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流逝水,落雪纷纷,任苒的时光如同一朵朵调皮的雪花不经意间悄悄的在掌心消逝,时间带走年轻的容颜,却唯独留下了苍老的心。转眼来到这个小镇已经过去了两三个月的时间。
这一天,吴飒靠在床沿上怔怔出神,卧病不起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在回忆过往的点滴。过去的种种历历在目,前世他是一个寄托了父母太大希望而又无力承担的孩子,父母的希望越大他的压力也就越大,他只是一味想着逃避,最后也没有如愿考上理想的大学,只能辍学去了南方打工,三十多岁的年纪碌碌无为一事无成,成为了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人,就连心气儿都低到了泥土里。最后因为一起工程事故,结束了自己庸庸碌碌的一生。什么东西都会过去,能留下的只有记忆,可是记忆这东西真的存在吗?它摸不着也看不见还会随着时间逐渐消逝。
带着记忆来到这个世上的吴飒没有时间考虑这些,他显得意气风发,觉得是上天给了他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这世上只有两种人活的最轻松,一种是真正大度的人,另一种是真正小气的人,前者只管往后退,后者只管向上爬。成为一个真正大度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吴飒选择做一个小气的人,对别人小气,更对自己小气,自始至终吴飒没有浪费过任何时间,为了强大自己,他努力汲取着这个世界的知识,然而现实的残酷并不都是可以通过努力来弥补的。随着年龄的增长先是检测出他没有任何的魔法亲和力,这也就意味着他这一生都与法师无缘,于是他选择成为战士,为了强大自己他每天都会努力训练自己,整整十年,他练拳百万次,练剑百万次,举盾百万次,然而尝试了成千上万次也失望了成千上万次,最终勉勉强强的成为了一名下等战士,实力就再也得不到任何提升,无奈之下,他只得转行成为了一名冷门的星术师。
人世间,一个人活着,只要脸皮够厚,生存能力就比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一般人总要强一些。在星术师的道路上,吴飒终于展现出来惊人的天赋,但星术师毕竟只不是法师没有强大的力量,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辅助职业罢了,家族里完全没有一个星术师的用武之地,最终吴飒只能像一个文职人员一样整天待在了天文研究所里承受着族人的冷眼与讥讽,与星座天象为伴。研究着并不实用的星空魔法。
如今只剩下病入膏肓的自己和一个只有五六岁大的侄子,孤苦伶仃的生活在这片难民和盗匪恒生的土地上,吴飒并不喜欢自己高高在上的哥哥,但这并不影响他从心底里喜欢这个唯一的小侄子,也许在他心里早就把这个孩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从小这个孩子就显得和自己亲近,与家族的其他人比较起来显得格格不入,也许只有在这个孩子面前才能让他体会到久违了的亲情。
一声长长的叹息,吴飒回过神来,就在这时,猛然间他觉得心口剧痛,整个人在床上缩成一团不住的颤抖起来,脸色也变得无比狰狞。持续了好一会,吴飒才缓缓的坐起身,脸上满是惊恐。星术师一生占星卜卦测算吉凶,大星术师更是到了可知天命的境界,刚刚他分明感应到自己死期将近。已经没有几天可活了。
不久,破败的屋子里流传出来一声声的咒骂,充斥着对不公命运的无力呐喊。可骂着骂着,他又忽然笑了起来,笑声撤动伤口让他又咳了几大口血。
这笑声中虽有愤慨,但更多的却是一种不为人知的豁达。
吴飒缓缓站起身子,走出这囚禁了他数月的屋子,打了一盆水认真梳理干净了自己的面颊,披上那件在箱底尘封了太多年的大星术师法袍。他来到院子里缓缓坐下,轻声笑到:“老子这一生做人都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从来也不曾做出什么过份的事情,就连喝喝酒也总是喝不尽兴,一生从没有过活的潇洒阔气些,老子认命了,可最后这一程……”
他仿佛是在喃喃自语,又仿佛在与这天地,这过往的种种,这世事的不公说一些想说而一直未能付诸于口的话。最后,只听他喃喃说了一句:“老子……干你娘的世道!”
说完这句话,一圈圈的阵法涟漪以吴飒为中心迅速扩大,一丈,两丈,十丈,五十丈,一百丈,华丽的纹路如同一尾尾蛟龙迅速游走出各种规则纹路,大阵中点点星芒若隐若现,映照出了诸天万界,周天星斗,九天之云如同一挂银河垂下,在阵法上空形成一个百丈漩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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