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凌晨2点多，已经睡了一觉的杜明贤听见威廉房间还有动静，奇怪地揉着睡眼走过去：“你怎么还不睡啊？在出期末考试的试题吗？”
“早就出好了，小学的英语试题能有多难出？”威廉头也不回地盯着电脑。
“又是在纠结写评语的事情吗？”
“不，这学期的评语我找了个帮手替我写，几秒钟就能写好一篇！”
“什么人这么厉害！？”
“AI。”
“哦…那你到底在干嘛？”
“准备明天下届班委选举的事情。这届班委贪污腐败的现象比较严重，有不少群众反映班长有滥用职权、收受贿赂的行为！”
“啊？”杜明贤没听明白：“收了多少钱？”
“没有发现直接证据，但是身为我写的小说里莫德侦探这个角色的原型，睿智的我已经在垃圾桶里发现了作为物证的饼干和糖果的包装纸！”
“至于嘛，为了点儿零食就搞得这么上纲上线的？”
“你懂什么？上了五年级后的班委任职情况是会被写入档案的，将来能成为小升初很大的筹码！事关小升初你还敢说不重要？！”
“那是不敢…行吧，那你继续忙吧，不过别忘了过几个小时得上班所以早点休息！我可要舒舒服服地去睡觉然后迎接醒来继续休息啦！”
“哼，别烦我了！”
难得能如此逍遥悠闲地睡到自然醒，杜明贤吃完早饭后打扫了出租屋，又去了趟超市，还叫人把坏掉的灯泡和门都修好了，一看表才下午1点！
实在是有些闲，杜明贤干脆就去了趟友睦小学，正好保安也是厨神斋的常客所以接受了“想要看看员工的孩子”的说辞，放他进来了。
来到四年级（2）班的后窗，本以为是书声琅琅，没想到竟然是一个小女孩在讲台前唱歌！疑惑为什么上音乐课不去音乐教室时，威廉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身后：“喂！干嘛呢？”
“别吓人啊！我是来看看小椿的，你们这又是在干嘛？”
“班委选举。”
“啊？你确定？”杜明贤看刚才的小女孩已经唱完了，而在她旁边跃跃欲试的是个拿萨克斯的男生：“不是才艺会吗？”
“这次的班委选举是要求‘教师0参与，完全民主制’。这些候选学生成绩都很好，又明确了禁止各种贿赂手段和写大段的稿件，他们当然就只剩拼才艺了！”
“原来如此啊！”杜明贤感叹还真是货真价实的“拼”啊：“你不回去看吗？”
“都是两脚猫的水平，没意思。”
“是三脚猫吧？”
“比三脚猫还不如。”
“不能这么形容，‘三脚猫’是个固定形容，不是说…”
“你烦不烦？大老远来一趟也不带吃的就为了说废话？！”
威廉明显心情不好，杜明贤不想招惹他，继续刚才的话题：“没有才艺的怎么办？”
“背古诗、念英语、还有让底下学生出题表演心算的。”
“这不挺好的嘛，某种意义上也算是选拔人才了，不是吗？”
“跟我有什么关系？反正等他们表演完就自己投票、唱票，最后新选出来的班长来我办公室报到就可以了！”
“喂，你等等！”杜明贤叫住转身要回办公室的威廉。
“还有什么事？晚饭你看着做吧！”
“你好像心情不太好，什么事说出来让我心情好一下吧？”
“别贫嘴！”威廉拉过杜明贤向教室里看去，见男生吹萨克斯吹得面红耳赤，而他后面则是个正在练习转篮球的男生。
“你不觉得这里很像马戏团？几只猴子为了根香蕉在这里丢人现眼？”
“别这么说嘛，这孩子吹得还行！”
“不是这个问题！你觉得这些学生真的明白班委的职责吗，还是说只是单纯想要个名衔？”
“利益和责任是共存的，在定目标时放大利益这是无可厚非的！而且这不是挺好的吗，能让孩子们知道民主的意义！”
“哈！”威廉露出嘲讽的表情：“你知道什么是民主吗？有什么事情是你能做主的？无非就是些所谓的幸福感、安全感、新活力、新气象之类的东西，和你有半毛钱关系？”
“国内大体上还是挺民主的，每5年都有‘两会’召开，老百姓提出的合理建议和意见还是会被采纳的！而完全的自由也不会是好事，如果每个人都能决定国家的政策，那岂不是闹翻天啦？”
“这我也知道，打仗的时候肯定是要听指挥官的嘛！”
“对，被领导不是被统治！真让你去当个大官你肯定是既不愿也不行的，那就按部就班过日子不好吗？”
“我不是在气这个，而是…”
“我明白，你想要培养孩子们对于阶级和职务的认知，也想要让他们从小就养成民主的意识，最重要的是不管是身为学生、亦或班委、亦或公民都要承担的责任和义务！”
杜明贤一席话掷地有声，自以为说出了威廉的良苦用心，然而后者却捂着额头笑得前仰后合：“哈哈哈哈！还是喜欢说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长篇大论啊！”
“那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是在气，如果早知道选班委是全自动化的，昨晚我别浪费时间早点睡觉就好了！”
“就、就为了这个！？”
“不然还是为了什么？你说的那些四年级小孩听得懂？别说他们，就连成年人也没多少能懂的吧！”
“可是…”
“就算明白那些义务啊、责任啊之类的又如何？犯了法会被抓，犯了错会被骂，到底是不断试探底线还是小心翼翼活着那都是别人的自由，什么时候又轮到你多嘴了？”
“哼！晚饭你自己想办法吧。”
“也觉得自己理亏所以玩这手啦？不是说好讲民主嘛！”
“不，在我这里是谁做饭谁就独裁！”
“行吧，有什么回去再聊吧，我得赶紧进去了！”威廉见那个男学生已经拿篮球砸了不少桌椅和同学了，准备去叫停他，不过进教室前转头道：“有社会责任感是好事，说明你是政策的受益者。不要指望什么福利补助，只期待努力就能有相应的收获确实就该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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