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德年间,有一位名满天下武林的暗器、机关高手。他名叫贾照乘,原本是京城人氏,在朝为官。后来,因为得罪了正德皇帝,他逃到江淮一带,并在那里定居。
通过自己数十年如一日的刻苦钻研,贾照乘创造出了无数机关、暗器,并依靠它们扬名立万,成为渤海武林的一代宗师。佛门圣地杭州灵隐寺,和方天晓的寓所“问天阁”,都是出自他的手笔。这些建筑中暗藏玄机,无人能解。
封谷十杰中资历最浅的“绛蛟”贾晴雪,以及她同属十杰的亲姐姐“玄蛇”贾蕴竹,正是这位武林前辈贾照乘的孙女。两个女孩子的母亲与南海升明宗半人半妖的“鲛人”相爱并被其骗走,因此贾照乘临死前把她们托付给了自己的忘年交朋友——鸣途宗副宗主、朝中刑部尚书、以直言不讳著称的“刺头”,邹元标。
邹元标并不擅长仙术与修气的修炼,更不必说幻术、神魂、阿修罗神法。他与贾照乘一样,以机关暗器闻名。无论多厉害的武功、仙术,都敌不过看不见的敌人。
邹元标还有一位徒弟,是鸣途宗主沈成意的儿子,沈青云。
随着时间的流逝,三个少年都已长大成人。两个女孩子已出落得亭亭玉立,风华绝代,也已是封谷宗的骨干。对于为封谷宗卖命,他们都理所当然,也从来不曾怀疑过自己悲惨的经历。
玄蛇贾蕴竹躺在洒满玫瑰花瓣的浴池里,默默望着吊灯发呆。她的脑海中,无数人的面孔闪略而过。父母、师父、妹妹、两位师弟和宗中搭档青马,画面最终定格在东夷扶桑的九大法宝。
她暗忖:“仙家修行为重,神器为辅,全力争夺这些法宝,宗主的目的究竟何在?”
“阿竹,你一个人,不会觉得太寂寞了吗?”
忽然,张居正的声音从背后响起。贾蕴竹心头一凛,所幸方才的自言自语不曾说出口。
“宗主……”
张居正来到浴池边,“嘿嘿”一笑,那布满皱纹的老脸立刻皱成一团。
“阿竹,这么多年了,我们之间有什么秘密可言呢?想必你是不会拒绝我的,我没说错吧?”
张居正说罢,解开衣襟,露出精瘦的身躯,跃入浴池中。
贾蕴竹此时浑身赤裸,在铺满水面的血红的花瓣上,酥胸半露。虽然看不见整个身躯,那种若隐若现的美感,却更加令人心驰神往。
望着张居正的面容,贾蕴竹别过脸去,深吸了一口气。再回首面对张居正时,她已拿出风华绝代的笑靥。
张居正喜不自胜,伸出双臂,拥抱贾蕴竹。可是他还不曾碰到贾蕴竹温润滑腻的肌肤,贾蕴竹就已化为一道黑色的烟尘,扬起漫天花瓣和水珠,疾驰而去。
张居正从浴池里出来,正在烦闷间,拿起地上的外衣,披在身上。可是,他忽然感受到衣上灵气大减,伸手向内襟一探,忽然惊呼一声,跌坐在地上。
原本放在那里的法宝——欺天自在镯已不见了。
玄蛇贾蕴竹用足以孤标傲世的身法,取走了欺天自在镯。有了这件法宝,就可以逆转所有人的神魂,跨越所有精神隔膜。换句话说,如果使用者的神魂足够强大、不会被法宝反噬,欺天自在镯可以控制所有人的意志。
她坐在闺房中,凝望着欺天自在镯,不知自己是否能驾驭这件法宝,心情有些许紧张。
一阵紫色的修气忽然从房中的水缸里溢出,穿着紫衫的少女站在贾蕴竹面前。她正是贾蕴竹的妹妹、一代宗师贾照乘的孙女,“绛蛟”贾晴雪。
“姐姐,你……怎么把欺天自在镯弄到手了?”见到如此神通广大的法宝,贾晴雪实在有些诧异。
“我在想……”贾蕴竹道,“有了这件法宝,也许爸爸妈妈就可以变回好人。我想我们的两人的神魂加在一起,就可以成功控制住它。”
贾晴雪咬着嘴唇,轻声道:“嗯……也许吧。既然都到手了,我们不妨试一试。”
姐妹二人相互凝望了一眼,毅然决然地点点头。两人坐在八仙桌的对角,各自伸出双手,擎住欺天自在镯,闭上眼发动神魂。
母亲贾绚珉的温柔的微笑再次浮现在两位少女的眼前。“别分心!”贾蕴竹道,“这是里面居住的妖兽的幻术!”贾晴雪用神魂应答。
两人继续发功,不久后,感到微微的困倦;又过了片刻,这种困顿感竟然化为了晕眩。两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朦胧中,獾的啸声在耳畔掠过。
忽然一块白布飘来,盖在二人头顶。两只手分别轻轻拍在二人背心的“灵台穴”,欺天自在镯弹开了她们的手,晕眩感立刻消失了。
二人掀开白布,抬头望去,看到师父邹元标坐在椅子上,被线牵引着的两只手飞回去,连接上他的躯干。白布也再次飘起,遮住邹元标的身躯。
在家里他没有带面具。他是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表情沉毅。
“你们怎么能以景阶和生阶的实力去挑战闪貉和欺天自在镯?”邹元标叱道,“没收了,没收了!”
丝线从他口中飞出,卷走了欺天自在镯。他的椅子原地转了一圈,载着他滑行出了贾蕴竹的房间。
“对不起,姐姐,都怪我职阶太低……”
贾晴雪娇嫩的脸颊上划过几颗泪珠,落在地上,凝成一颗颗晶莹剔透的珍珠。
贾蕴竹道:“阿晴,你不必责怪自己,我猜……师傅现在正在午睡。”
“什么?”贾晴雪惊道,“你不会要去师父的房间……再去偷回来吧?”
贾蕴竹高声笑道:“不愧是我妹妹,果然了解我的胆识!”
她号称“玄蛇”,身法绝世,因此向来喜欢单独行动。不等贾晴雪劝阻,她已化为黑烟,卷入邹元标房中。
邹元标的确坐在椅子上午睡。贾蕴竹轻声慢步,走到他身边。
她正要寻找欺天自在镯在哪里,窗外忽然风雨大作。邹元标熟睡未醒,一颗飞蝗石却以极巧妙的手法打破窗棂纸,垂直落在地上。随之一起进来的是一张被雨水濡湿的笺纸。
她打开笺纸,上面用毛笔写着妖兽的封符。从符中传来一头妖兽的声音:
“我是呼风蛊里的妖兽,守鹤,如今我和我的主人冈崎息吹在灵隐寺等待各位,请收到这张符纸的各位两两成对,在七天之内击败我们或交还法宝呼风蛊,否则,我们将屠戮杭州城!”
原来是练成人形的扶桑妖兽和它的主人来讨要法宝呼风蛊了。这份请帖也被发给了邹元标。可是,贾蕴竹有些不想让师傅知道这件事了。
“去吗?”她问自己,随即笑答,“我当然要去啦!真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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