是一片天地。
徐藏风看着手绢,只觉绣画之人手法高妙至极,又想到此乃母亲所留,便以为是母亲所作,因此他心中欢喜,连连赞叹。
正在此时,忽然听见有一人推门而入,闯了进来。
徐藏风猛然惊觉,忙收好手绢起身查看,却道是谁?竟是此前偷他玉佩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此时正在门前朝里东张西望,徐藏风心中气恼,走过去开口责问:“你这人怎的如此蛮不讲理,招呼也不打就闯进来。”
那小姑娘看见徐藏风,嗤嗤笑道:“噢,原来你没死啊,我见屋里面没有动静,还以为你受我辱骂,一时想不开,要上吊呢。”
徐藏风一听,这哪是关心他死没死,分明是拿之前的事来笑他。他心中恼火,推了小姑娘一把,要将她赶走。
没想到小姑娘退了一步,让徐藏风推了个空,却仍不走,只是问道:“你可知我姓名?”
徐藏风哪里知道她姓甚名谁,自进十三镖局这几日来,徐藏风都不曾再见到过这小姑娘,此前也没问过,于是不耐烦地说:“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你不想知道,那我偏要说。我叫李冰雪,从今往后徐藏风就是我哥哥,我就是徐藏风妹妹,哥哥走到哪都要保护好妹妹,不能让我受到一点伤害。”那自称李冰雪的姑娘大声说道。
徐藏风听了,气愤道:“谁是你哥哥,我才不是,这哥哥你爱找谁当找谁当。”
“那我爱找你不行么?”李冰雪笑嘻嘻地说。
徐藏风哪里肯依,正要反驳,却看见不远处沈怀走了过来,他不再言语,任由李冰雪怎么说,他只不承认便是了。
沈怀一身青色长袍,徐徐走来,看见二人立于门内,不知何故,开口问道:“两位,发生了何事?”
“无事发生。”“他要认我作妹妹。”徐藏风和李冰雪二人同时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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