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
两声枪响,不远处的两只感染者胸口炸裂,感染血液跟着心脏的碎片从后心破体而出。
背后传来了浑浊的腥臭味,我侧转身体踢出一脚,再一个箭步单手扣住感染者头顶,另一只手带着结晶臂刃挥起一片蓝色血雨。
“噗呲……”
残缺不全的感染者捂住井喷的断颈倒下,这是最后一只。
“看来这里有个同行。”
我单手拎着这只感染者的首级,它脖子后面组装有合金的脊梁,身体的一部分都经过了金属强化。
这些感染者都不是人类被病毒侵蚀后自然生成的,而是由原本就已经进化成斥候级之上的特殊感染体再加上多次手术改造成的。
而且这里出现了如此多的人造个体,说明我已经距离目的地不远了。
果然,就在我继续往前步行了一段距离后,一扇布满锈蚀的防爆门出现在了甬道尽头。
青色的苔藓和锈蚀覆盖了防爆门的大半,不过门上刻蚀的蓝色基因树标志却没有随着时间而被抹去。
一发冰蚀弹在门上炸开,一尺厚的合金钢大门在零下四十度的低温下也脆的像一块木板,我又补了几枪就在它上面开了一个大洞。
浑浊的空气与外界流通发出了簌簌的声响,洞内似乎是一间实验室,我用夜视依稀看出了白色的墙壁。
目之所及并没有看见海姆达尔战斗使或是帝王级的感染体,巨颚也没有感觉到附近有感染体反应,便从我身上暂时分离了下来。
灯的开关就在一边,不过电源早就断掉了,我按了一遍并没有亮起。
一旁的一个类似饮水机的机器并不是饮水机,我从孙耀宗那里知道这是海姆达尔的供电机,它顶端插着的那块板砖一样的黑色方盒就是电池块。
“一点电不剩了。”
我把电池块拔下来看了看,这块大型电池一般足以支撑小型地下实验室十五个月的待机,综合地面落灰的程度,这座实验室应该荒废至少两年半了。
巨颚警惕地守在门口,半面脸张开露出尖牙,另外半张脸保持原样,用眼睛观察着外界,她很清楚那地方是退路,要首先保证能撤出去。
“海姆达尔的实验室一般都有备用电源,不过天知道它放在哪里,还是自己处理一下吧。”
我将电池块整个拆开,将里面烂成一团的物质抖出来,将随身携带的导电液和凝固剂填充进去,虽然不可能让整座实验室亮起来,至少开个小顶灯是可以了。
“咔哒。”
我将重新填好的电池块放进插槽,再次扣下了灯光的开关,这次头顶的白光灯终于出现了光芒。
我所在的这个实验室应该只是这个建筑的一部分,它只包括了实验区域和外面的观察区域,距离我十几步远的地方还有一扇门,不知道通向哪里的。
一只小铁笼放在桌上,里面是一只早已化作干尸的小白鼠和一堆小碎骨,看的出来,这只笼子里曾经爆发过一场激烈的混战。
只是最后的赢家也没有活下来,在吃完同伴的尸体后也在黑暗与绝望中死去。
实验区域的门被从中撕裂开来,像是有什么东西从里面冲了出来。
隔着被穿刺了几个大洞的碎裂钢化玻璃,在时不时闪一下的灯光下,里面早已氧化成黑褐色的实验残骸一览无余。
一共有三张实验床,最靠近门的床两边的绑带和钢扣都严重破损,而另外两张床上还绑着两具惨不忍睹的尸体。
“是海姆达尔生物部的实验室。”
我仅仅扫了一眼就看出了一些发现,海姆达尔也有科目上的分类,比如孙耀宗就是追求借助机械等“外物”增强自身的器械部。
而生物部大多以创造不存于世的新生物和在原本生物的基础上发生进化为目的,正因如此,我在看到人体实验的第一反应就是生物部。
“啧,真是变态的实验,我一直以为我做的就很反人类了,但是每次见到他们的实验时总会发现自己差一点。”
中间床上的是一具中年女尸,本就扭曲的面部经过氧化和风干显得更加狰狞,她双臂用力向上抬起,却被实验床上的限制挡住,最终形成了这种反弓身体的怪异姿势。
我看见两条扭曲的节肢从她腹部破体而出,应该是往蜂刺那个方向进化,却因为感染能失衡导致本应在腰间刺出的节肢出现在了腹部。
而这样的结果就是将五脏六腑连同肠子一起挑到了体外,血液从破口止不住地喷溅到地上,最后失血过多而死。
“这就是为什么言河也同意将抓到的海姆达尔研究员和战斗使投放到我的地下层。”
我用脚在地上的大片黑褐色血迹上抹了两下,这群家伙甚至没有将实验个体变成感染者,而是直接在人类形态下进行了实验。
这意味着这个中年女人是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感受着身体的异变,最终在恐惧和疼痛中失去了生命。
“也许人类就是一种心中居住着恶魔的生物,只是有些人愿意释放祂,有些人限制祂。”
我举起永冻霜星将女尸连带这张实验床脆化成一地白色粉尘。
最后一张床是一个小女孩,两条比较小的节肢从她腰两侧刺出,看得出来,这也是活体实验,在死前她一定承受了节肢活活破体而出的剧痛。
“安息吧,那些罪人会为他们的罪行付出代价。”
我扣下扳机,让这张实验床也化作纯白的冰尘。
实验室内还有一台电脑,在电源接通的瞬间自动开机,幸运的是,这台主机在断电的时候居然还开着机,所以跳过了重启的阶段,免得我再找已经退休的北执破解密码权限了。
我回头看看门口,巨颚在那边守的相当认真,几次有感染者靠近都让她当场毁尸,完美确保了我在探索这实验室的时候不会突然从背后扑过来一个感染者。
我打开电脑的储存目录,开始一条一条检索需要的记录,比我预料的还早,最后一条记录是在三年半前,几乎是我刚加入贸易联盟那时候了。
从实验记录和对应的记录影像中,我得知这里是海姆达尔势力较为重要的一处据点,在感染战争初期曾伪装成一座避难所接收了大量难民,这些难民在半年间都沦为了实验体。
不过最终这座地下基地还是被从地下攻破了,并非因为当时刚成型未久的贸易联盟的攻击,而是被他们自己创造出的恶魔毁灭。
“原来如此,这里已经荒废了啊,不过进来的门是完好无损的,看来这里有其他的出口。”
突然,屏幕右下角的一个闪光图标引起了我的注意。
“这是……”
那居然是一个通讯频道,有人在这座地下基地覆灭后连续给这里发送了一周的联络。
我立刻点开频道查看通讯内容,大概是其他海姆达尔的成员突然发现这座基地失去了联络,于是询问发生了什么事。
“太好了,只要通过这条通讯对面的坐标就能推断出对面的位置,虽然经过这么久有可能已经废弃了,多少也能留下一些蛛丝马迹。”
我立刻将发来通讯的坐标同地图比对,这个地下基地级别比较高,要是海姆达尔总部发来的通讯,那我们就能顺藤摸瓜找过去了。
但对比地图之后,发来通讯的坐标却出乎意料。
我知道为了保证总部安全,海姆达尔组织应该会派专门的联络人从别的地方将信息转达到这处地下基地,但我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别的地方”居然与雨林大寨重合了。
雨林集团军那时候已经建立,而大本营三年来扩建了几公里却丝毫没有挪窝,而且三年前的雨林大寨建筑物寥寥无几,仅有的建筑不就是那栋指挥楼吗?
海姆达尔的联络人居然是从雨林集团军的大本营向这边发送的通讯的,如果是这样,那完全就可以解释为什么雨林集团军一直找不到这片范围内的海姆达尔势力了。
“雨林集团军里有内奸,而且级别还不低,至少是能够自由活动在指挥楼内的。”
“必须迅速离开这里,这遗迹除了我没人来过,马克西姆八成不知道这事。”
我把门口放风的巨颚叫回来,把插满线路的主机整个拆下来带上,转头向来时的洞口跑去。
来的时候我是一路杀过来的,看着地上的感染者尸体就能找到方向,很快那被碎石堵住的防空洞口就出现在了前方。
地上的两根荧光棒还在发出淡淡的黄光,照射出空气中弥漫的沙尘。
可就在我即将要冲到洞口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什么声音,类似细长的哨声,而巨颚也下意识抓住我衣服下摆将我往后拉倒退了几步。
那竟然是炮弹的破空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轰隆!”
“糟了!”
我立刻向后跑去,那枚炮弹竟然直接在洞口外面爆炸了,我头顶本就年久失修的防空道顿时沙石下落,出现了不少裂痕。
“怎么回事?有人在从外面轰击防空洞!在门口看门的我的人为什么不阻止?!”
我正打算用粘合剂把头顶出现的大片裂缝暂时粘住,可头顶又是几声爆炸巨响,几块石头被震落在地,整条防空道也在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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