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合欢第二次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仿佛每次从剑阁出来见到夜舟以后,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那满心的思念与欢喜,皆化为不可名状的失望与悲凉。
此刻,合欢不再回望,因为她知道,那个人已然不可能追上来了。本以为的两情相悦、神仙眷侣,到头来却是一记耳光,是她一个人的悲伤。
转眼间,天色已昏,红轮归隐,入夜微凉,合欢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才发现街上的行人小贩都已经准备回家了。合欢不禁左右环望,十分羡慕。原来纵然天大地大、灯火阑珊,她却始终无处可去,无枝可栖。师父那里,在把玉璧交给她后,就又与她辞行了,似乎是要完成什么大事,归期不定。而剑阁那里,她偷了人家的两块玉璧,虽然暂时没有被发现,但又有何颜面回去面对那个待她至诚的祁子珏呢?夜舟那里,就更不用说了,既已绝然而去,再无回头的道理。
所以,她此刻该何去何从呢?
正在这时,街角的一家酒铺里飘来了一阵酒香,合欢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估摸着够她醉上一场。于是毅然决然地走了进去,要了一壶陈年佳酿。
其实,合欢并不擅酒,也不常饮。否则与老头在酒神帮的时候,也不会被那一桌子“美味佳肴”而灌得不省人事。除此之外,她本身也不怎么喜欢酒,觉得它百无一用,只会让人寄望于飘渺,沉沦于片刻。可醒来之后,一切都是原样,既然如此,那又为何要痛饮一场,白白伤身?
可眼下,她却觉得酒是她唯一的救赎,只有这个东西,能够让她获取解脱,哪怕只是片刻。
于是一杯,两杯,三四杯,转眼间,合欢那嫩白色的脸蛋儿上已经泛起了红晕,让她看起来更加妖娆。而她的身体,仿佛也轻飘起来,脱离尘世,游走于梦境一般。
直到旁边那桌的几个市井男子向她围了过来,言语粗俗地调戏后,合欢才意识到,她该停杯了。否则再喝下去,真的失去了理智,她不知道会把这几个胆大包天的登徒子打得有多惨。
那几个男子还以为合欢是怕了,竟然伸手去拉扯合欢的衣袖,想将她揽入怀中,却被合欢一杯酒泼在了肩头,登时倒在地上,痛苦难忍。原来,合欢在扔酒的时候,加了不小的内力。
其他登徒子见状,一起围了上来,想要制服合欢。只见合欢轻轻一跃,升到半空,拔剑出鞘,再俯身而下,剑扫恶徒,将他们每个人的手筋尽挑。
一时之间,那些欺负人的恶徒居然成了‘受害者’,纷纷倒在地上,哭叫不止,痛苦呻吟。
合欢见状,捧腹大笑,大声地道:“你们叫吧,叫破喉咙也没有用。如今手筋已断,若是赖着再不走,本姑娘让你们小命不保!”
听到这话,那些平日里不可一世地欺负别人的恶徒居然纷纷变了脸色,忍着巨痛爬了起来,抱头鼠窜地四散跑了,半点平时的威风也没有了。
反倒看得街上的众人十分解气,纷纷拍手。
借着酒劲儿,借着这嗜血的余怒,合欢拎着剑,杀回了方才于夜舟诀别的客栈。是的,她是洒脱的人,可她也是一个人,凡事也想要一个答案。她就是想不通,为什么在两个人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以后,夜舟还要如此欺骗。为什么他能面对每一个女子都深情款款,蜜语甜言,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第一百二十一回包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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