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刺客联盟诸多首脑之一的人分明还带着与他谈条件的那位,却明目张胆地开始找起了藏人的地方,一点面子不给,而交易的另一方却偏偏没有任何立场可以阻止,就这么被带着在这漆黑一片中行走。
“这地方还挺适合藏人的啊。虽然黑咕隆咚的,但看起来相当人迹罕至啊。你藏的那些人是在这吗?”
那女首脑问的相当直接,一点没有要遮掩的意思。
“解决了问题我自然会告你的……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没必要这么麻烦地找吧……”
那人虽然敢开口与这女首脑谈条件,但在这种时候还是不敢抬高自己的真实地位,显得甚至有点唯唯诺诺。
“不碍事。我早就派人去了。一会就送来了。在这闲着没事找找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要是只是派人去,他们如何确认身份,最后矛头岂不是还是指向我,我只是想借此脱身,也不能成全吗?”
那女首脑不像以前一样不回头地回答问题,直接突然把头扭了过来,虽然那女首脑并没有做什么,但那人还是瞬间就噤声说不出话来。
“你好怂啊。”那首脑看他这样子更加回身贴近一步,果真就算她什么都不做,这人也有明显的回避动作。
这与他的地位完全不相符。虽然刺客联盟的管理层谨慎点其实没什么不对。
“这种事还要我亲自出手,为这种事暴露行踪干什么。而且你看看你的样子,就你现在这个样子,和谁谈条件能谈出好结果?刚开始跟我谈条件时候的样子完全没有了啊。”
那人听这话明显僵了一下。
他真的害怕吗?实际上,虽然他们之间各种方面差距都很大,局面完全一边倒,但他心中更多的还是高度集中,说紧张都不严谨。刚刚的主动示弱甚至是他的生活经验和本能下的指令。
但很明显,示弱好像起了反效果。
他听了那话抬起头来,却迎面撞上距离近到能直接让他差点本能弹开的距离。要不是他反应很快,反应过来了,怕不是真就弹开了。
分明低头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看到,难不成那首脑弯腰跟他一边高不成?
结果很明显是否定的,但他低头的时候确实什么都没有看到,甚至好像声音都相对比较遥远,但此刻人却确实离他很近。
“而且你那计划也蠢得离谱。你想摆脱自己的过去脱身吗?你觉得你摆脱得了吗?失去是一种打击,成功更是一种诅咒。你当过这的领导者,你就再也没有退路了。简单点说,我们之前说好的东西完全不能算是说好了,你想要归隐,根本不是甩了锅就能走的事。所以,我们现在还没有任何所谓的条约。”
那首脑压制性地说话,完全不打算给他说话的机会。虽然首脑说的话其实有问题,但他也完全插不上话。
他的直觉还是很敏锐的,虽然这首脑嘴上这么说,但实际上还是去拿他说的东西了,所以他之前的计划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既然她这么说,那就是要在其他地方出问题了。
其他地方哪有那么多,他听到这话突然就放弃了思考。
弱势地位的人讲条件还是太勉强了,他现在开始后悔,他身后明明分明什么都没有,他为什么还幻想着可以谈判呢?
现在,他带着想要带走的徒弟,怕是也砸在这了。
他的眼神突然没有了生气,他的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徒弟看师傅这个样子,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明显感受到了什么。
他不知道他师傅为什么输了,他现在还不想认输。但就周围这些人的实力,他却也什么都做不了。
同样的问题的解决办法常常殊途同归,汇聚一处,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可想呢?
就在这时,有人进入这地方的声音明显地响起,夹杂着木脚着地的声音一起传来。
周围那首脑的护卫一齐拔剑,还在辨认这充满回音的洞穴里哪里传来了声音,那徒弟却一下精神起来。
这木脚着地的声音他可听过太多次了,这种木脚不必说绝对是不死者。
人人都不是主角,但命运的前进却总也会带来很多可以利用的机会给抓得住的人抛橄榄枝。这就是时间的最大意义。再强的人也不得不防范迟则生变。
刚刚还冷冷清清的地下突然热闹起来,各个方向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足以让听力最敏锐的人乱了阵脚。如果不出意外,这么多秒过去,这个地方已经被彻底包围了。
“你的手下可比你有活力多了,他们可比你本人还要拼呢。你看他们现在还不打算放弃你呢。”
那首脑还暗戳戳地说那师傅,那师傅却并没有反驳的意思,抬起头却好像多了一份莫名其妙放弃挣扎的释然,说话已经和之前的计划没有联系:
“他们哪知道我在这。他们可不是为我而来的。人死了心脏不一定立刻停跳,他们只不过是在继续过去的任务而已。”
那首脑丝毫不关心警戒,回头看那师傅一眼:
“你还真是毫不留情啊。完全不像什么好人,你这样子还想融入普通人的世界吗?这下我更不想放你走了啊。”
“首脑还犯得上为这种事操心吗?这件事本身也不该有第二种选项吧。再年轻有为还是会缺些东西啊。”
那师傅释然之后完全像统治地位的大脑在看自己的细胞,死了一批又一批只有自己一直长存,就像完全麻木了一样。
那首脑看着他没有继续说话。她还年轻,虽然她贵为首脑位置,虽然她压倒性地强大,但她确实不是什么岁月磨砺的合格高人。
以她的年龄,她可以想象,但她根本不知道面前这个虽然看起来不算老,但却显然比她大,甚至比刺客联盟历史加一起可能都大的人曾经经历过怎样的人生。
他直直的看向来这里看情况,此时和他四目相对的那个看到他瞳孔一下就收缩的那个亲信,那个亲信瞳孔地震,他的眼睛里却写满了各种各样东西的混合堆栈。
直到早上还不打算放弃的他,现在的样子却好像真的已经不再挣扎。
已经挣扎了如此之久的他,如今在一个比他小这么多的人面前停止了挣扎。这个年轻的首脑看到他这个样子,竟一时说不上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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