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泠棽家。
第一次进来，乔木槿从心里赞叹道，家就应该这样简洁。像他家装饰品无数，也不知道显摆品味还是把家当仓库了。
泠棽让乔木槿上床把秋衣秋裤脱了，与小半湿线衣线裤一起丢进烘干机里烘干。大外衣上还有不少泥，得手洗。
乔木槿爬上泠棽宽0.9米的床时，开始嫌弃了。
“不够宽”
“你也不怕夜里睡掉地上。”
“你这铺的什么床单被套，太粗糙了，咯皮肤疼。”
“床太硬了”
“被子太薄了”
“为什么窗子还有一角玻璃坏的，都串风冷飕飕”
云云。
“你个大少爷的，将就一下，烘干只要30分钟，别瞎挑剔。”泠棽在卫生间帮这个大少爷洗衣服上的泥巴，听他唠叨一肚子气。
“开个暖气吧。”
“你大少爷的，我家没有。得了，我去颜老师那借个。”电就不省了，万一娇少爷感冒我还得更麻烦。他那个体重，我这个小身板没背到珏黄桥自己就可能累死了。
“等等，你不会把我一人扔你家吧！还是算了。万一你家人回来我这样好尴尬”白色小裤衩躲在别人床上，乔木槿囧了起来。
“我们这冬泳穿个泳裤下大河人多了去了，你躲在被子里尴尬啥，想这许多，累死你。”泠棽嫌弃，龇牙，事多。
泠棽马不停蹄地跑小红房子去。颜老师前脚刚走不在，但他的可移动的电暖气，被肖芳妈那一群阿姨霸着。
乔木槿等来的可不是暖气，而是刚刚洗过澡的一头小香猪。
“这是只猪？”
“给你暖暖。你别怕，摸摸看，挺可爱的。它叫颜如玉”
乔木槿坚决不摸。“别别，拿开，我不冷了。”
“你这个倔呢，它可暖和了。能移动的暖气正在烤扬戏服演出的地毯，借不来。我是趁颜老师不在，把他宝贝儿子借过来给你暖暖用的”
“他儿子”
“这只猪，颜如玉。”
乔木槿立刻无语，坚决不许猪靠近。
“你这床是不是也让猪上来过”乔木槿一刻都不想呆在这床上了。
“这话说得好像你是猪似的”
“嫌弃它，活该冻死你”
“怕冷还要求多”泠棽忙不急跌把颜如玉还回去。回来又哼子哼子地洗大外衣。大外衣是中长的，一个人挤水可把他累得满头大汗。
穿上烘干的秋衣秋裤线衣线裤，外加颜老师的时尚大衣，乔木槿下了床。有点后悔，为十么不直接穿这件内里是丝绸缎子时尚大衣坐床上，再盖被子，这明显比老粗布的床单被子直接磨皮肤舒服。
来到门口，看这萝卜地起了一半萝卜。
“你家萝卜怎么吃？”乔木槿问。
泠棽与这个有鸡蛋壳不认识鸡蛋的大少爷聊地里的萝卜，不气死才怪。不理他。把中长大外衣放进烘干机里。顺手把床单被套扔进大门可的木澡盆里，拎来两桶井里的水，倒进一勺洗衣粉，把外套一脱，鞋子一脱，光着脚，在木盆里踩了起来。
“这大冷天的，你都没穿线衣裤。这水...”
冒着热气书上说的井水？井水冬天也是4度。
但是，乔木槿还是觉得泠棽应该冷才对。看看他的衣服，单单的秋衣秋裤，一个小线背心，冬季全套校服。这冬季全套校服虽然是夹了件绒层，那也不能当冬季棉袄穿吧。
这样光着脚，卷着老高的裤腿，这寒风萧萧的。
“你真不冷？”乔木槿裹紧了时尚大衣。
“当然了。”泠棽擦了一手汗，给乔木槿看。
泠棽此时想起了方爷爷不喜欢城里的小孩，特别是城里的男孩，就是因为城里的妈妈把孩子护得太细致，失去了男子气概。这里特指冬天怕冷。按方爷爷的想法，那些个男孩都应该脱光了拿冰水浇浇，激一激男子气概，要不然打仗后勤负担得多周祥。
“你当不了兵。”
这是事实。乔木槿知道自己没有经过风的洗礼。还是个被妈妈精心包裹着糖衣的小朋友。
“我也来试试吧。”
“别。”
“我也想像你这样”
“今天别。饭要一口一口吃，等夏天吧，从那时开始。”
俩个人又都不说话了。树上的鸟忽然戛长鸣，清脆悦耳。两人不讲话听了起来。
“我爸爸常年不在家，我很想他，给他电话，他总是很忙。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这人来家这么长时间，居然对环境中缺少父亲物品没有观察力。泠棽摇头说：“这不是我爸家，他回奶奶家就没回来过。他们不爱了，离婚了。”
“对不起。”
“没事，你算是我的好朋友。现在先告诉你，以后别踩我的雷区。”
“我不能提他么？”
“其实吧，也没事，都六年了，已经习惯了。”
一句习惯了，把乔木槿的眼泪差点勾出来。转了身子，不看泠棽。这么优秀的男孩，爸爸居然忍心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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