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9章 南征北战

  星历942年,石敬瑭一命呜呼,不过当这位“儿皇帝”故去之后,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信任的托孤重臣冯道,居然与掌握实权的侍卫亲军都指挥使景延广合谋,拥护他的侄儿石重贵继承皇位。

  石重贵继位之初,石水皇朝面临着诸多危机,由于连续遭遇旱、蝗、涝、饥灾害,统治区域内饿殍遍野;吴越、川蜀、南唐等割据政权也不断对中原窥视;但最大的威胁,则来自蛮族神辽,自认为扶持立石敬瑭有功的蛮族,一直以此来挟制中原。

  不过,面对危机四伏的局面,石水皇朝庙堂最先触碰的,却是最难解决的蛮族神辽。

  经过石敬瑭数年的统治,石水皇朝国力有所恢复,自持有实力与神辽帝国一较短长,所以,景延广反对继续向神辽帝国俯首称臣,宣称“致书称孙而已”,换而言之,就是只让石重贵自称是“孙皇帝”,但是坚决反对继续称臣。

  景延广的话,几乎招致石水皇朝朝堂的一直反对,但却获得了石重贵的支持,毕竟,石重贵是沙陀人,其父是李火庄宗李存勖麾下著名的猛将,他本人也爱好驰马射箭,所以在其骨子里,有一股罕有的豪气。

  只不过,石重贵和景延广拒绝称臣,惹怒了那个号称控弦50万的神辽帝国,这个对圣唐一族领地早已窥探多时的庞大帝国,一边派人去进行问责,一边集结大军,准备对石水皇朝发起攻击。

  神辽帝国的使臣来到石水皇朝帝都,立即摆出一副天朝上国的架势,对于石水皇朝横加指责。

  景延广对神辽使者说:“先皇帝北朝所立,今卫子中国自册,可以为孙,而不可为臣。且石水有横磨大剑十万口,翁要战则来,他日不禁孙子,取笑天下。”

  景延广的一番豪言壮语,并没有对神辽帝国有任何震慑作用,反而招致了神辽太宗耶律德光亲自领兵兴师问罪。

  此次南下作战,耶律德光原本希望是东西两路对石水皇朝形成钳形攻势,结果西线的神辽军队从雁门关入侵河东之后,遭遇石水大将刘知远打击,留下数千具尸体之后,狼狈而逃。

  如此一来,只留下耶律德光亲自带领的东路主力独自南下,作为主力的辽军东路军,兵力堪称雄厚,前锋兵力就达5余人,耶律德光统帅的中军主力,更是达到了10万余人。

  为了抵御神辽大军的攻击,石水皇朝以高行周为北面行营都部署,率军进驻戚城;派遣张彦泽负责黎阳地区的防御;石重贵和景延广率领禁军进驻澶州进行指挥,并对各路石水皇朝军队进行支援。

  只不过石水皇朝大军这条沿着黄河部署的防线,并非万无一失,首先在戚城方向,石水皇朝先锋部队石公霸在与神辽大军相遇后,由于寡不敌众,只能退守戚城,高行周和符彦卿立即领兵前去救援,不仅没有救出石公霸,反而自己也陷入了神辽大军的包围。

  虽然陷入神辽大军重围,不过高行周与儿子高怀德拼死力战,再加上符彦卿和石公霸的协助,让神辽大军也很难攻克戚城,于是,耶律德光继续带领主力攻击戚城,另外派遣数万神辽大军攻博州,抢渡马家口,石水皇朝叛将杨远光由翼侧包抄,对石水皇朝主力进行攻击。

  辽军重新部署之后,石水皇朝也做出了相应的调整,除了派兵加强各主要渡口的防御之外,另外还派遣侍卫马军都指挥使李守贞、神武统军皇甫遇等率兵万余人,沿河水陆并进,前往马家口阻击神辽大军。

  当李守贞率领军队赶到马家口附近时,发现有近万神辽大军已经抢先渡河,并且在河东修建堡垒,掩护后续部队继续渡河,李守贞立即对神辽大军展开进攻,一鼓作气攻下了神辽大军的营地,然后,又对正在渡河的神辽大军进行攻击。

  结果,河中的神辽大军很多溺毙而亡,河西的神辽大军见到石水皇朝军队有了防备,不得不撤军。

  耶律德光见石水皇朝军队已经加强了河防,不得已只能继续对戚城加强了攻击,结果,辽军多日围攻,还是无法攻克戚城,看见相持不下,耶律德光假意撤退,希望引诱戚城守军出城追击,然后利用伏兵将石水皇朝军队歼灭。

  结果,此时天降大雨,反而阻止了石水皇朝军队的追击,虽然石水皇朝军队没有遭到伏击,但戚城还是被神辽大军重重围困。

  其实,高行周早已派人到澶州向石水皇朝主力求援,只可惜,曾经豪言“横磨大剑十万口”的景延广,反而消极避战,不敢派出援兵,直到石重贵赶到澶州之后,才率领主力前往戚城救援高行周等人。

  两军在戚城外列开阵势,石重贵为了激励将士的士气,将马家口大捷中擒获的578个契丹兵,当着耶律德光的面,“悉斩之”。

  神辽大军利用骑兵的冲击力,向石水皇朝军队发起攻击,但石水皇朝将士岿然不动,同时用强弓劲弩对神辽大军骑兵进行打击,一时间“万弩齐发,飞矢蔽地”,神辽大军骑兵损失惨重,不得不暂时后退。

  神辽大军经过休整之后,又对石水皇朝大军军阵的偏东之处发起攻击。

  结果,石水皇朝的两位猛将药元福和慕容邺,各率两百骑兵冲出迎战,其中,药元福舞动手中铁挝,连毙敌军数人,左冲右突,所向披靡,神辽帝国军队遭到迎头痛击,被打得溃不成军,根本无法冲击石水皇朝阵势。

  两军从早晨,一直鏖战到傍晚,双方的伤亡都很惨重,不过,最先招架不住的是耶律德光的神辽大军,连夜撤退三十余里,然后,带着各种遗憾撤军回到辽国。

  神辽大军退兵回国之时,沿路烧杀抢掠。

  耶律德光兵败之后,石水皇朝明白神辽大军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一边扩军备战,一边收复失地。

  石水皇朝先以高行周负责澶州地区的防务,又派李守贞带领人马去攻讨占据青州的杨光远叛军,之后更是以刘知远为北面行营都统,杜重威为都招讨使,统领河北、山东、河南诸地防务。

  杨光远在青州被石水皇朝大将李守贞围困大半年,城中人饿死了一大半,他的三个儿子都劝他投降,保全族人,而杨光远说自己有天子命,要再坚持一段时间。

  于是,其儿子杨承勋劫持父亲,打开城门投降,石水皇朝鉴于他的儿子十分显贵,又有功于国家,把他秘密杀掉,称他病死,而杨光远因病秃顶,妻子跛足,当时天下人嘲笑他们,自古哪有秃疮天子,跛足皇后的。

  随着李守贞攻破青州,杀了叛将杨光远之后,石水皇朝的整个防御体系,也基本完善。

  而自石水皇朝打退神辽帝国南征之后,重臣景延广因自从石重贵即位后,大权独揽,为朝野不容,石重贵将他贬为西京留守,重设枢密院,启用桑维翰为枢密使兼中书令,大小事都委托给他。

  而当时百姓极端贫困,国家和藩镇对百姓的搜刮却更加严重,朝廷又命每七户人家共同出兵器资助一个乡兵,得乡兵七万,而当时黄河在滑州决口,淹没南岸大片地方,导致石水皇朝局势更加不稳定。

  也就在这时,不甘心失败的耶律德光,开始了新一轮南下的军事行动,即神辽帝国二战石水皇朝。

  此次神辽大军南下,一路对河北各州掳掠,可谓是“杀掠殆尽,入邺都境”。

  在这里,石水皇朝的护国节度使安审琦,带领数万大军在相州以北的安阳河上列阵迎战,在双方主力遭遇之前,石水皇朝先锋皇甫遇与濮州刺史慕容彦超领数千骑兵先行探视。

  结果,皇甫遇和慕容彦超在邺县漳水与数万神辽大军骑兵相遇,由于双方兵力对比是一比十,所以皇甫遇不愿意与辽军硬碰硬,率兵只能是且战且退,希望与安审琦主力汇合之后,再与神辽大军决战。

  但事与愿违,在榆林店附近之时,神辽大军主力,还是将皇甫遇的几千人马完全包围,皇甫遇等人只能布置战阵,与神辽大军死战。

  或许是因为石水皇朝军队明白,在神辽大军围困之下,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迸发出强大的战斗力,两军“自午至未,力战百余合”,神辽大军不仅没有把这小股石水皇朝部队吃掉,反而被“杀伤甚众”。

  就在两军相持不下,又人困马乏之时,石水皇朝主力在安审琦的率领下,前来援救皇甫遇等人,神辽大军抵挡不住,只好向北撤退。

  神辽大军向北撤退之后,石重贵立即安排石水皇朝大军进行全线反击,各路大军在定州集结,然后在北面行营招讨使杜重威的率领下,开始北伐。

  很快石水皇朝的北伐大军,就攻占了泰州、满城,遂城等地,大有一举收复幽云十六州的势头,耶律德光在听闻石水皇朝军队北伐的消息后,立即开始积极备战,并调集了八万精锐骑兵,准备从古北口南下,与石水皇朝军队决战。

  结果,石水皇朝主帅杜重威侦听到耶律德光已经有所防备,并且兵力达到八万的时候,吓得不敢交锋,立即带领大军开始后撤。

  不过,以步兵为主的石水皇朝行军速度,远不如以骑兵为主的神辽大军,很快就在阳城被神辽大军追上,于是,杜重威不得不下令修建营垒,并以在营地外部署鹿角来抵御神辽大军骑兵。

  杜重威的消极防御,让耶律德光命令铁鹞军放心大胆的对石水皇朝营垒发起了围攻,同时,耶律德光还派出一支部队截断了石水皇朝军队的粮道。

  就在石水皇朝军队即将陷入山穷水尽的困境之时,突然“狂风呼啸,飞沙走石”,耶律德光也命令部队借机纵火扬尘以助气势,同时还让铁鹞军下马,变骑兵为步兵,对石水皇朝营垒发起猛攻。

  由于杜重威不敢出战,铁鹞军已经开始开始旁若无人的拆除鹿角等障碍物,石水皇朝将士纷纷请战。

  其中在戚城之战中立下战功的药元福建议,神辽帝国一定认为我们不敢在风大时进攻,只要我们以骑兵对彼之步兵,出奇制胜,定能大胜,药元福的建议,被皇甫遇、符彦卿和李守贞等人认可。

  但是,杜重威还是犹豫不决,不敢出战,于是,这些历经大战的将士们,再也不听从杜重威的命令,自行商定了作战计划之后,就开始作战。

  先是药元福、皇甫遇率精锐骑兵对正在拆除鹿角的神辽帝国铁鹞军发起猛攻,然后再带领上万骑兵进行从侧翼进行“横击”。

  石水皇朝骑兵突然杀出,让这些下了马的铁鹞军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进行列阵,就被冲的七零八落。

  这时,李守贞带领步兵拆除鹿角,从大营之内向神辽大军发起猛攻,神辽大军溃败,纷纷抢夺战马向北逃窜,甚至耶律德光,都只是抢夺了一匹骆驼,才匆忙逃回北方神辽帝国。

  此战,石水皇朝军队取得了罕见的大胜,一路追杀神辽大军二十余里,八万骑兵的甲仗、粮食等军用物资,几乎全被石水皇朝大军缴获。

  成德领主杜重威是石重贵的姑父,很受重用,他镇守成德五年,百姓被神辽大军掳掠,他不去制止,只顾大肆敛财,辖区内人口凋敝,两大领地大战,石水皇朝胜利之后不久,杜重威请求入朝,不久,石重贵调他担任邺都留守。

  而石水皇朝与神辽帝国交战,虽然才经历两年,但双方都很疲惫,石水皇朝派使者向神辽帝国求和,神辽帝国却要求再割让成德和义武镇,石水皇朝认为神辽帝国没有诚意,就不再派使者和谈。

  至此,神辽帝国两次南征,虽然神辽帝国可汗御驾亲征,但均以失败而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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