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木槿也是这个学校的新生。大个在新生中属于高个儿一族，白白净净的肤色，剑眉星目，唇红齿白，待人彬彬有礼，一口播音员的声色，身上的衣服都是熨烫过的，整洁干净，整个一个出众未来可期的美少年。他是从扬城一中下属附小毕业的，什么市演讲比赛，什么省比赛，什么奖拿到手软，天之骄子这样存在。
母亲贾荍峤是个大美女，早年拍了一则钻石广告，丰厚的报酬够她吃几辈子的老本，她对自己这幸运的机会有客观认识，人不飘，也不贪心，早早嫁人，做起贤内助。是儿子学业一心一意的的全力陪读家长。
父亲乔安江是晋城某个私矿集团的老总，是国内私矿中数一数二的龙头老大。
这样的父母，给了他富二代的身份，躺在金子上的娃。但是，他跑去也填‘家庭困难户免费申请单’。
前面说过，有的父母一方工作，一人收入超过5000元的，不通过。说的就是他。他在父亲月收入写得是500，000元，审批老师误会孩子数学没学好或者填写不认真，多写了几个零，私自理解那是五千元，驳回了。
乔木槿填单也有孩子的道理，他认为填了单免了费用，就不需要父母亲的钱，这不就是自己负担自己了，他想从初中就能独立。
从某种意义上，想法很好。只是，他家太有钱了，母亲把他保护的太好，他都不知道这个世界里还真有缺钱生活的孩子。充分误解学校这一政策的意图。
乔木槿是个早早规划了初中的娃。小学一毕业，就开始计划并执行，勤奋的课程表，为‘年年考第一，包拿奖学金’的目标，日日操练，不敢懈怠。
现在的问题是，一中的奖学金只有第一名可以拿，这里已经有俩个男孩想考第一名，那么第一名将会是谁的呢？
第一个月考，泠棽，第一名，全科。
第一个季考，第一名，泠棽，全科。
.....
半学期下来，泠棽这个名字，如同死敌，让乔木槿耳熟能详，儒雅的他深深地感到，恨得牙痒痒是什么感觉。但他真不认识这个人。
这个不到2000学生的学校，半学期了，这俩个人居然没见过面。
第一个期中考，第一名，全科，依然是泠棽！
‘轰’地一声在脑中炸了一般。这不科学！他真研究过一中的第一名。正常情况下，在一中考第一的人是轮坐制。怎么讲，就是没有一个人能连续一直做在第一的位置上的。若是校与校的联考，满分的会很多，就跟进校考一样，看不出学得怎样。但，在校考的试卷是年级组出的题，都是偏难的，分数碎得很，每位成绩能拉下好多分。有些同学偏科，若是偏向的这门考难一点，很容易得第一。反之，那成绩悬了，总之，成绩名次会跳来跳去。均衡发展的同学也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出现在第一名上，这并不容易的。
要做到一学年都得第一名，这难度不是一星半点的，这十年历史真正拿到奖学金的一个人也没。再提一句，奖学金只有100元，在金钱上真没多少吸引力。
从出现这个该死的启明星的名字起，乔木槿就自己给自己加课，师范生，清华生，特级退休老师，都被一一请来给他做家教。他是睡眠时间极有规律的，晚9早6，现在已经推迟到晚11点了，一个月已经严重睡眠不足，两个眼睛都有血丝。这么争分夺秒，该用的外援都用了，怎么能有这种结果！
不甘心呀，不甘心，这还只是初中三年最初的开始。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乔木槿坐不住了。中午，向同学路人甲打听那个叫泠棽的人。
一听到，那个人居然在篮球场。心里是妒忌，是不满，是愤怒.....是五味杂陈。完全蒙了。自己做梦都想挤时间学习，这人居然在篮球场。他不应该与我一样日夜兼程忙学习么？
忙，泠棽真的很忙。但，两人忙的范围不一样。
早六点要起床，手写笔记个梦。赶103路早班车，从珏黄到扬城的路上45分钟，边背单词边啃早饭。晚五点放学，泡新华书店看辅助教材，两小时后赶珏黄的路上，边背单词边啃晚饭。到家收拾衣服去李萍单位洗个澡，再到阅读馆看一两个小时的书，12点，回家睡觉。梦中基本是新华书店的教辅教材再重播一边。
这里插一段，为什么去李萍单位洗个澡？
这里解释一下，李萍单位提倡全民专项健身。在这办个年卡相当划算。就这么说吧，在家洗个热水澡得用热源吧，甭管是电源还是天然气，都比不上去镇政游泳馆单独洗个澡划算。国家镇府每年的补贴在里面，不老少。
按理说，该人满为患才对。可事实是，大家的专项健身意识不强。老人喜欢在家修地球，上了年纪的爱跳广场舞，年轻人爱在鱼塘附近骑车或跑步。民间活跃这大批‘什么跑团’‘什么骑行队’‘红歌舞连’一茬一茬的。民间明星高手跟星星之火一样，可以燎原。想游泳的，随便哪个河里游泳，还可以顺便钓个鱼。真爱游泳的，常年游泳，但极少来镇政游泳馆，一没有个浪，二没有冬泳的冷，游起来没那意思。
专程为洗个澡办年卡的人不多。
看看外面热闹加非凡，馆领导可不甘心这么冷清下去。给5年的大专学校老师学生统统八折优惠。效果不错，只要孩子放假下课，来的到是不少人。
但是呢，报专项课学游泳的，真得很少人，一来价格高，二来训练时间长。
除了暑假寒假其他段时间怎么办？
得有个开始吧！党员，干部带头，安排家属来自愿报个专项班，每年得报至少一个项目。
好巧不巧，李萍是会计，在编制里也是划在干部职位的，虽然没啥干部特权。
泠棽是李萍唯一可以参加家属。天天游泳，当给家里省洗澡水了。专项班的价格从低往高排个序，蛙泳班最便宜。所以，不用多想，年年报这个班。
专项蛙泳班是啥样呢？有国家队退下来的常洅老师和省队退下来的常淳老师教，一对一的。常洅34岁，常淳26岁，两人是叔侄关系。
正常情况下，价格一样，该选好的，对吧！
但是，这些家属都是退休在家的爷爷奶奶辈的，有应付了事的心态，来这就是划划水的。大家心知肚明的，有领导检查了，大家就一起认真演，不口误，是学认真。反正，上面的大领导检查得是勤快，好在不是一个领导。他们也不可能记得去年的今天，今年的今天，明年的今天还是同一批人，在重复学着娃泳。
当然，他们也清楚，俩个老师的教学风格。竭力避免碰上教学认真负责的常洅老师的课。有人的找人，有关系的找关系，形成了不认真教学的常淳成了排队上课的课红老师。
泠棽是个娃，国家的未来，重点培养对象。在某些领导的示意下，把精英教练常洅专门安排给泠棽。大实话是，总不能让好教练没学生教吧。
常洅已经教了泠棽三年。每个动作要求跟体校生没区别，极为严格。他真把泠棽当国家的未来看，丝毫没有半点松懈。
不过，常洅从来不体罚，就是喜欢一点一点动作不到位就向李萍反映反映。李萍倒是意外，虽觉得他有点死心眼，但人家负责任地教孩子也没错哪，耐心地听着，点头感谢。
对家长这个态度地接待，常洅更是认真到底。
想想，泠棽训练地累死累活的，一个动作不标准，还要告家长，可想他心里是苦还是甜。
自从上了一中，一星期就一节篮球课，只有45分钟呀，怎么打得过瘾！
所以呀，吃完校午餐，赶忙找场子打篮球。
每逢周五，不用上常洅游泳课，放学打篮球都是达到要挂的地步，才舍得爬上公交车。到家冲个凉水澡，到头就睡。
所以，他忙吗？
同样的少年郎，同样渴望第一的荣誉，忙到精疲力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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