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你也不小了

  “父皇……”

  出现在缇莉雅面前的,是哈雷当代皇帝,也是这个帝国之首,哈雷的君主,邓恩·哈雷·波西切尔。

  “……不,你不是父皇,父皇不会出现在这里!”缇莉雅突然惊醒,用愤怒的目光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尽管知道眼前的人只不过是假象,但缇莉雅却依然看不出来,他和本人之间有什么区别。

  如果只是单纯的模仿的话,不可能连细节都一并重现。

  “嗯……”眼前的邓恩轻轻的回答了一声,对于自己是虚假的人,邓恩并没有否认,但是这份坦然,却让缇莉雅想起了自己真正的父亲。

  “确实,我不是你真正的父亲,但是,我也不是虚假的存在。让我出现在这里的并不是别人,而是你,蕾西娅,我的孩子。”邓恩看着缇莉雅说道。

  “因为……我?”缇莉雅不理解。

  但对于邓恩来说,即使缇莉雅不理解也无所谓,有些话,不会因为自己身份的真假而改变,因为太过于熟悉,反而会在看到对方的时候一下子就想到对方想要说的话。

  “蕾西娅,我知道你因为自己的身体虚弱而对此抱有情绪,也能明白你对健康的渴望,你是一个好孩子,会试图隐藏自己的情绪,但你不知道的是,作为你的父亲,你的情绪,你的举动,你的想法,我都看在眼里。但同时,我也觉得很抱歉,因为我没能帮助你走出这段阴影。”邓恩说道。

  “但是,蕾西娅,做事不能只看一面。确实你在面临重要选择的时候做出了一个会让你后悔的选择,但是这绝不是你该停下脚步的理由。”邓恩将右手轻轻放在胸前,这是向女神表示敬意的动作,这幅姿态正如同缇莉雅记忆中的那样,属于自己的父亲。

  “与恶魔签订契约而无法将事实告诉别人也好,因为自己的选择而导致了问题发生,从而造成了别人的不幸也好,我不会怪你。因为不管是你,我,还是优妮娅,安泽尔,以及哈雷众多的人民,我们的生活总是伴随着苦难。”

  “但是,在事情已经发生且无法挽回的时候,我们应该考虑的,不是等待别人去把这个问题解决掉,而是主动去寻找办法,虽然这个过程不一定顺利,但是,这是我们应有的责任。”

  “蕾西娅,即使你现在已经不再是皇族中的一员,但你仍然是我的孩子。”邓恩说到这里,声音微微顿了一下,才继续将话补充完整。“愿你不要太过于勉强自己,必要的时候,向你的朋友寻求帮助吧,亦如同我与萨缪尔之间的关系,在危险的时代,互相扶持,才能走得更远。”

  “父亲大人……”缇莉雅将邓恩的话听完,已然忘记自己眼前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只是一个虚构的幻影。

  但即使是幻影,即使这只是无聊的心里安慰,邓恩的一番话也让缇莉雅感觉内心轻松了不少……

  邓恩看着缇莉雅不再言语,对着缇莉雅轻轻的点头之后,身影渐渐的淡去。

  “父亲大人!”缇莉雅看到邓恩淡去的身影急忙的冲上去想要挽留,想要再说说话,但是当手触及到那片幻影的时候,邓恩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人。

  同样穿着华丽的红白色礼服,脸上带着温柔笑容的,看起来还很年轻到实际上已经到了中年的女性。

  她对缇莉雅露出了微笑,这份微笑多少年来不曾改变过,总是温柔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母亲大人……”

  “缇莉雅,我可怜的孩子……”女性对着缇莉雅轻声说道,并伸出手轻轻抚摸在缇莉雅的脑袋上,温柔的动作让缇莉雅感受到了熟悉的温暖。

  缇莉雅的母亲,哈雷的皇后,芙蕾雅·赛尔克里斯,出现在了缇莉雅的面前。

  “母亲大人……”缇莉雅在看到自己的母亲之后,强忍着的情绪轻易的崩塌了,缇莉雅伸出手抱住芙蕾雅皇后,芙蕾雅也轻轻的将手放在缇莉雅的脸上,看着自己的女儿开始泛红的眼睛,露出心疼的表情。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你了,蕾西娅,你长大了呢,个子都比我高了,手也很有力气……看起来,你在离开我们之后,身体也变得健康很多了。”

  “母亲大人……母亲大人……终于,又见到您了……”缇莉雅轻轻抱住芙蕾雅皇后,脸上的软弱是别人从来未见过的。

  而身为一位母亲,只是温柔的抚慰着缇莉雅的心灵,能够让她疲惫的精神得以放松,一如以往那般。

  缇莉雅也格外珍惜这段时间,但是,当母亲出面在自己面前时,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什么都想说,结果什么都说不出口。

  但是,说不出口也不意味着缇莉雅会觉得难受,仅仅只是在母亲的怀抱中,缇莉雅的心就会慢慢的下沉,获得宁静。

  在稍微沉浸了一下情绪之后,缇莉雅从母亲的怀抱中离开,看着保持着温柔笑容的母亲,缇莉雅微微低下头。

  “母亲大人,我……”

  缇莉雅开始向芙蕾雅讲述自己从五年前的那件事发生之后的遭遇,芙蕾雅只是沉默的听着,只有在缇莉雅声音有些减弱的时候,才会贴心的伸手去握住缇莉雅的手,给予她勇气。

  而在听完了缇莉雅对过去五年的自述后,芙蕾雅微微抬头,看向自己女儿的脸庞。“你后悔了吗,蕾西娅?”

  “……”缇莉雅无言的轻轻点头,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缇莉雅先想到的是在五年前那个事件之前,自己与恶魔定下契约的事。

  暗影恶魔,那是与暗影之书伴生而来的恶魔,在签订契约之前,暗影恶魔便将后果告诉给了缇莉雅。

  “签订契约之后,你会获得健康的身体,但也会卷入混杂的命运之中,你的生命,你的意志,都会成为命运转动的齿轮,你的行动,你的思想,都会带来灾厄而破坏别人的幸福。”

  “即使如此,你也还要继续吗?”

  被询问了这样的问题后,缇莉雅并没有思考太久,因为对于健康身体的渴望,早已经超越了缇莉雅自身的忍耐。

  而现在想来,还没有离开皇宫的时候,就总是看见不好的事,不管是凯特侯爵还是多伊古诺公爵,他们的死都与自己有些直接的关系,而在成为暗杀者之后,总有人会因自己而死。

  这大概就是契约带来的报应吧。

  如果自己没有做出那样的选择的话,多伊古诺公爵会不会不会死?那些因为自己而深处危险,又或者那些贪婪无度的帝国贵族们,都不会变成那个样子。

  这样的结果下,缇莉雅要怎么才能不后悔?

  但是,后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就像邓恩,父亲所说的那样,在发生了问题之后,首先该思考的,是如何解决问题,因为这是身为皇族的义务。

  “……我很抱歉,我居然到现在才明白……但是母亲大人,我已经很清楚了,这是由我自己造成的,所以我必须去解决它。”

  “即使我已经不能待在你们的身边,但是,我仍然希望你们因我而骄傲……暗影,这个皇城弗兰克斯的暗影,你们没办法接触到的另一面,就由我代替你们走下去。”

  只有这样,才能平复自己心中的愧疚和不安,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伸手去触碰这个帝国的暗影拥有改变的意义……为什么自己没有更早的想到这件事呢?

  芙蕾雅带着微笑,看着下定决心的缇莉雅。“这种事其实无所谓的,蕾西娅。”

  “无,无所谓?”缇莉雅听到后愣住了。

  芙蕾雅继续说道。“即使这一次的问题解决了,你今后的人生也会充满困难与磨难,我们也不可能始终陪伴着你,所以,为了解决问题,你该考虑另一件事,我的孩子。”

  “什么事?”

  芙蕾雅脸上的笑容更盛。“当然是,结婚对象之类的。”

  “……母亲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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