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考场的张笛按照约定与陈重在学校旁边的马家面馆汇合。
“考试终于结束了,一会儿去光明打穿越,你小子别跑。”陈重搂着张笛进了面馆。
实验中学门前这一条街上的面馆不少。其中以马家面馆的面最为劲道,在青山县远近闻名。
后来,随着张笛的远走他乡,马家面馆也改换门庭,几经变更,他再也没有机会去尝到少年记忆中马家烩面最纯真的味道了。
陈重要了两碗烩面,六月中午的太阳正毒,哥俩索性光着膀子,坐在靠窗的位置上,对着小风扇猛吹。
不时有看见陈重在面馆的朋友跑过来和他寒暄几句。
“考的怎么样啊,重哥。”
“还行还行。应该能上县高中。”
“这回的题有点难,我感觉我有点悬。”
“有几题确实有点难,不过既然你都不会,其他能做出来的应该也不多,中考是看你在县里的名次录取的。凭你平时的成绩上县高中应该不难。”
“那我先走了。”
“好,拜拜。”
初中的陈重是个社交达人,平时热情开朗,为人又豪迈大方,谈吐有度,在学校无论是那些学习好的还是刺头群体中都混的风声水起。
而张笛因为家庭原因,在学校有点孤僻,平时也表现的沉默寡言。有些不知情的人在看到张笛每天跟在陈重旁边,都下意识地以为张笛是陈重的跟班小弟。
但只有陈重自己心里清楚能和自己交心的朋友在整个学校也唯有张笛一人。
中考结束了,学校里乱糟糟的。
不少刚中考完的学生回到教室,中考备战的紧张生活将要告一段落,他们即将挥别这个又爱又恨的地方。积攒已久的压力将要溢出,内心的野兽蠢蠢欲动,他们急需一个途径去宣泄这一切。
不知是谁的带动,学生们将试卷和课本撕成尽可能小的碎片,在高处扬起,纸屑如雪花般散落,漫天飞舞。
教学楼下,几个学校领导般的人物在那训斥着,而已经毕业的学生们早已不顾一切,他们跳着叫着,肆意的发泄着中考的压力。
后来,那几个老师明白已经没什么筹码去管这些算是毕业的学生。也就任由他们进行着这场初中最后的狂欢。
“张笛,那不是你妹吗?”陈重望着窗外,拍打着张笛的手臂。
“啊?”正在看着教学楼下群魔乱舞的张笛一愣。
顺着陈重的手指的方向定睛望去。
只见实验中学校门口的那颗老槐树前,一个长的有点小帅的男的抱着一捧鲜花,对着章微微纠缠不休。
那男的穿着一件白色短袖衬衫,下身一件黑色耐克短裤,带着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三班的朱文,是章微微班的班长。”陈重在旁边分析道,“我说前段时间王婷对朱文表白咋被拒绝了,原来是对你妹妹心有所属啊!”
章微微穿着一条洗的发白的裤子,踩着一双小白鞋,一脸窘迫,勾着头缓缓推着那辆粉色的折叠车想要摆脱朱文的骚扰。
可能是毕业了,朱文壮着胆子,堵在自行车前面,一脸深情的说道:“微微,当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但我一直不曾有胆量向你表白。今天,到了初中临别之际,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情感,能给我个机会,做我女朋友,好吗?”
边说边要把花递到章微微手里。朱文请来助威的朋友在旁边起着哄。
“答应他,答应他。”
旁边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
阳光透过槐树的枝叶,照在章微微窘迫委屈的小脸上,人群中的章微微显得那么楚楚可怜。
“不,不行的。”章微微柔弱的声音淹没在喧嚣的起哄声中。
她无奈地把车子停在树边,抿着嘴,低头看向鞋子,攒着小手,不知所措。
这个小白脸,还敢堵我老婆的路,这能忍?张笛二话没说冲出店门。
“诶,你不是不待见你这个妹妹吗?”一旁看戏的陈重连忙跟了上去。
张笛挤进人群,一脚踢开了含情脉脉的朱文,伸手去拉章微微攒的通红的芊芊细手。
低着头的章微微猛然间一挣,但当看见是张笛的脸,瞬间放弃了抵抗,任由张笛拉着小手径直向面馆走去。
被踢倒的朱文从地上爬了起来,顾不上去拍身上的土,把花一摔,恼怒的向张笛冲去。
“滚一边去。”张笛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牵着章微微走了。
朱文被张笛凶狠的眼神吓得一怔,还想说点什么,尚没说出来,就被从后面赶来、人高马大的陈重拦在一旁。
“你小子识相点!”
朱文似乎是听说过陈重的大名,没敢过多纠缠。
一身灰尘的站在街头,落魄的看着章微微离开的方向。教学楼上散落的纸屑随风飘落在朱文身上,为他平添了几丝凄凉。
“散了,都散了吧。”
一旁看戏的学生被陈重无情地赶走。
学生们隐约知道陈重不是什么善茬,各自散去。
“玛德,英雄救美,装完逼就跑,还要我来殿后,真不讲义气。”
陈重埋怨了一句,推着章微微的自行车,向张笛离去的背影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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