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对质

  回到房间的余升,怒气冲冲地洗着澡。

  客厅里,林欣看着包里的玫瑰花有些不舍。

  听着水声,林欣有些迷恋地拿出玫瑰,闭上眼睛小心翼翼地闻了闻,一股甜蜜的味道。

  浴室门哐当一声将林欣惊醒过来,慌忙将玫瑰花塞进手提包,放到一边。

  余升眼光撇过林欣,没有任何表情。

  面对余升的冷淡,林欣有些气愤,也有些心虚。

  “他为什么这个态度,难道他知道我晚上和徐昊出去吃饭了吗?”

  “不应该啊,他不是去吃饭了吗?难道就因为早回来点,我不在家就突然发这么大火?真是的,怎么之前都好好的,莫名其妙。”

  “也不具体说,难道在外面又看别人脸色不高兴了?真搞不懂,他怎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

  “今天是七夕,一点表示都没有,我都没说什么,一回来还抽那么多烟,发那么大火,没事朝我发什么火,就算是因为徐昊,我只是吃个饭而已,用得着吗?怎么以前没发现他这么小气!”

  林欣一边心不在焉地收拾,一边心里盘算着。

  可是越想,越觉得余升和徐昊不能比,两个人对自己的态度相差太大。

  22点。

  余升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漫无目的地翻看着手机。

  再次看到林欣的照片时候,余升突然生出一种厌恶感,当即删除了几张。

  当翻看到儿子余泽的照片时,余升的目光又柔和了许多。

  房间里,林欣刚洗完澡,就看到了徐昊发来的消息。

  “欣姐,太感谢你了,陪我吃了一顿难忘的晚饭,很开心,希望以后能经常和欣姐一起吃饭。”

  消息末尾是一颗鲜红的爱心。

  林欣不禁一笑,心里甜蜜蜜的。

  转头又看到余升苦闷的表情,好心情被冲击的七零八碎,顿时又生出一股不满。

  “爸爸,我要睡觉。”余泽揉着眼睛走了过来说。

  余升苦闷地摸了摸余泽的脑袋。

  “睡觉去吧。”

  “我想要听故事。”余泽说。

  这时的余升哪里还有心情讲故事,只能随意地说了几句。

  “行了,睡觉吧。”

  可是刚听了一个开头的余泽根本没听够。

  “我还想听。”

  余升呼了口气:“以后再讲吧,今天爸爸有点不舒服,你先去睡好不好?”

  林欣盯着余升的样子,微微皱眉,心里越发不高兴,走过来拉过余泽。

  “你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出去一趟就变成这个样子?朝自己儿子发什么脾气?”

  余升一听,心里的火又忽的一下窜了起来,不自觉提高了声音:“我发什么脾气了?”

  林欣脸气的鼓鼓:“刚回来一直抽烟抽到现在,坐这边什么事也不做,给儿子讲个故事都不肯讲,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是讲了吗?”

  “你那叫讲故事?两句话的故事?谁惹你了,这么给人脸色。”林欣脱口而出。

  余升一愣。

  林欣生气地拉着余泽往房间走。

  “走,他不讲算了,妈妈给你讲。”

  余泽看着满脸怒气的余升,有些怯生生的低头跟着林欣走进了房间。

  咚…

  余升看着紧闭的房门,突然感觉很是失望。

  啪嗒,余升点了一支烟,猛地吸了一口。

  过了一会,林欣走出余泽的房间,看见又在抽烟的余升,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事别拿我和孩子开玩笑好吧?”林欣喊道。

  余升自嘲地笑了笑。

  “这么快就厌恶我了?你这脸变得还真是快,怎么?喜新厌旧了?”余升冷冷地说。

  林欣一听,怒气顿时也冒了出来,可是仔细一想,心里又有些虚,很明显,余升话里暗示着什么。

  “你什么意思?”林欣小心说。

  “呵呵!”

  余升冷哼一声。

  “什么意思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敢不敢说这么晚去哪了?”

  林欣心里一惊,心想:“他果然怀疑了什么,怎么办?不对,我和徐昊又没什么,他这么明枪暗箭的是什么意思?”

  “我没去哪,就是去吃了个饭,吃饭也不行吗?”林欣想了想说。

  在余升看来,此刻的林欣,像极了街市上蛮不讲理的中年妇女,不管怎样就是不认账。

  “呵呵!可以,林欣你真的可以,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这么嘴硬,本来想着你能认个错,以后不在外面乱来的话,我们还能继续过。”

  “没想到你连认都不敢认,你这样袒护那个男的,这个家还能维持下去吗?”余升有些绝望地喊到。

  “他真的知道了…看来他真的看过我的手机,太过分了。”林欣心想。

  确定余升看过自己手机后,林欣感觉自己的某些权利被侵犯了,心里有些复杂。

  站在房门口的林欣心脏砰砰猛跳,有些语无伦次。

  “什么男的,你别瞎说行不行?我整天带孩子这么辛苦,你这么诬陷我有什么意思?自己不想过就直说好吧?”林欣紧张说。

  余升心灰意冷。

  “林欣你太让我失望了,都这个时候你还狡辩,徐昊是谁不用我说了吧?你坐他的车去哪了?你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破事,需要我一件一件说出来吗?咱们八年多的感情还比不上你和那个男的?可笑,太可笑了。”余升苦笑着问。

  林欣心脏几乎要跳到喉咙。

  “我和徐昊根本没什么,只是普通朋友而已,是你多疑好吧,我是那样的人吗?在你心中,我是那种会出轨的人吗?”

  余升看着林欣,摇了摇头说:“承认了有事了?刚才为什么狡辩?”

  “我承认什么了?我和徐昊没什么,你让我承认什么?”

  “你晚上没和那个徐昊一起出去?”

  林欣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件事已经到这个份上,不说清楚是不行了。

  “是出去了,我们只是简单吃个饭,没有其他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可以去调监控,我和他绝对没什么。”

  余升冷笑了一声,喊道:“大晚上的,一男一女去吃饭,一吃就吃两三个小时,你和我吃饭都没吃过那么久吧,你和他没什么,在你心里什么叫没什么?不上床不怀孕就是没什么吗?”

  面对余升的质问,林欣感觉很委屈,也很愤怒。

  “什么叫不上床不怀孕就没什么?我们就只简单吃个饭,你的思想就那么龌龊吗?我和同事一起吃个饭都不行?”

  “可以,当然可以,但是用得着大晚上孤男寡女去吃?什么意思你不清楚吗?”

  “什么意思都没有!我在你心中就是这种无耻的女人吗?余升你真的太让我寒心,太让我失望了!我就和同事一起吃个饭,你还要这样诬陷我,你太让我失望了。”林欣哭着喊道。

  余升一阵冷笑。

  “就和同事吃个饭?你那是就吃个饭?你和谁一起吃的?你和一百个女同事一起吃一百顿饭,我都不说你一句。七夕,你不在家,和一个男的出去吃饭,吃了两三个小时,你什么心思?还要我多说吗?就算你没那个心思,别人有没有?哪个男人会在七夕约你出去吃饭?难道不是想睡你吗?”

  林欣有些惊恐地看着余升。

  “在你心中,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样龌龊?在你心中,我就是这种人女人?一起八年多的感情,你竟然这么看我?哼…呵呵…算我眼瞎!”

  “是,我是和徐昊一起吃饭去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七夕!你是我老公,你做什么了?别人老公都是鲜花大餐,你做了什么?一句七夕快乐都没有,你算什么男人?”

  余升猛地站起身,喊到:“那你也不能跟别的男人去过七夕吧?咱俩还没离婚,你跟别的男人过是想怎么样?出轨还有理了吗?”

  “什么叫我出轨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出轨了?我就吃了顿饭,在绿城酒店,不信你可以去问好不好?”

  面对林欣的解释,余升哪里听得进去,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还是就吃了顿饭?用得着吃那么久?你知不知知道我看着你们上车,知不知道我在家等了你多久?”

  林欣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余升,心里恍然大悟。

  “你跟踪我?原来你说的去吃饭是假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余升也索性坦白。

  “是,我是没去吃饭,我就在门口,看着你是如何笑着上了别的男人的车,我也看到其他男人给你发的暧昧短信,怎么了?你敢做还怕别人知道?”

  事情被揭露,林欣有些哽咽,心里也没了底气。

  “你不相信我?偷看别人隐私…呵呵,是,我是错了,可要不是你突然说要出去,我能跟徐昊一起出去吃饭吗?你没有责任吗?全部推到我的身上?你作为男人的责任呢?做为丈夫的责任呢?”

  林欣的质问让余升彻底心碎,虽然余升还抱有一丝幻想,想着林欣能够认错悔改。

  但是现在,林欣却把责任全部推卸到自己身上。

  “呵呵…我不在家你就跟别的男人出去吃饭,那我出去出差的时候,你是不是要跟别人开房去?是不是跟别人上了床还要怪我?林欣,你做人能不能不要这么贱!”余升有些歇斯底里地吼道。

  “是,我贱!我是贱,贱的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既然你这么说,我也没什么说的,离婚吧,明天民政局见。”

  林欣擦了擦眼泪,心灰意冷地走进了房间。

  八年的爱情,却变成如此模样,余升的心很痛,想要说什么,终究没能说出口。

  转头一看,余泽正胆怯地站在房门口,满脸的恐惧,不敢说话。

  余升满脸僵硬地看了看儿子,眉头依旧舒展不开。

  “爸爸…”

  这声爸爸让余升心头一酸。

  余升呼了口气,对余泽招了招手。

  “来,怎么不睡了?”

  余泽犹豫了一会,慢慢走了过来,问:“爸爸,你和妈妈在吵架吗?”

  余升苦笑着咧了咧嘴。

  “没事,你怎么不睡了?”

  余泽揉了揉眼睛,说:“你们说话太大声了。”

  听到这话,余升心里更加难受起来,摸了摸余泽的脑袋,余升将儿子抱在了怀里,眼中有些酸涩。

  “没事了,睡吧。”

  余泽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没能说出口,靠在余升怀里有些犯困。

  这时候,林欣哐当一声打开房门,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一把抱过余泽,转头喊到:“你有什么资格?”

  突如其来的争抢让余升和余泽都有些惊慌,余泽更是吓得哭了起来。

  余升站起来,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孩子惹你了?”

  林欣回道:“你先管好你自己,熏的整个屋子都是烟,大晚上的发神经冤枉别人,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余升很想上去将儿子抢过来,可是看着林欣怀里吓得哇哇大哭的余泽,心里顿时一软,呆在原地没有说话。

  林欣抱着余泽回到房间,砰的一下关上房门,反锁起来。

  房间里的哭声持续了一下,终究停了下来。

  坐在沙发上,余升紧皱着眉头,刚拿起一根烟,想了想又强忍着放了下去。

  回到房间的林欣,擦了擦眼泪,看着天花板发着呆,心里十分难过。

  “余升,我跟着你这么多年,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现在我就跟别人出去吃了顿饭,你就这么怀疑诬陷我,你太让我失望了。”

  黑暗中,床边的手机一阵震动。

  林欣撇过头,徐昊那爽朗的笑脸头像出现在屏幕上,是徐昊发来了信息。

  “欣姐,今晚太感谢你了,我感觉今年这个七夕是我从母胎以来过得最有意义的一个节日了。”

  林欣心头一暖。

  手机震动,徐昊又发来几张照片。

  林欣点开一看,是刚才吃饭时候的照片。

  林欣想着回消息,可是又不知道回什么。

  朋友圈里,沈乐、丛佳佳等人纷纷炫出了自己的鲜花、大餐和许多游玩的照片。

  想起余升,林欣顿时更加失望。

  看着朋友圈里的那些触不可及的完美幸福生活,林欣心中越发渴望起来。

  越想,林欣越感觉失望,下床翻箱倒柜,找出了结婚证。

  看着结婚证上年轻青涩的照片,再看看自己现在暗无光泽的皮肤,林欣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一旁的儿子突然惊醒过来,抱着被子大喊:“妈妈,妈妈…”

  林欣心里一软,走过去抱着余泽安慰了一阵。

  余泽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林欣又陷入了失望之中。

  手机再次震动。

  “欣姐,你睡了吗?”

  林欣想了想,回到:“还没。”

  徐昊迅速发来一个开心地表情,像极了爱情中的模样。

  “欣姐,下周末有空吗?佳佳他们约了聚餐。”

  林欣本想答应,可是字打到一半,又犹豫了起来。

  想了想,林欣打出几个字,发了过去。

  “徐昊,你喜欢我吗?”

  发出这几个字之后,林欣又瞬间后悔了。

  “我这么问是不是太不合适了?会不会吓到徐昊?可是我要不问清楚,又确实感觉怪怪的。”林欣心里很纠结。

  “还是问问吧,不管怎么样,离婚前,我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能离的不明不白。”

  抓着床单,林欣的手心沁出了汗水,盯着屏幕,脑袋一片空白,害怕徐昊说喜欢,又有些害怕自己自作多情,吓到徐昊。

  良久,消息传来的震动吓得林欣差点将手机丢了出去。

  “欣姐,怎么突然这么问?”

  林欣慌了一下,心脏几乎跳到了喉咙。

  “没什么,就开个玩笑,别当真。”林欣回到。

  就在林欣有些失落的时候,徐昊再次发来了消息。

  “欣姐,其实你对我来说是最特殊的一个女生,你知性,温柔,集合了所有贤妻良母的优点。虽然我说这句话不合适,可是,我不想骗你,也不想骗自己。如果你真的要问,我的回答是喜欢,我很喜欢你。”

  “白天看不到你,我会很担心。晚上看不到你的消息,我会睡不着,你开心我就开心,你难过我就难过。或许,这个不叫喜欢,应该是爱吧。”

  看着徐昊的回答,林欣的心跳平息了下来,眼睛也湿润了。

  虽然得到了徐昊肯定的回答,但是林欣却有些高兴不起来。

  如果和余升离婚,再和徐昊在一起,自己肯定要被余升污蔑称成道德沦丧。

  如果拒绝徐昊,继续过这枯燥无趣的生活,自己恐怕也不会开心,特别是今晚,两人之间已经有了不可复原的裂痕。

  林欣看着儿子有些纠结。

  “徐昊他能接受余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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