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驻扎在城外,距离不远,半夜居然有人来夜袭。
但这些人居然根本不算正规军,巡逻的人在他们刚溜进来的时候就轻松逮到了他们。
巡逻的士兵将那几个连衣服都穿得很简陋的人拎进大帐,沈沅简直不敢相信这居然是要来夜袭的守军。
“就你们这样的也放出来偷袭?”谢滋远也很奇怪,凑上去仔细打量。
没想到却被吐了一口唾沫。
“狗东西!”谢滋远站起来摸了把脸,怒不可遏地蹬了他一脚,“嫌你死得慢啊!”
他本来就不是谦谦公子,温润如玉。
沈沅也在近前,拉了他一把,“再问问。”
谢滋远又狠狠蹬了一脚:“没事儿,来的不是有十几个人么?挨个问。”
“你们这些玩意儿,迟早要遭报应!”那人依旧铮铮铁骨的样子,“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除了会享乐,还能做什么?四处争地,满天下打仗,你们都是祸害!”
谢滋远还是气,沈沅眼神示意他先出去消消气,开口问道:“你是平民吧?你们主子不让兵来这里挡着,让你们来,不就是想利用你们么。哪家的人?”
那人不说话。
但他后面的几个忿忿不平地道:“还用分是哪一家吗?不都一样害得我们活不下去!都是硕鼠!”
廖将军不算世家,也很心平气和地说道:“这么说便都是从南边跑上来的了。你们来到这里是为安居乐业,但现在被推出来打仗,不就是被利用。这次战争,本来就不是我们先发起的。是前楚余孽勾结北狄一同进犯我北方边境,挑起这场已经持续半年多的战争。”
“你们这群人知道什么!”领头的又说道。
“你们为什么要出来偷袭?明明知道伱们什么都做不了,是来送死的吗?”沈沅问。
“我们被你们害得家破人亡,要能弄死你们哪怕一个,那也是赚了!”
“为民除害!”
这些人群情激愤,表情狰狞,虽然都是普通百姓,但脸上都有种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的表情。
沈沅还想再问什么,可这些人只是一直咒骂,嘴里说不出什么东西,便叫人把他们押了下去。
郁江月第二天早上起来听说了这件事,便想再去看看。
反正已经被关了起来,那些人也没有什么危险,看守的士兵也没有阻拦。
关了一晚上,还不算奄奄一息,这些人大多醒着,见一個女的进来,那士兵又是这样的恭敬,自然能一眼看出是贵族姑娘。
“贱货!你们都应该去死!”
郁江月不悦皱眉,但又不好对骂,问道:“无冤无仇,骂我作甚?”
那士兵也上去就是一脚,叫刚刚骂人的男人一下倒在地上,“姑娘问话再回答!”
因为被绑着手脚,这人被踹到地下,是怎么也爬不起来,便更是气得连续破口大骂:“这婊子是你什么啊!她在这里也不嫌晦气,当妓女的!你们将军真是废物!你们就是只知道享乐!”
淫言秽语张口就来。
郁江月拉住要上去打他的士兵,问道:“这真的是士兵?不是哪里的粗莽农夫?”
她是真觉得奇怪。
电视剧里的俘虏都是一言不发,铮铮铁骨的样子,再怎么都不是这样。
“就是那些前楚人搞出来的平民,不是正经训过的兵,刀也挥不动就来偷袭。”士兵在一旁用十分鄙夷的语气说道。
“总比你们强!一群给这些该死的卖命的狗!”那人听到这样的嘲讽,自然是十分气愤,非常愤怒地反驳他。
剩下的人也应和着,半点没有害怕的样子。
士兵刚想抬腿,郁江月扯了扯他袖子:“你和这人置什么气?你是正经军队里打北狄人的士兵,他们最多算被蒙骗的蠢货。”
说罢郁江月看向地上那个正要挣扎着起来的人,叹了口气:“你们是农民?平日里是干什么的?为什么不种地?”
她知道世家土地兼并严重,但她还是要用这种蠢货的口气问出来。
那些人这时才又都被挑起了怒气。他们每个都是背井离乡,一路向北才逃离了南方的那些世家大族,这时自然有很多感触。
尽管他们表达得很粗鲁。
郁江月点头,就像是听懂了一样,问道:“现在到了北方,有田了吗?”
“我们就是为了地!陛下说了会给我们吃饱穿暖!让‘耕者有其田’!”
郁江月听到了这熟悉的话,感慨这些平民真是可怜。
从前历史书上那些起义者都是普通人,才一个个说这样的大话,使劲画饼。
没想到在这里,败落的前朝皇室也会说这样的话。
郁江月又问道:“你们怎么可能战胜呢?冬天到了,北狄人撤回去,大半都在西边关外,这里没什么人帮前楚余孽,只剩你们给他们卖命,怎么可能拿到他们口中的田地?”
那些人也不听她讲道理,一个劲地说他们所知道的承诺,每个人都愿意为了消灭世家而献出生命。
郁江月也就不和他们死犟了,自己准备就在这跟前走走。
而陆秦安和谢滋远在吃饭,沈泠在写信。
她一直有在写信,谢滋远的平安换来的就是谢家的悄悄帮忙。
她经常写信请求谢湘姝多进宫看看太后和新皇,简单说一下前楚战场这边的消息。
而此时的皇宫里,不再是太子的沈济剧烈咳嗽,面容苍白,脸颊凹陷,一看就知道身子肯定不好。
太医给出来的时间大约只有不到半年了。
郑家有预备着自己上位,所以才留了一手,没想到下手还是重了一点,太子,也就是沈济受到打击居然吐血昏迷,之后也和先皇一样咳喘难停,肺虚体弱。
现在也只能是苟延残喘。
郑氏含泪服侍他喝完了药,叹着气走了出去,还没出宫门就看到了杨公公带着郑夫人来了。
郑氏脸色苍白,不顾姿态,一路拉着她回了自己寝殿。
“你们还要来做什么?陛下已经坚持不住了,再等些时日,我的孩子生下来,你们在说其他的事,何必现在来气他?”
郑氏小心翼翼地解释她刚刚为什么那么着急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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