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武一行人,躲过了守在路口的警察,总算是安然无恙的来到了这个新的住处。
这住处的格局和王文武以前住的四合院大体上是一样的,只是这房子的前主人为了扩大房子空间,把这附近的几个院子买下来。打通了,连在一起。
这使得这处新的住处比王文武原本住的地方大上一倍不止。张沐恩进来的时候,围着院子转一圈,不停的在感慨着。
张沐恩说道:“老爷,这地方是谁的呀?这么大,比咱们住的地方大多了。”
王文武说道:“这你就不用管了。赶紧把东西放好,咱们这段时间就要在这里落脚了!”
王文武虽然什么都没说,但进门的时候。张沐恩可是看见开门的人,见到郭豹时是多么的熟悉。郭豹帮着自家老爷打理外面的事情,这院子指定是自家老爷的。想到这,张沐恩心中不禁对老爷的财大气粗感到惊叹。
但转念一想,自己在那个小小的房间里生活这么久。老爷有这么好的房间,居然放在这里空不让住人。
张沐恩加快两步又追上王文武,说道:“老爷就不用瞒我了。就瞧着守在这里的人和郭豹的熟悉劲。这地方绝对是老爷您的。”
王文武面无表情瞧着在自己眼前嬉皮笑脸的张沐恩。说道:“既然猜到了,自己躲一边偷着乐就是了!”
张沐恩说道:“那我都要多问一句的,您为什么愿意把这么好的房子宁愿空在这里,也不让咱们搬过来?没错,您的房间是最大的主屋。但我呢,就那么一点小小的房间。新进来的人住的房间都比我大,凭什么?”
要说张沐恩有点抱怨,那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就像他所说的。两个新人住进来的时候,房间确实是比张沐恩的大。因为王文武把槐花给处理掉了,而且好几个孩子离家,刚好房间空出来了。
那你说应该把张沐恩放到更大的房间里去。高秋曦没有动,王文武更不会动。而且王文武现在也不理解,张沐恩和自己说房间的事情是因为什么!
王文武也许无法和张沐恩感同身受,但王文武也不需要和张沐恩感同身受。
王文武说道:“现在这个院子房间这么多,你自己赶紧去挑个好的。快去吧!虽然这里有人守着,但也好几个月没住人了,总有看不到的地方落了灰。赶紧让人给清理一下。”
王文武说完,就和郭豹走了。张沐恩看着王文武的背影,狠狠的原地跺了一脚。
这时下人见张沐恩和老爷说话说完了,赶紧上前问道:“太太,大家的房间要怎么分?你快拿个主意吧!要不然到天黑还忙不出来。”
下人叫张沐恩太太是,王文武让张沐恩管家之后,让家里下人改的口。王文武刚回来的时候张沐恩还特别紧张,怕王文武让下人给改回去。但没想到王文武就像没听见下人叫自己太太一样。张沐恩太太这个头衔也就保留了下来。
面对下人,张沐恩把面对王文武时的委屈藏在心底。说道:“让他们自己选吧,反正这里的房间这么多,不过最大的主卧还是老爷的。”
下人又问道:“那太太您的房间在哪里?”
张沐恩沉默的一阵,最后说道:“就在老爷房间旁!”
下人说道:“知道了,太太!”
王文武和郭豹走开之后,王文武确认一下,张沐恩看不到自己,也听不到自己和郭豹的谈话。
王文武说道:“现在你要逃出城的可能性不大了,只能靠大太太在南方政府的斡旋了。希望她这些年在南方政府不是白呆的。”
郭豹倒是安慰道:“老爷,现在这战场上,战场叛变的事情多了去了。他军统难道还搞株连九族的把戏不成?”
王文武却没有郭豹那么乐观,说道:“他怎么会不搞,若是能杀住这叛变投降的风气。别说株连九族了,就是株连十族他委员长也下得去狠手。”
郭豹还是不相信的说道:“这民国前的大清日子都过成什么样了?都没有株连九族,怎么就都民国了,还来这一套把戏?”
王文武脑子一下没反应过来,怎么扯到株连九族的事情上呢?重新理了理思绪,说道:“你别说诛九族了。就是诛一族老爷我也在名单上呀!”
“哦!”郭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王文武也没心情和郭豹继续闲扯,继续说道:“现在,章培手里的人马已经没了。章茂也投到陕西方面去了,和我们联系不方便。这拉人头的事情就不用做了。张家那里,你现在就去处理一下。别给别人惹的麻烦!”
郭豹一时没有弄懂王文武话的意思,难道是要把张家的人给送出城吗?
郭豹问道:“您这处理的意思是。”
王文武一时也愣住了,最后还是开口道:“还是按老办法吧。如果我们逃脱升天。沐恩和我也不会再回来了,如果没有逃脱升天,他们也活不了。”
郭豹点头。两人一时沉默无言。郭豹不知道坐在那里想什么。但王文武脑袋里想的却是,这是自己第一次把命运交到别人手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甚至是多做多错。
北平城里说大也大,说不大也不大。自己哪怕躲得再好,不管怎么样,这个地方总有一天会被军统人找到的。
王文武愁眉不展的坐在那里,郭豹从怀里掏出烟,递了一根给王文武。知道老爷现在头疼的很。
郭豹说道:“老爷,您说,章茂少爷以前瞧着挺聪明的人。这回做事怎么这么不靠谱儿?”
王文武接过郭豹递过来的烟,点然吸了一口说道:“或许是离家久了,把父母给忘了吧!”
“这怎么能忘呢?”郭豹想从自家老爷脸上瞧出什么,可什么也瞧不出来。
忽然,王文武想到一个好办法说道:“我想到办法。”
郭豹说道:“什么办法?”
王文武一脸兴奋的说道:“那当然是给他们找件更重的事情。重要到根本没有时间关注我这个叛徒的父亲。”
郭豹听了王文武的话好像也有也有些头绪。说道:“那您的意思是?”
王文武一脸自信的说道:“当然是来一票大的让他们晕头转向。”
郭豹知道王文武一直以来最擅长的事情是什么?但王文武不管是自己还是认识的人,都没有在合适的位置上了。
而且就倒卖军火、倒卖管控物资。除非王文武能像那些,南方政府军那些头目一样,整仓库,整仓库的往外面卖。又怎么会引起军统的人的关注呢?
郭豹说道:“咱们到买物资应该不会比您的脑袋更引起他们的注意!”
王文武一脸自信的说道:“当然不是倒卖物资这事了。能比老爷我项上人头,更重要的事情当然是他们自己的了。”
郭豹听了,心中一震,问道:“老爷,您打算怎么办?”
王文武笑了笑,说道:“放心,不用紧张。这些军统的人大多都是战争胜利之后才来北平的。或许他们对北平的路熟了。但难道还比得了我们吗?另外,我这可不是一拍脑袋就想出来的法子。我只是打算给军统制造一些麻烦,让他们无暇顾及我这个小人物。”
“可是,老爷,这时候,我们不是应该更加低调躲起来吗?万一失败,咱们现在可没有那么地方可以藏了。”郭豹有些担忧地说。
王文武叹了口气,说道:“我当然知道有风险,但大太太哪里的周旋,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若是不给他们找点事情,这个住处也不知道能瞒多久。与其把命运把握在他人手上,不如主动出击,把命运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
或许是想到解决办法,王文武现在心情非常好。整个人也比刚才放松了许多。
王文武神情轻松的吸了一口烟。继续说道:“更何况,现在找军统麻烦的人可不仅仅只有我们,陕西方面可有不少人。就藏在这古老的北平城里。”
郭豹听到这里,眼前一亮,说道:“老爷,您的意思是要我们装成陕西方面的人?”
王文武这时一脸严肃的站起来说道:“你瞎说什么,我们怎么会是装呢?我们完全按照陕西方面的行事风格行动,我们就是陕西方面的人。”
郭豹恍然大悟,明白了王文武的用意。这样一来,他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给军统制造麻烦,而不会轻易暴露自己的身份。
郭豹连忙点头说道:“明白,老爷。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王文武思考片刻,发现自己根本就不知道陕西方面的行事风格是什么样的。决定还是按着自己一贯的习惯来做事。
王文武说道:“准备炸弹,送到他军统的电报室去!”
郭豹想了下说道:“这应该花点钱就可以知道他们的电报室在哪里。我现在就去找人打听一下。”
王文武说道:“注意了,别让人发现了!”
“知道!”
军统这边,去到王文武家的军统。在外面辛辛苦苦累了一天后,刚回到的军统。就收到通知说是站长找他。
军统的人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把事情办砸了,而是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把事情给闹砸了。军统的人想着自己最多招到行动组组长的责骂。倒时自己多花一笔钱就是。怎么就一小老头事情上达天听了!
在站长办公室门口,军统的人紧张的整理下,因为在外面忙碌了一天,有些褶皱的衣服。然后轻轻的敲敲门。
只听里面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声音,这声音只要是军统里的人绝对不会有人忘记,这是站长的声音。
军统的人表现出军人的利落开门进去。站在门口的位置大声喊着报道。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坐在办公桌前批改着文件。而自己上级行动组组长,正一丝不苟的站在一旁。
因为自己上级正背对着自己,军统的人看不出自己上级的神色。不过眼前这个场景就是用脚后跟想,也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的不妙。
办公桌后面的人,正是现在的军统北平站督察长王蒲臣。王督察长虽然是从军校毕业,但从军校毕业一出来,一直都在教育领域工作。
直到民国二十四年后由戴老板介绍加入军统。加入军统后曾先后任苏浙行动委员会别动军总指挥部机要秘书、忠义救国军浙赣办事处上校主任、重庆军统局机要室主任、陆军第41军司令部少将参议、第十一战区司令长官部稽查处少将处长、第八战区调查室少将主任、军统局平津总督察兼肃奸委员会督察组组长。现在是保密局驻北平站少将督察长。
王蒲臣在那里处理了半天的文件,好像才听到声音一样。指着一旁的凳子说道:“不好意思啊,处理这些机密文件,任务繁重,让你们久等了。”
军统的人和他的上司不敢有丝毫怠慢,赶紧说道:“不敢不敢,属下理解长官的辛苦。”
王蒲臣笑了笑,摆摆手说道:“好了,不用客气,都坐吧!”
坐下后,王蒲臣端详了一会儿,问道:“最近任务完成得怎么样?”
军统的人立刻挺直腰板,回答道:“报告长官,王文武虽从我等的眼前消失。好在我们封锁城门及时。并未让其逃脱出城。想来过些时日必定会把这人给找出来。”
王蒲臣闻言,微微蹙眉,说道:“哦!王文武这人的档案我刚才也看过了。从档案上看去,这人平平无奇。也就是说,你让这么一平平无奇的人从眼前消失了?”
军统的人连忙说道:“长官英明,这就是目前属下最为困惑的一点。从目前王文武的表现来看。他应该和平平无奇,这几个字毫无关联。属下甚至怀疑,王中将在战场叛变之前,或许早已背叛了党国。”
军统的人现在满脑子想的是赶紧把属于自己的责任推出去。王蒲臣点了点头,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王蒲臣手指敲打桌面的声音,就好像敲打在心脏上一样。过了一会儿,他抬起头,看着军统的人,问道:“那么你觉得,我们应该如何应对这个王文武呢?”
军统的人也不知道自己的责任是否真的已经甩出去了。但还是想了想,回答说:“长官,属下认为,我们应该尽快找到王文武本人,查明他是否和陕西方面有所联系!”
王蒲臣笑了笑,说道:“你的想法很好,不管你的猜测是否是正确,我们都应该找到他本人。到时候一切都会水落石出。
另外我已经下令要守卫城门的部队严密关切,你在明天之前赶紧把王文武的画像分发到每个城门守备部队那里。所以封锁城门过了今天,就解除了!你要清楚,我们不能为了找一个人。就一直封锁北平城。他王文武还没有那么重要。”
军统的人闻言,心中一凛,感觉自己的责任好像甩出去了。他连忙说道:“是,长官,属下明白了。一定尽快找到王文武!”
王蒲臣挥挥手表示自己已经吩咐完了,这也没有他的事情,让军统的人赶紧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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