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日时光总是在提醒我我的人生一塌糊涂,也总在提醒我整个世界都建立在数不完的欠款与堆成山的债券之上。
弄潮儿蜂拥而至,他们欺骗自己是无所畏惧的勇士。但谁他妈的都知道,那不过是一群还穿着开裆裤的小瘪三。
包括我。
有人说离约翰·康斯坦丁远点儿,那家伙是个十足的贱人,会让你输的连裤衩都剩不下。最糟糕的是,你还得掏心掏肺去偿还本不属于你的那些狗屎账单。
但事实却是,他们一个又一个的找上门来。因为他们自己就是窝囊废,他们否认那些烂摊子,仿佛否认这糟糕的一切就能让他们再次成为一个好人。而背黑锅的人只需要约翰·康斯坦丁就好,还有一点,他是一个仍旧愿意思考的家伙。
将命运的破车丢给我,而方向盘却像是甜甜圈般的被这些傻x吞下了肚子里。他们看着喝醉了的破车歪歪扭扭的冲向悬崖,他们高呼着道德绑架的激烈言辞,他们拿地狱作为要挟,他们总是想要我把小命用在拯救他们的伟大事业之上。
去他妈的!一群狗屎!一群疯子!
可我又能怎么做?去逼疯一群已经疯掉的家伙?还是带着他们翩翩起舞?
不!我选择了逃跑!一如既往地,简单直接的,将所有的烂摊子,将所有人的生活丢给他们自己,看着他们在自己的屎堆中绊倒,看着他们幽怨地在地狱的业火中咒骂着我。
承诺?誓言?道义?这他妈什么时候成为了我的秉性?我他妈的又什么时候在乎那群混球的无能狂吠和指手画脚?
我选择了这条路,他妈的一如既往。这不是我的爱好和追求,我他妈的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或是那些假面白痴,我他妈的只是想在世界倒塌之前踩在它的坟墓上告诉所有人,我他妈的一直都是对的。
而你们这群孬种永远都只能躲在羊圈里哆嗦着抱怨。
约翰丢掉了阿斯特拉的手臂,他爬了起来,低垂的脸上抿住了惨白的嘴唇,他依旧恐惧,他或许永远都会被过往的罪孽侵扰。但他是一个自虐狂,他一直都是如此,他还是一个如诗人般浪漫的疯子。
所有爱着他的人、恨着他的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才会飞蛾扑火般的投向他。
那么恨吧,那么爱吧,那么就这样咒骂和抱怨吧。
约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大衣,他抿住的嘴唇在昏黄的灯光下慢慢咧开,而抬起头的那一瞬间,阴影中的眸子狡黠戏谑。
“别傻了,伙计们。”约翰掏出了一支烟塞进嘴里,他看着眼前那失去笑意的老爹托马斯·康斯坦丁,还有那血淋淋的肮脏蛋糕。
死人们沉默了,但他们仍然还在笑着。
“我忽然有种错觉,像是我已经抵达了一场葬礼的现场。”约翰叼着烟笑道,“我似乎提前听到了你们这群可爱的傻x对我的缅怀,但不凑巧的是,我想起来我还需要苟活一阵。”
死人们的笑容变得愈发灿烂。
就连阿斯特拉都笑了起来。
唯一一个没有笑的只有宛若旁白般站在阴影之中的初堕者。
“谢谢你为我准备了一场葬礼的彩排,撒旦老兄。你真是太爱我了,总是想的这么周到。”约翰转头看向如今的地狱之王,“但这似乎不是你的力量,我也并没有真的抵达地狱。你想将我困在我的自我之中,就像走回洞窟的查拉图斯特。可我不是什么圣人,我从不忏悔,我及时行乐,我喜欢的是看着像你这样的狗东西把自己捣烂成筛子。用我的痛苦来威胁我?你不觉得那就像是你自己嘬自己那肮脏的血吗?那究竟有什么用呢?”
约翰走过分开的人群,他不再表演了,他曾一度真的濒临崩溃的边缘,但他不会承认这一点。
说实话,初堕者这一次画蛇添足了。
如果阿斯特拉没有出现,或许约翰真的会就此陷入疯狂之中。
但正是阿斯特拉出现,令约翰看到了那一丝清醒的曙光。
因为那刻骨铭心的痛苦让约翰的心脏再次跳动起来,那剧烈的痛苦和想要逃离此地的冲动令约翰想到了自我的本质,还有一如既往的背叛。
演戏用力过度就是这样的下场,初堕者总是想要推波助澜,他以为了解人性。
但事实却是,撒旦是个傻x。他完全被人类的表象欺骗了,因为有时候,逃避反而是一条出路。
约翰站在了人群背后的那一扇门前,他伸手抓住了黄铜把手,然后幽幽地说道,“吉玛最好就在这扇门的后面,狗杂种!这可是交易的一部分,如果你食言了,你甚至会输掉一整个地狱!”
初堕者在约翰的身后怒目圆睁,他看来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功亏一篑,而他突然迅速的转头看向了深邃的黑暗,“哥谭……不!那几个白痴!”
“你还来得及修改条款,老兄。”约翰阴险的笑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陈宇……”初堕者咬牙切齿的嘟哝着。
“我可要开门了。”约翰斜眼看向了身后,他转动着门把手,他那痞子般的笑容越来越欠揍。
“等一等!”初堕者挥了下手臂,所有死人被撕成了碎片,然后与周围的阴影融为一体。
那些恐怖血肉铸就的走廊地板和墙壁也全都消失了,约翰和初堕者如今只是行于黑暗之中,一束光从上方找下,像是独幕戏般的拉进了初堕者和约翰之间的距离。
“你和陈宇计划了一场阴谋!我看到了普拉克斯普和莉丝,他们杀了我的刺客!”初堕者攥紧了拳头,金色的双眸凝视着约翰仿佛随时都想要将其生吞活剥,“你们想要干什么?陈宇的那股力量……你们一直都在隐藏着那个秘密。”
“说点儿有用的,伙计。”约翰转过头来,他的手没有离开门把手,“你的时间不多了。”
初堕者踏上一步,他那吸血鬼般的獠牙呲了出来,他俯瞰着约翰调笑的嘴脸,最终却用锋利的指尖在约翰面前的门上刻印上了几个恶魔语符文,还有属于自己的标志。
那是转换印记,这也说明约翰面前的门后面是一个万劫不复的陷阱。现在,它被改变了。
“真是一条懂事的好狗狗。”约翰乐呵呵地调侃着,“不过你想要得到美味的骨头,还需要再努力的巴结我一点儿,毕竟……我这个人还是蛮贪婪的。”
约翰在初堕者愤怒已极的注视下拽开了面前的门,然后在一片光晕中看到了一个金色的鸟笼,还有诡异的圆环,在圆环的中心,是约翰的侄女吉玛,她像一个洋娃娃般的躺在空白的鸟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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