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薄薄的阳光从窗帘外透进来，照在鼓起的被子上。
景恬懒洋洋地伸了个腰，揉揉眼睛，睫毛上沾了些干干的东西。然后睁开眼，看着顶上的天花板，一点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习惯性地在枕边抓手机，却抓了个空，挪了挪身子，突兀地发现自个身上居然穿着浴袍，而且还不是自己的，是酒店的。
这谁给我穿上的？
“啊！
！
！
”
除了和安老师喝酒，啥也没记起来的景恬彻底抓狂。
“冬冬冬。”
门才被敲响，小助理曹青青就走将进来，笑道：“可算是醒了，快起来化妆。”
“这谁给我穿的？”
“我啊。”
曹青青走到跟前，拉开被子拽她下床，笑道：“你可真牛啊！”
“啊？”
“快点，要不赶不上了。”
曹青青一边推着她进卫生间，一边乐道：“你把茜茜姐灌醉了，还把东哥给整吐了。”
“啊？他也陪我喝酒了？”
“你知道你昨晚吐哪么？他这！”曹青青拍了拍自个左肩胛骨，一脸嫌弃道：“我和欢欢都差点被恶心吐了，何况是他啊。”
“你干么不拦着我啊？”
“拦得住么我？他抱茜茜姐回卫生间收拾，你突然就从我欢欢手里扑上去了。”曹青青一把从背后搂住她脖子模彷道：“别动我嫂子！呕！”
她才学完自个就笑乐了，景恬一脸尴尬道：“我昨晚没乱说什么吧？”
“我反正是没听着。”
曹青青耸了耸肩，又催促道：“赶紧收拾吧你，都快8点了。”
与此同时，两口子套房。
安老师在被化妆师、发型师捯饬，先一步捯饬好的姚东则在一旁投喂。
红毯秀虽然得晚上才开始，但上午的启动仪式上，所有来捧场的腕儿就都得去现场走一遍，去第一排坐着给媒体拍照。
因为既不是大型活动，也不是自家活动，两口子穿的都挺随意的。
姚东不用多说，从早到晚就一身经典的西服套装。安老师白天穿的是一件白色高开叉礼服，凸显的是高雅大方，晚上的红毯秀则是意见荷叶领的连衣裙，展现的仙气飘飘。
“哎，昨晚你俩到底聊的啥啊？喝成那傻样！”
姚东喂了片苹果，又问出了一直没得到回答的问题。
“你才傻！”
安老师反驳了一句，把嘴里的嚼完，又埋怨道：“都说是秘密还一直问，有病吧你。”
“啧！”
姚东撇了撇嘴，你越是不想说，我越想知道第不明白么？
他又给递了颗草莓，诈道：“恬恬昨晚抱着我喊小瓶子，她不是被渣了吧？”
一听有八卦，忙活着的化妆师、造型师耳朵全竖了起来。
安老师咬了口草莓尖尖，把剩下的还给他，鄙视道：“想套我话，好歹换个人啊，就算瓶子有那个贼心贼胆，恬恬得也不会上他的当啊！”
“啧，那她抱着我喊小瓶子干嘛啊。”
为了套出所谓的秘密，姚东直接用上了影帝级的表演。
“……”
安老师狐疑地看着镜子里的老公，景恬昨晚聊的全是家里的乱遭事，感情方面提都没提啊。
他这样子也不像是在套我话啊，难不成恬恬真被渣男给祸害了？
她看向桌上的手机，道：“问问瓶子到底怎么她了。”
“哈哈哈……”
姚东瞬间笑破功，得瑟道：“我刚演的好吧？”
“贱人！”
安老师翻了个大白眼还不够，又把桌上的纸巾丢他身上，“我让你得瑟！”
“别动别动。”
化妆师嘴上说着别动，手却停了下来，她刚也被骗到了，这会真幸灾乐祸着呢。
……
“红毯已经结束，启动仪式马上开始。”
东方影都启动仪式现场，红毯主持经纬刚邀请完压轴的两口子，现场的广播就响了起来，而且是还是中英文交替播报的。
经纬脸都气黑了，那个弄广播的，你特喵是存心害我得罪人么？
两口子倒是澹定的很，全程都保持着微笑，不仅没和尖叫的影迷们签名、合影互动，连烦人的采访都给省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两口子才走到台下，经纬就连连道歉，瞅了眼边上的万哒工作人员，道：“29个嘉宾就给30分钟，还不提前和嘉宾打招呼控制时间，我真的是没办法。”
“没事儿。”
两口子笑的很是大方，万哒本来就是做房地产的，还能指望他搞这种活动能有多专业不成？
与之客套了几句，便跟着工作人员进入主会场落座观礼。
姚东的右边坐着的是李乾宽，安老师的左边是来昂纳多。
“来了。”
李乾宽打了个招呼，便继续看起了手里的稿子。
“嗯。”
姚东应了一声，又和小李子点了点头，递了副太阳镜递给媳妇儿，才跟着落座。
今天的太阳特别大，王剑林被晒得眼睛都睁不开。
“哎，我眯会儿，帮我注意着点。”
安老师戴上太阳镜，便靠上椅背道。
这个会场虽然是在露天场所，但座椅却整的比一般的剧院都要好，从第一排到最后一排全是单独的卡座，非常适合头还有些晕的她休息会儿。
姚东微微点头，也靠上椅背在记忆中找了部电影出来“看”。
这位置在第一排，不仅不适合窃窃私语，鼓捣手机都不方便。
认真观礼？
那也太浪费时间了，听着掌声时，跟着一起拍拍手就得了。
王剑林等人轮着在台上巴拉巴拉了40分钟后，启动仪式终于结束。
两口子找到汪玉瑛，一边讨论着今天的太阳，一边往会场外走去。
“嫂子！”
景恬提着裙摆小跑到几人跟前，笑道：“对不起啊东哥，昨晚是真喝断片了。”
“你是把他给非礼了？还是把茜茜非礼了啊？”
汪玉瑛虽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啥，却一点不妨碍她开三人的玩笑。
“呕！看到你还想吐，离我远点。”
姚东故作反胃笑骂一句，昨晚那句“别动我嫂子”让他很是舒心。
他对景恬好，一开始只是因为交易，再后来是因为她是自个媳妇儿朋友。喝多了还能想着保护自个媳妇儿的朋友，有什么好计较的？
四人边聊着昨晚的闲话，边出了会场，外边已有负责接送的奔驰等候。
回到酒店，因宿醉而毫无胃口的安老师、景恬回房休息，而姚东、汪玉瑛则直接去餐厅吃午餐。
“姚总！”
姚东正对着琳琅满目的菜品挑三拣四呢，却听身后传来一声呼喊，都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老王。
“刚真是对不住，底下人办事太糙了。”
王剑林一边选菜，一边为之前的红毯道歉。
“多大点事啊！好好招呼领导们去，我随便吃点就得给下午的论坛做准备了。”
话才说完，姚东的餐盘里就多了两份菜。
“今晚不急着走吧？”王剑林笑道。
他的确是跟领导们告假过来的，他和姚东的正事还没聊呢，可不能直接就让他飞走了。
“电商的事啊？”
姚东见他点头，便往他边上微微靠了靠，轻声道：“我倒是想给马天行添点堵，可我又不管事，你得找pony谈。”
这是早就和pony等人商量过后的结果，反正花的不是藤讯的钱，何乐而不为呢？
“没听说你们有过节啊？”
姚东的回答让他很是满意，直接就八卦了起来。
“呐。”姚东笑眯眯看向正被韦恩斯坦跟着的汪玉瑛，别有用心道：“他挖我墙角。”
王剑林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心里顿时一咯噔，面上却笑出了声。
他之前就亲自邀请过汪玉瑛出任万哒文化产业集团ceo，现在也还在浪陆争帮着做思想工作呢。
他收起笑声，试探道：“这算什么过节，汪总能力这么强，我都想挖。”
“呵呵！”
姚东呵笑出声，这是贼心不死啊！
他快速在人群中找到王思葱，满面春风地朝他扬了扬头，继续敲打：“那我指定也得给你添添堵。”
“挖自己人的墙脚我可干不出来。”
王剑林内心火大，可脸上笑容却丝毫未减，说话间餐盘里还多出个韭菜盒子。
他看向不远处的领导们，笑道：“我先过去陪陪他们，招呼不周的地方还请见谅。”
……
姚东本以为老王走了，自个就能吃个自在点的午餐。
哪曾想，才在一张空桌上坐下，王常田就端着餐盘过来了，而且还带着徐山争。
好在王常田还没开口说事，张林就领着陈世成落座了，紧接着王仲均也领着张寒宇、苏由朋来了。
明明就一自助餐，却愣是把一张8人座的圆桌给坐满了。
这七个人代表三个公司，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目的，却碍于彼此的存在，只能在吹捧中绕圈试探。
姚东不想被吹捧，更不想花心思猜猜猜，干脆把话题转向了下午的论坛，毕竟在座的八个人里头有五个得上台。
“青云一般根据什么来决定电影的营销方式的？”
聊着聊着，王仲均就就把下午要讨论的问题抛给了正干饭的姚东。
“不知道。”
姚东咽下口中食物，笑道：“我的答桉都是汪总和李扬给我准备的套话，公司具体是怎么做的，我是真搞不清楚。”
“哈哈……”
他明明说的是大实话，可七个人却没一个信他的，还都跟着王常田笑出了声。
这种问题但凡是个影视公司老板，不管在媒体面前、还是同行面前都不可能说实话，可直接说不知道属实是有些搞笑了。
王常田收住笑，又换了个下午得讨论的问题请教：“青云叫好又叫做的电影这么多，你们都是怎么做到的？”
“你先说。”
又给嘴里塞了快肉的姚东，直接把问题甩给了徐山争。
这问题他属实不好回答，总不能直接说，我是是重生者，我帮着开了“天眼”吧？
“我那都是运气。”
徐山争敷衍了一句，就不果断吭声了，他才不想帮姚东挡枪。
“那你的运气是真好。”王仲均阴阳怪气道。
徐山争几乎是踩着华亿上位的，《1942》《十二生肖》前后夹击都没能肛过《泰囧》。
“《西游降魔》可不是运气，你到是详细说说。”王常田立马出声维护。
《降魔》虽然帮华亿赚了不少钱，却也让华亿背上了一个污名。
这个时候让王仲均详细说说，完全是啪啪打脸。
桌上的全是人精，这么浓烈的火药味自然都闻着了。
姚东只想快点吃饱上楼，直接当没闻到。
徐山争是王常田带来的人，非常乐意看着王仲均吃瘪，没笑出声都算不错了。
陈世成事不关己，静静的看着热闹。
苏由朋、张寒宇想帮着说几句，又不够份量，他们不仅不是老板，而且还只个演员。
张林也不想管，可他是东道主，满脸堆笑地看向姚东：“还是得听听姚总高见，尤其是奥斯卡，你可是我们所有人当中唯一拿过奥斯卡的。”
“运气。”
姚东咽下口中食物，喝了口水，又扯了张纸巾抹了抹嘴，道：“我上去眯会儿，你们慢慢吃。”
……
下午，酒店宴会厅。
童岗、当地领导、王剑林依次上台致辞后，主持人就把姚东、王仲均、王常田、韦恩斯坦等9人给请上去了。
姚东想当个不吭声的“吉祥物”，主持人却不乐意，第五个问题的时候直接点名他第一个回答。
这个问题是，为什么叫好的影片有时却并不叫座？为什么不叫好的影片反而叫座？
姚东把李扬给的答桉精简了一番，答道：“在我看来，不叫好却叫座的影片，主要是因为营销做的好。而叫好不叫座的，要么电影的商业性出了问题，要么营销没做好。”
他才把话筒放下，主持人就笑道：“还请姚总举例详细说说。”
我举你大爷啊！
姚东心里mmp了一句，重新拿起话筒道：“就《太阳照常升起》来说，这电影的营销、口碑都很不错。
但这电影大部分观众第一遍都看不太懂，得像姜导说的那样，认真看，多看几遍才行。
非常爱好看电影，且是姜导影迷的观众，肯定是原因花钱多看几遍的，但这样的观众肯定是少数，是撑不起票房的。
想撑起票房，必须得被更多观众接受并喜欢。
但对于大多数人而言，看电影不是为了学习、搞研究、更不是工作，只是一种普通的爱好、一种普通的娱乐方式。
很明显，这部电影的商业性方面存在很大问题，所以这电影的票房非常不理想。”
“哗哗哗……”
底下的掌声还没停息，台上的姚东就给了主持人一个别样的眼神，意思就很明显：你再敢让我举例，我指定得找你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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