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余人彦的命令是抓人,而不是杀人,而对方又是个小女子,熟知余人彦秉性的一众辟邪剑客都心里有数,两人出招之时,都是以缠斗为主,小心谨慎,对李沅芷,既不敢伤,更不敢杀。
他们有顾忌,李沅芷可不会束手束脚。
冲至半路,李沅芷手一扬,几枚芙蓉金针朝着二人周身要害打了出去。
身随手动,李沅芷以最快速度跟着芙蓉金针,快速杀向拦路的两名辟邪剑客。
两名辟邪剑客舞个剑花,仗着一手灵快的辟邪剑法,轻松的格开了射来的芙蓉金针,随即挥剑攻向了趁着二人防御芙蓉金针的空档,而欺身进前的李沅芷。
李沅芷本打算突袭出手,打退拦路的两人,搏得一条生路。
前面拦路的两人面白无须,虽然带着剑,但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比她还有女人味,李沅芷想来,这二人应该是余人彦从宫里带出来伺候起居的太监。
论伺候人,这两个太监也许有些过人本事,但说到剑法,八成连个健壮的村妇都不如。
可随着两人轻松格开芙蓉金针,再默契的配合攻来,不过两三招,李沅芷就感受到了莫大的压力,一手武当嫡传的柔云剑法,竟然被两人那奇快的剑招所压制。
李沅芷的师傅,是武当派张三丰真人年轻时所收的记名弟子,现在的武当长老陆菲青。
陆菲青虽然不如宋远桥、张翠山等人那般,得受过巅峰期张三丰的倾心教导,但怎么说也是实打实的武当嫡脉,李沅芷在他的教导下,将剑法,拳脚,内力,轻功,暗器,统统学了个遍。
虽然每种功夫都练得不到火候,但在不能伤也不能杀的情况下,李沅芷这个每项都会一点的五边形战士,却是实打实的难缠。
单靠两个辟邪剑客,想要杀她容易,可要在有所顾忌的情况下,不伤她,还要活捉,则实在是艰难的紧。
见两人拿不下李沅芷,李沅芷身后,又有两名辟邪剑客靠近,四人由四周同时进攻。
剑影纷乱之间,李沅芷双拳难敌八手,一剑难战四剑,纵然是在四名辟邪剑客有所顾忌,屡屡放水的情况下,李沅芷也不过是寥寥数招,就已然落入下风。
余鱼同见李沅芷快要被擒,可又说不通余人彦网开一面,心中一横,顾不上许多,抽出腰间金笛,就要过去相助李沅芷。
可惜,余人彦身边虽然有陆天抒这些死要面子的江南大侠,可也有血刀老祖这样老不要脸的邪派枭雄。
血刀老祖飞身拦在余鱼同前路,不急着动手,而是拿话挤兑起余鱼同。
“皇上下令抓那个清将之女,为死难的将是报仇,你堂堂红花会的十四当家,难道要维护她不成?你红花会到底是反清的,还是李可秀这个绿营奴才所养的奴才。”
余人彦暗暗给血刀老祖竖了个大拇哥,好样的,管他有理没理,来个恶人先告状,先把道德制高点占住,这老家伙靠谱,得赏,回头有时间,得考虑考虑给他发工资的事。
余鱼同曾经考上过秀才,真要是耐住心思来说歪理,未必不是血刀老祖的对手,可他现在心思都在李沅芷身上,救人心切,根本没心思和血刀老祖废话,金笛一转,直接出招攻向血刀老祖。
虽然口舌之争,赢了也是不疼不痒,但余鱼同总归还有赢的机会,可要说起动武,再来十个余鱼同,也不是血刀老祖这个实战高手的对手。
血刀老祖抽出血刀,连环疾斩,不过三招,就将余鱼同压在下风,恰在此时,李沅芷被四名辟邪剑客擒住,双手反剪,痛呼一声。
余鱼同被李沅芷分了心神,本就不是血刀老祖对手的他,被血刀老祖抓住时机,一刀挥出,划在余鱼同持金笛的右臂上,破了他金笛功的架势,随即补上一脚,将其踢到一边。
“余大哥。”
被制住的李沅芷见到余鱼同受伤,连挣扎都忘了,心中悔的不行,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耍小脾气,非要跟着余大哥,不然怎么会连累到他。
血刀老祖看得出余人彦没想过要余鱼同的小名,所以出手时心里有谱,只是不深不浅的划了一刀,不然的话,以血刀老祖平日里的做派,那一刀定然是砍下的,继而就是余鱼同手臂飞起。
余人彦背着手,极为摆谱的来到余鱼同身边,一脸痛心疾首的看着他。
“余鱼同,亏你红花会口口声声的说要反清复明,驱逐鞑虏,可你堂堂红花会十四当家,却为了袒护一个清将的女儿,而对同为反清同道的江湖义士,我看你简直是色迷心窍。
这件事要是让天地会、沐王府的众位英雄知道,我倒要看看,你红花会该怎么交代。”
余鱼同被余人彦这招倒打一耙气的不轻,想要还以口舌,奈何血刀老祖那一脚实在是不轻,刚张口,声音未出,一股血沫先吐了出来。
“罢了。”
余人彦故作大度俯视着余鱼同,“看你羞愧的都吐血了,上天有好生之德,朕乃大周天子,自然也当如此,今天朕就法外施恩,放过你助纣为虐之罪,并且下令众人为你保密。”
余鱼同躺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对余人彦说道:“不要伤害她,她选择不了生在何等门庭,但她不是坏人,不要伤害她。”
可怜的余鱼同,到了如今,还天真的以为余人彦是要拿李沅芷出气。
说起来余鱼同这身体素质实在是不行,比起令狐冲来差的远了,才挨了一脚,就成这半死不活的死狗样子。
想当初令狐冲在衡阳让田伯光砍的都快没好肉了,没几天,不照样生龙活虎的出来搞事。
余人彦挥挥手,“花铁干,他交给你了,给他匹马,再带他找个医馆,别让他死了。
对了,马记得带回来,这年头,地主家也没余粮,能省则省,还有,记得翻翻他身上带了多少钱,治病的是他,可不能怎么给他垫医药费。”
“是……遵旨。”
余人彦要摆谱,花铁干自然不能塌他的台,那是给自己找罪受,就是余人彦这话,听着实在不像一国之君说的话,忒跌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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