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用炸药果然炸塌了小部分的围墙——城楼上的女墙。
那女墙修的不牢靠，炸药放在城墙下，那么一排都没把下头的城墙震开，倒是把上头的女墙震得掉下几块砖来。
攻城车顶了一阵子都没弄开城门，城墙上的士兵一直朝下面射箭，损伤实在不小，谢滋远就带人在天将黑的时候停止了攻城。
夜里郁行之就到了。
他还没到军营就先看见了在外面骑马溜达的郁江月，着急地骑马过去训她：“真是放心，都晚上了还在这外面溜达，不怕遇上危险啊！”
郁江月还有点震惊，张着嘴半天没有反应过来，任凭郁行之说她：“赶紧跟我进去……真是，爹怎么还同意让你来这里，你什么用都没有，见血还晕！来这里干什么！看看你糙成什么样了！”
明明是晚上，光还是后面军营里的火映出来的，郁行之还是一眼就看见妹妹的脸黄中透红，还有白皮，一看就是风吹出来的。
郁江月身边没有人，她自然想不到怎么护理自己的脸，只是惊讶地跟上郁行之，问道：“二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那么远，我们来这里用了将近一个月呢！”
要是她没记错的话，好像还是昨天才收到了传信。
到了火堆前，郁行之下马，扶她下来，狠狠白了一眼，“我一路快马加鞭，带着的全是骑兵，自然比你们快。再说你，来了这里没遇上什么事吧？怎么就那么放心在外面，身边就带一个人？”
郁江月抬手捂住了他的嘴，没好气地说道：“一来就小嘴不停叭叭叭，一路上憋坏你了是不是？要说话找公主去，我可没耐心了！”
这人真的是在关心她吗？怎么说出来的话是这么让人觉得不舒服。
她二哥从前好像还是个谦谦君子来吧？
郁行之无奈地挪开她的手，这才好言好语说开了：“你是我妹妹，她是我妻子，你俩都一样，我先遇上你了，这不就关心一下么？待会儿她也有，谁都躲不过。就说你们跟着沈沅他在这里受苦做什么，你们明明就是什么都做不了。”
见郁江月一副“不听不听我不听”的样子，他才扯扯她的袖子，说道：“带我去找公主吧。”
心情是一点都没差了。
郁江月乖乖带着他去沈泠的帐子。
沈泠估计也不知道他来得这么快，还不知所踪，郁行之乖乖站在沈泠帐子的帘子后，安安静静等着给她一个惊喜。
郁江月不打算久留，因为她见多了二哥和公主不太适合她看到的瞬间，自然不想留在这里碍事——尽管公主可能并不觉得特别碍事。
把郁行之带到这里，郁江月问道：“伱不用和沈沅他们商量一下要怎么攻城么？”
郁行之摇摇头：“我带来的人是要等到保定攻下，跟着沈沅南下的精锐骑兵，不是现在用来在攻城的时候扛着楼上的箭的。我也没必要问他们怎么攻城。”
郁江月点点头，推开帘子出去了。
沈沅那里还在会议，见她走进来，几个将军以及坐在榻上的沈沅齐齐看向她这边，没有言语。
就是这样的压迫感，郁江月又放下刚刚撩起来的帘子，默默退了出去，回自己帐子里面。
陆秦安就安安分分在自己的床上裹着毯子点着灯看话本子，见她进来，迷瞪着双眼看她，又放下手上的书揉眼睛。
揉了两把才迷迷糊糊地说道：“瑶瑶你回来啦！”
真是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的孩子。
郁江月点点头，快乐地跑到陆秦安身边，看她刚刚在看的东西。
九浅一深……
玉体横陈……
天啊，中华文化博大精深，无论是在哪里都能找到这样的精神食粮。
这本书的香艳远超上一本，实在是勾得人心如乱麻，只想沉醉其中了。
于是第二天陆秦安才知道了郁行之来的消息。
“唔，那你二哥来了，是不是我哥马上就能安全了？”陆秦安不知道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充满了憧憬，“很快就能杀回金陵了？”
郁江月和她差不多，也就只知道郁行之带的是三千精骑，而不是什么秘密武器，于是摇了摇头：“他带过来的是骑兵，怎么可能攻城？都是用来杀回金陵的。”
陆秦安恍然大悟一样“嗷”了一声，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然而早上出去也没有见到郁行之。
郁江月所能看到的是将近三分之二的人留守军营，其他的人全在前方攻城——有硝烟，有暗箭，有远道而来的攻城车，有血流成河，有前仆后继。
郁行之并不是真像他最开始说的那样不参与攻城，他也带人翻墙去了吧。
郁江月这样想着，走进沈沅的帐子，“我来看看你。”
沈沅这时裸露着那条受伤的腿，坐在榻上靠着堆起来的褥子和枕头小睡，这下她突然进来，倒是让沈沅尴尬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的腿被划了一個大口子，是经常要换药、清洗的。
可沈沅不是很愿意把这件事交给别人来做，自然就是自己来。
现在本来应该是没人会进来的，可今天郁江月起得早，就正好来了，撞上他换药。
那么大的伤口又不能一直捂着，不然迟早腿坏掉。
沈沅甚至僵硬地正摆着姿势来让自己能给所有伤处上药，实在难以迅速掩盖住自己的伤处，扭头扯来床上的一件薄衫遮住腿。
“你来做什么？”沈沅平日里在两人相处时是十分自如的，可换了一个情境他是自如不起来了。
郁江月看他一定是不舒服，感到心疼，走过来问道：“我来帮你吧，你自己来容易吗？怎么之前不和我说？亏我还一直以为有医官给你换药呢……”
“不要吧，”沈沅感觉自己说话都不对劲了，可以说是在从嗓子里挤出声音来。
郁江月感觉他害羞了，但更担心他这么捂着，万一感染了怎么办？
郁江月大步上千，扶住沈沅肩，用一种她自认为坚毅而不失柔情的眼神，死死盯住沈沅，说道：“有什么好害羞的！咱俩什么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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