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轻松解决

  当晚,三队四队已经连夜赶回东京,而荀恪则带着东岛七未以及第五小队留在太地町,站在被淹没得只剩下几十平方米的山顶上,远远地,隔着深沉的夜色望向大海。

  荀恪将原子与人绑定的手段并不能持续多久,两个小时就是极限,中间会让自己的手下根据自己得到的信息定位跟踪,比如今天中午,那个藏在动物博物馆水里的家伙,就被五队的人找到了藏匿点,只不过没等他们动手,那人就自己死了,死因是吞食毒药。

  阴冷凉爽的海风迎面吹来,带走皮肤上的温度,带来大海的湿气,天上的乌云将月亮挡的严严实实,只有偶尔波浪的粼光才能让人看到一丝光亮。

  站在众人的最前面,荀恪左脚脚尖不断的抬起又放下,不时扫向队员的视线也在表示着他此时的无聊枯燥。

  总不会不来了吧?还是说那个吞毒自杀的家伙就是引起海啸的人?荀恪百无聊赖的想着,眼看时间已经快到九点,他异常想回温泉旅馆泡温泉,和东岛七未隔着一扇高大的墙幕,听着对面的水声,或许还可以随便聊点什么。

  “之前是几点海啸?”荀恪忍不住问道,他在这件事上的耐心不多,只希望问题快速解决,享受温泉旅馆,然后明早回东京支援分部。

  “九点。”

  奥利维亚回道,她站在荀恪右侧,鼻梁上架着平光镜,身上披了一件下摆拖到小腿的黑色风衣,每当有海风吹过时,她的风衣下摆就会向后浮动,给人一种情报部门特工的既视感。

  东岛七未则是在荀恪的建议下,穿着厚实的棕色呢子外套,下身穿着布料更厚的秋季牛仔裤,甚至还戴了一只奶白色口罩遮住脸。

  “还有一分钟。”荀恪又一次低头看手机屏幕,看完时间息屏,想了一下,“你们收敛精神,不要将感知探出体外。”

  “是。”五队队员集体回答。

  东岛七未则是还不知道怎么运用感知力。

  云下黑潮,水流刷壁,前赴后继的浪花不断前拍激荡,幽深的海水无边无际,如此天气之下,海水能积累的就只有湿冷,是会让人身体受潮乃至于患上风湿的湿冷。

  就在东岛七未因为光线昏暗,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往前盯着海水,同样无聊时,她忽然感觉到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身旁流过,那是一种温暖、冷静、广阔、深不见底的感觉,在这种感觉包围之下,她甚至已经感觉不到海风的湿冷,也感觉不到无尽汪洋带来的幽暗深邃,只有这一种感觉,是她唯一能够感知到的。

  一道无法描述的精神力,正以荀恪为中心,呈现出环形不断的所有方向激发,一道又一道仿佛脉冲、像是雷达探测器一样,将方圆几公里的范围笼罩,这是一种压制他人、带着明显搜寻意味的意志。

  东岛七未有所感悟,将视线看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荀恪。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分多种,忽然,东岛七未看到荀恪嘴角上翘,似乎表情也变得戏谑起来,可她在这种光线条件下明明很难看清别人的表情才对。

  一道极高声调的歌声忽然从海中升起,接着是另一道,直到这些歌声交相呼应,连天上的浓云都裂开一丝缝隙,叫皎白的月光从中投射而下,将山顶的众生之眼成员们照亮。

  远远地,一道道弧形从海面跃起,带起一道道海水挥洒,又钻入海面之下,一只纯白色的海豚出现在这些弧形身影的正中央,它的上身探出水面,似乎只用尾巴撑在海水中,长在两侧的眼睛通过诡异的方法看向站在众人前面的荀恪。

  这些歌声被荀恪挥手打散,凭借分子振动传递能量的声音,完全被荀恪克住。

  “人类的强者,为什么要干涉我们的复仇?”

  纯白色的海豚没有张嘴,但却让所有人都知道这道略显苍老的声音是从它身上发出的。

  “用超凡的力量做出毁灭一座小城镇的事情,对世界社会的秩序影响太大了,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编出合理的理由,做过的事情也都会留下痕迹。”

  荀恪也没有开口,但所有生物都能听到他的话语,在声音的振动传播上,显然,拥有微观掌控者的他比那只纯白海豚还要更擅长。

  “是你们人类引诱我的女儿在先。”纯白海豚回应。

  荀恪眉头一挑,他想不出得是什么样的人、用怎样的方式引诱了一只海豚。

  “我们并不反对你杀了那个引诱你女儿的人类。”

  “但之后你们人类又将我的女儿抓走,送往最恶毒的囚笼。”

  纯白海豚的声音有些愤怒,听到它话的其余海豚也都发出高亢的、尖利的叫声,这叫声像是苦恼的孩子,带着浓重的情绪,连在一起,让荀恪觉得自己像是掉进了孩子堆。

  为了避免这些声音对同伴造成伤害,他自然还是随手屏蔽了,而且他也有点后悔,后悔为什么不把五队也调回去,这件事似乎不是很难解决,也不需要队员们搜集情报帮忙分析总结了。

  “如果将你的女儿送还呢?”

  “那也要将这处血腥的屠宰场彻底摧毁!”纯白海豚的话又一次激起海豚们的共鸣,一声高过一声的尖利鸣叫连绵不绝的箱荀恪袭来。

  “你们这样,我很难做,要不你们退一步?”荀恪漏出为难的表情,语气也是一副不好办的味道。

  “只要不把这里毁灭,未来我们还会有无数的同胞被这些人类猎杀、捕获,我们之中,被捕获的那些,要么同样面临着死亡的解决,成为你们人类的腹中之餐,要么就接受严酷的训练,屈辱的活在空间狭小的囚笼里,每天被你们围观,耳朵里无法屏蔽你们嘈杂不断的噪声,我们不会后退。”

  纯白海豚沉重的声音里带着愤恨、怨怼,带着想要将太地町覆灭的怒火。

  “所以你们每晚上都制造海啸冲击海岸?”

  “正是如此。”

  “早说嘛,你们要是能早点表态,或许也不会这么麻烦,我随便弄一颗陨石来把这里砸没,也比你们每晚弄什么海啸强。”

  对于太地町这种大肆捕杀海洋动物,打着传统文化的幌子破坏生态平衡的行为,荀恪打心底瞧不上,也不介意找个理由顺手把这里毁了,反正他已经在三联盟里制造了一个“不管我做出什么事大家应该都早有心理预期”的形象。

  “我,没能理解你的话。”纯白海豚也愣了一下,不太懂荀恪怎么会说出这种话。

  “就是说,我也讨厌顽固不化的傻逼,不管是谁,被我碰上了不介意给他好果汁吃,你们也一样,懂了吗?”荀恪叹了口气,继续道,“给你们个选择,现在离开这里,我保证未来太地町不会再有捕猎海豚、鲸鱼的行为,并将那个勾引你女儿的人类交给你们,他们这些跨越种族的爱恨情仇乱七八糟的,我一点也不想了解,谁有错我也不在意,你们愿意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就当是当地人类给你们赔罪推出来的祭品。

  第二条选择,就是我把你杀了,把你的族人都打得灵智尽失,然后事情也算是解决。怎么样,选吧?”

  就在纯白海豚即将发声之时,荀恪抬起右手,微观掌控者的能力直冲天际,凝结在上空的水分子与氯化钠之类的分子全都得到了命令,迅速向远处奔去,头顶的乌云在短短两分钟之内,就消散的无影无踪,只有一轮明月,将银辉洒下大海,洒向山顶。

  那只纯白海豚头领自然知道该怎么选了,随着一声长长的鸣叫,它当先跃起、落下,沉入海面,接着无数道弧形身影带起染着月华的水花,跃起、落下,整片海水看起来像沸腾了一样,接着,水花逐渐变少,消散,只留下平静的海面,还同样平静、清冷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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