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问了，我都要睡着了。”
“先回答。你和魏玥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这是不放过自己呀。“女朋友那一步，快结婚了哪一步都很正常好吧。”都怪自己，忙着学这学那的，把睡眠时间都拼命用。结果这睡眠就彻底不好了，在宿舍不用看管实验室的时候，还得靠这人读书声助眠的。都这个点了，眼睛闭着也有神。
乔木槿对着装睡觉的人笑笑，开始读中文版的《列那狐的故事》。
这语调语气是熟悉，亦安心。睡意入侵，无梦甚好。
门外，一人抱着水果盘听着，认真的读书声，心终于安了，这一夜担心地什么也没有发生，甚好。
这一觉，舒坦，无梦。
星星找到了，这个爱好就戒了吧，在睡眠和爱好之间成熟男人得懂得取舍平衡。‘最好把设备转手小神经，他出价高。’泠棽自言自语一转头，立马就觉得坏事了。
忘了昨天这人读了一夜书的，还是精神奕奕端坐在床前椅子上。这小子是拳头就是实力硬道理，自己早就被他划在了二等城民范围，不符合他的认可是要权利强制管制的。
乔木槿坐着自己床头，手里的书还开着，这眼神是责问。显然一夜未眠，脾气不会好多少。
这里得插一句‘小神经’。
‘小神经’的梦想是尸体检验。他更喜欢‘小尸检’这个称呼。有个霸道老子，他只能在拳头下选了‘神经科’，表面顺从，实质时时惦记着自己的梦想。他的年岁与泠棽一样大，医科中是真正的少年天才，读博一认识的。
两人有个活动。这活动别人有点难理解。从两个人角度去说。
泠棽是学过画的。不管画有没有得到老师的认可，但是人物画的基础不差。比如看看老师医院拍的X片就画出裸体画。所以呀，在他眼中这人的装饰性的展示社会性的外物，不会遮挡什么，在生活中满眼望去都是不符合美学架构的路人甲。人就是生物集合中的一类而已。
‘小神经’呢是做梦都想着他的尸体梦。但是呀守法公民不能擅自尸体观察和亲手摸摸，内心是煎熬。
这两人偶遇了。‘小神经’上下打量这泠棽，这瘦的精华的身材，趋于0的脂肪呀，人类能接近这种尸体相识度已经是极限了，就有意攀交。‘念尸’的计划就有人选了。
泠棽在知道老师的古丽、蒂娜、瓦雅画画老师是三位女性尸检工作者后，自己一直对这个尸检行业想了解一点，苦于没有机会。
小概率遇上这个‘小神经’这种爱好，两人就有了热情的共同话题。
‘小神经’是神圣的工作状态对待每一次在破旧的四合院里两人的这项活动。‘小神经’给这活动起来名字‘心愿课’，泠棽给这活动起了个名字‘解说课’。
活动是这样的。胆小的可以跳读。
‘风黑天高’，泠棽只剩裤衩躺在院子的老式的洗衣板上，躺着不许说话。‘小神经’是特制的尸检服装道具，眼睛蒙得密实，手带薄如绢的胶皮手套摸着，嘴里是上皮组织、结缔组织、肌肉组织、神经组织等等深情并茂的诗朗诵专业名词和打乱的专业个人理解解说。脑子里从活人到死后30分钟过程想像尸检。根据当天的温度呀、选项设定死法等。
不亏是天才，浅显易懂，都是串讲知识，详略得当，很多部分都有自己的想象思想。这课上的值，浓缩了临床医学的精华猜想，点到面，点到点的讲得迷惑性很高，足够精彩入局。
‘小神经’摸到头骨和脚骨头，那个细致的劲，不比修脚师傅时间短。表情是满足和享受，与泠棽摸手感好的纸一个样。
当然小裤衩这个重点部位不参与，这点‘小神经’还是遵守的。亦如这时候泠棽就不能不厚道提问一样是界线。即使‘小神经’有摸尸体梦，但是若是尸体说话了这梦也要吓醒的。
这活动一结束，两人还画图作业，在这里两人都是对方老师，从自己的角度去画想象图，也交流为什么这么画，算是课后跨学术交流，也是巩固学习这些‘外门邪道’。
当然这里是其中一种‘崇高’的活动。两人的活动样式繁多，如泠棽去蹭‘小神经’修的专业课后再由‘小神经’从其他角度深度专业一对一的‘资深’洗脑；还有用‘这么死不科学’大标题解读当代流行的虐死虐活的演员式破绽，实际应用到日常所见中，等等，都是以‘小神经’为主导，类似传教的范围。
为什么是传教的范围，就是伪科学。以偏概全，强加因果。信了就是教徒，就是人偶、木线娃娃。这教的目的性是‘小神经’想合法发展泠棽‘作尸体’，泠棽就是深懂教义听话‘装尸体’。泠棽装尸是个想象死亡过程，是虐心，是人类的恐怖和快乐的混合感官刺激心理不理智的很，还没有到变态程度。
两人玩得投入的很。
那天是乔木槿入宿舍第一天，知道了泠棽也是一个宿舍的。兴奋的很，打听到泠棽去‘解说课’活动就安指示地址来寻了，看到了这种‘崇高’的活动。
两人开局就是打。乔木槿暴怒状态跟他平时谦谦君子样真不像是一个人的作为。
‘小神经’课讲了一半，眼睛是蒙着的，跑也跑不掉。虽然都是标准体重，170PK190，在拳头实力上，乔木槿是碾压状态。
泠棽赶快拦着，别为这种自娱自乐的小事损了国家医界未来小新星。
乔木槿的震怒下，泠棽也挨了两拳重拳，直接跪了。乔木槿看到泠棽跪了，这拳头是停了下来，有了理智。‘小神经’终于有机会逃脱了，临消失前扔了一句：“胃溃疡大出血要及时上医院。”
泠棽当时已经被洗脑有一段时间，认为他们这个活动是死亡冥想，是反向积极正向消极，老年人可以玩年轻人不该玩的，内容属灰色不明地带。跟一般人解释是很难解释清楚的。一路就憋着没说话。
乔木槿和泠棽上了出租车。
没想到多年之后的相逢也要与‘武力’挂钩，这种巧合难以理解。泠棽想想来气，课还没听多少呢。三字经出了一个字，血就从嘴里喷出来了，600毫升的量就跑出去了。
出租司机训练有素，在车顶挂个闪灯，直接开急诊室大厅。在公证员的指示下，同意乔木槿为手术签字人后直接没了意识，根本顾不上赔司机洗车钱的事宜。
这件事之后，泠棽发现一个事实，就是自己可以信任找乔木槿给他将来手术签字。泠军在哪都不知道，这人是指望不上的，李萍是自己最不愿意让她知道自己有恙的人，更不合适。22岁结婚前，若抱恙乔木槿是最适合签字的。
对应条件答应了‘日报’这二等城民阶层管理不平等条件。
两人认他拳头狠，继续活动。把这活动暗暗搞成地下式，谨慎起见，活动频率也很少。
那天厚眼镜要征用宿舍。泠棽就与‘小神经’一起约了，没有场地，就站着。这是临时连上线的，‘小神经’没来接准备服装道具，170对190，正认真抱着从能够着的肩胛骨振振有词。
乔木槿的拳头就爱上了。‘小神经’那个手是要保持稳、准、狠这些性能的未来外科医生的基本动能的，不能这么对打，再说实力悬殊太大，直接开跑比速度。
乔木槿这次有了理智，狠话是：“见你一次打一次。”
还扣了‘小神经’一个大帽子：“死基老。”
这个大帽子顿时劈醒了两个梦里的人，如梦初醒。
这之后，‘小神经’解散教会了，清楚知道顶上这么个污名，将来哪家姑娘心甘情愿呀。筑巢比梦重要，成熟男人的取舍平衡术水平的一次理智体现。‘小神经’现在安安分分待在神经科，专心工作研究，前不久工作小有成绩，院长爸爸也开始给他发小红花了，算是走上人生正途。
这是荒唐加荒谬的一段黑历史。
泠棽也拎得清，回想少年这时候就是迷惑性的奇怪，现在想想还觉得自己搞笑的很。也认清了一些事，自己到底是个人，犯错改正，这就翻篇。
“你都要跟姑娘结婚了，身上哪个地方都可以让姑娘提前摸摸。那些奇怪不容世俗的癖好能不能断。”乔木槿这话的语气是轻松的，但是说话的眼色是凌厉的。
“我只是信了个‘小神经’教，没那么严重。”
与‘爱因斯坦’教、‘爱迪生’教等等差不多，都是膜拜到听佚名瞎说那些名人的不可追溯的故事道理一样而已，不放心思在研究他们的理论上，成为别有用心的人的追随者，任人指挥还觉得自己‘崇高’。
这教会形式之所以与人类史一同发展多年，能形成庞大经久不衰的有名的宗教，确实能有效控制人的实用的管理方法。很多科学家在科学研究和实践中，从宗教获得启迪，从而推动科学研究与实际的发展。但是，如果教义不在善意志方面，危害同样是巨大的，而且当局者迷是踩过坑的人才会明白的道理。
心知是错，苍白的辩解。
泠棽觉得这两个人上辈子有仇，在乔木槿面前从不提‘小神经’，今天是大意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改信‘乔木槿’教，我也来上下其手。”
‘小神经’这上下其手的用意很简单，人与人吧在城市呆惯了，距离冷漠使人孤独，人类肢体一定距离的接触会使人错误的理解了‘我’这个概念，比如捏脚或摸头是舒服放松，这些‘受益’在留优去劣的潜意识评估下，会把对方也归‘自己人’。这就是‘信任’的一种建立方法。
“不用。手术签字权都在你手里，这信任就不用上下其手来滴水石穿的巩固。我现在也没时间信什么教了。”自己这‘装尸’是内心感情方面有些问题。现在回看，就觉得那时脑袋真是短路了。这段黑历史已经翻篇了，人也大彻大悟了。
“立字据保证。”乔木槿严肃的很。你清晰的大脑做荒唐的事情，这就是没有精神病找了时间段模仿装尸发作表演，尽显无聊。‘小神经’做做的替罪羊，警醒你别浪费时间。人生宝贵能做的事情只有一、二，不赶紧做天赋内的事情，小心老天闭着眼睛都看不过去，真收了你，给你装尸来个现兑。
“没必要上纲上线。你自己查看我的邮件计划表，密码没变。满满的，排不上浪费时间的事。”泠棽知道乔木槿是要自己操心实验室的事。但是自己真不想现在就钉在十字架上。
导师是A理论的信徒小精英，现在发现自己有个两个学生推着‘泠氏’理论展览，没拉出这两个逆徒献祭，主要是追了君子这风格。他上面的泰斗老先生可不会心慈手软，徒子徒孙都要做欺师灭祖的事了，哪有不压制的道理。
所有信徒们自然捍卫自己理解的东西，像这种颠覆性的理论谁还不吐口口水的道理。虽然长远来看，咱们这是推动人类发展。
现在‘泠氏’理论还薄得很，待我用余生慢慢填补丰满，使其有崇高美学。别说咱们都学得是前沿就这基础读它还是跨了世纪那样存在。百年后出这样的书也不迟，到时候那些当代信徒终不能将已经挫骨扬灰的自己收集起来钉在十字架上吧。
心太急，不给兄弟留点自由空间。
两人都是190的个儿，他是标准，自己偏瘦，臆想PK都觉得是手下败将。拳头决定一切，硬才是硬道理，他是老大。二等城民看到管理者跑偏也没实力强调本阶层的利益，这怨念之话只能心里搁着。二等城民看问题格局是小了点，这暴躁老大是有为科学献身的精神，他是英勇无畏的战斗意志，这事只有由着他霸道定制了。
“一起去看邮件，验证。”乔木槿拉着泠棽一起去书房。
这手拉手的，被一人看到，又添那人烦恼了。
邮件计划表密密麻麻是看了密集恐惧症都要犯的。
“给我留了不少白。”乔木槿查看很满意，开心填写着。这人重心终于放在自己和实验室这里，是彻底放了无聊的‘小神经’教退群了，理智回来了点。
泠棽没有听，眼睛看着窗外。是乔木槿家别墅院子，一棵桑葚树，里面还有一只快乐的长得像‘秋秋’的昆明犬。全家事业基地都在北城，这里交给了一个训犬人，训犬人的妻子是苏城人，天天刺绣养蚕，此地就是城市里的世外桃源。
过年这别墅主人一家都会回这里。
读博后，乔木槿每年都会在三岔路口偶遇自己，把完成奶奶家拜年活动的自己邀请到这个别墅里，父子两尽情的拉着自己谈，这是上下父子兵。昨天说了这条‘秋秋’，一定要秉烛夜谈的等到今天来书房才看到，这是套姑娘的套都用上了。
乔木槿伸个懒腰关上电脑，满意了：“这怀柔政策用的怎样。你定力比我料想的好，这么长时间都憋得住。”
“你都把我看得透透的，我听安排就是。”泠棽笑笑，从回忆里出来。
两人勾肩搭背的一起去了院子。
‘秋秋’与秋秋很像，乔木槿只看过一次照片，就找到了这么像昆明犬，用心了。
泠棽与‘秋秋’玩的欢快，这条‘秋秋’对泠棽亦是友善亲近，这是巡养人的智慧。
乔木槿背靠着桑葚树，观察着泠棽的一举一动。这个孤独的朋友眼中湿了，没有落下泪花。这人迷茫期里还有条不紊地忙着筑巢期的事，理智在心却不一定在。
泠棽说过，泠棽像桑葚树。乔木槿就在院子里种下了这棵树。
泠棽说过，乔木槿像蚕宝宝。乔木槿就在院子里弄了个蚕房。
蚕宝宝靠着桑葚树快乐的活着，桑葚树在院子里跑不掉。虽然不能和你同步，这样同框也是好的。这是傻里还加了点幼稚，这样也是余生乐趣源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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