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六 等消息

  洛九针小城七十六等消息

  皇城校场内人声鼎沸。

  木鸟已经不能再飞了,要拉回去重修,不过这并没有让在场的人们失望,得到皇帝的允许可以靠近,很多人都涌了过去,坏掉的木鸟被仔细端详,抚摸,挤不进的人则有围着盾甲看的,也有询问骑木鸟飞的杂役什么感觉。

  皇帝坐在高台上含笑看着这一幕。

  他对五驸马说。

  五驸马应声是。

  小公主在旁喊。

  这个五驸马就不敢答应了,倒是皇帝笑着点头:

  这真是很大的信任了,五驸马高兴地笑,五公主在旁也与有荣焉。

  李国舅在旁凑趣,

  皇帝哈哈笑:

  李国舅一边说一边靠近,低声说:

  皇帝脸上笑意未减,但看了李国舅一眼,没说话。

  李国舅接着说,

  奇石是送给他的,护送是以皇后的名义动用兵马。

  皇帝微微皱眉:

  李国舅笑着应声是:

  皇帝的笑意再次散开,微笑颔首不再多说,李国舅也含笑退开,不小心撞到一人身上,他忙笑着道歉,再看是霍莲,歉意便更浓了。

  他笑说,又低声说,

  霍莲说:

  李国舅也不觉得霍莲说话不客气,连声说:说罢笑呵呵退开了,一路几乎跟所有遇到的人都打招呼说笑。

  校场上看到这一幕的官员笑着说。

  另一个官员呵了声:

  又一个官员低声说,

  先前的官员说,

  又一个官员似笑非笑,

  比如先前那位太子。

  话题到这里就不便再谈下去,调侃皇后一家可以,调侃皇帝可不行。

  看,皇帝养着的那条恶犬一直盯着场中呢。

  官员们转开了话题。

  李国舅也退出了校场,走出了皇城,并不在意身后的调侃,他一直也知道外界对他们家的调侃。

  想到这里,李国舅一声嗤笑。

  说他们不配当皇后,说他们不主动退避,逼迫皇帝成亲。

  真是好笑,他们不配当皇后怎么会被太子妃看中给六皇子?这就是天造地设!

  说句不能对外说的话,说不定

  正是因为他们李氏皇后命格,这个什么都不是的六皇子才成了皇帝!

  李国舅收回遐思,看到已经被赶过来的马车,负责车马的内侍态度恭敬。

  虽然被那些官员们调侃,但到底是皇后身份,没有人敢人前对他们不恭敬,且早晚有一天,他们李氏会成为真正不可忽视的高门望族。

  车帘掀开,李国舅坐进去。

  车内的老仆恭敬施礼,并递上来一杯茶,

  李国舅伸手接过喝了口,说:

  他说着话看了眼老仆,老仆还在恭敬地伸着手,露出枯瘦的手腕,其上隐隐有两字。

  车内光线昏暗,李国舅眯起眼。

  他随口说。

  老仆垂下手,衣袖遮盖,俯身,声音惶恐:

  墨徒嘛,出身低贱,犯罪刺配也不稀奇,李国舅也不在意,他要的又不是这些人的出身。

  他讲茶喝了放下,接着说,

  他说着抚掌大笑。

  老仆俯身叩头:又抬起头,

  这墨徒也瞧不起他呢,李国舅心里哼了声,无所谓他不在意。

  待这件事成了,刘宴完了,霍莲也失去了陛下信任,而他则成了陛下最倚重的。

  他们李氏才是最配得上皇帝的后族!

  说着又叹气。

  李国舅看着老仆。

  老仆俯身道:

  他说到这里又抬起头看李国舅一眼。

  一件就能让皇帝视为珍宝,李氏拥有半数,不管是如今的皇帝,还是将来的皇帝,他们李氏都不会被小瞧了。

  李国舅捻须笑呵呵:

  ……

  ……

  夜色昏昏,山林里野鸟也渐渐闭上眼,但下一刻鸟儿们惊起乱飞,山风席卷,人影在山林间疾驰而过。

  夜色丝毫没有影响他的速度,甚至当前方出现一道沟壑时,人影也没有停顿,平地一跃,宛如一只箭——

  但忽地一沉,人勐地向下落去,而此时尚未跃过沟壑。

  一声骂在山林间响起,伴着噗通撞击声,跌入沟壑。

  山林间陷入安静。

  但片刻之后伴着山石滚落人从谷底爬上来。

  梁六子啐了口,一手拍打头上身上的杂草,拍到身后的一把剑。

  剑绑缚在身上,因为太长了高出了头顶。

  不仅高,它还很重。

  梁六子再次呸了声。

  梁六子伸手拔

  出剑,剑身宛如夜色,没有丝毫灵动,看起来十分笨拙。

  梁六子滴滴咕咕几声,但朱川那句什么如果不把剑送到北境长城就完了的话不时萦绕在耳边,他将长剑转来转去,最终还是没有扔下,骂了一声脏话,将六尺剑背在身上,在夜色里继续狂奔。

  遇山奔山,平地骑马,日夜不停,马匹倒地他都不停。

  姓霍的,最好别危言耸听。

  那个女人,也最好命硬一点。

  ……

  ……

  夜晚的驿站里,灯火通明,虽然不再人来人往,但喂马的,洗漱的,吃宵夜的,依旧嘈杂。

  尤其是今夜入驻官兵,几乎占据了整个客栈,赶路辛苦的大人去歇息了,赶路辛苦的兵卫们抓紧时间用好吃好喝的缓解疲惫。

  栓子端着一碗酒水,对厅外蹲着的张元喊道。

  张元回头对他嘘声。

  栓子忙改了口:然后走过来,

  他也没和刘宴说什么,回忆曾经打交道的时候,张元都觉得恍若前世。

  他抛开这些思绪,皱眉:

  栓子说:他将酒喝了口,

  张元澹澹说:说罢站起来,

  栓子急了:

  张元扔下一句:

  栓子跺脚追上,好在刘宴不是都察司霍莲那般暴虐,张元最多被赶走,不会被当场打死。

  但来到刘宴的住处,却发现根本就没有人。

  守在这边的兵卫说。

  竟然要私下探访?张元和栓子对视一眼。

  栓子说,

  张元揉了揉鼻头,看着前方大路上浓墨的夜色。

  这样的应对也没问题,但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

  …….

  火把燃烧,照亮夜色里的路,但夜间行路十分不方便,侍从紧随在刘宴身边,低声问。

  那个张元当年跟墨者打过交道,但这次大人出来并不是真的要抓墨者。

  已经换掉官服穿着行装的刘宴摇摇头:

  他看着前方夜色。

  去看看到底是真的抓捕还是假的。

  要抓的是墨徒,还是他刘宴。

  侍从一惊抓住刘宴马匹的缰绳:「大

  人,那太危险了,你不能去啊。」

  现在想想也是有点奇怪,怎么看都是像故意引刘宴出来的。

  刘宴说:

  所以,还是出来更好,至少能确定那孩子是不是危险。

  她如果能平安,就足够了。

  他从侍从手中扯回缰绳,催马疾驰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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