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赵岩也好,普禄勃齐也罢。
怨军的未来才是他们最看重的。
不管怎么说,怨军才是他们的基本盘。
长明军的横空出世,对他们而言也有很大的压力。
都说长江后浪推前浪,但前浪一定不愿死在沙滩上。
这就是现实。
哪怕是赵岩他们,也无法免俗。
“将军,沙门将军有消息传来。”就在怨军准备继续南下之时,有麾下亲兵急急忙忙地跑了过来。
简单的将情况介绍了一番后,赵岩等人顿时就松了口气。
如果不是很急切的话,他们能做的更多。
“将军,如此一来的话,那这里我们是不是可以派兵暂驻?
毕竟杨大郎那边已经没有危机了,那我们就不着急南下,刚好可以配合芒波杰孙波还有沙门将军对北天竺动手。
届时三管齐下,北天竺覆灭指日可待。”
普禄勃齐说着,一脸的兴奋,之前他们着急,那是因为杨大郎和朴固福泽还陷在中天竺,结果如今的杨大郎等人,处境可能比他们还好,那他们还担心个什么?
赵岩闻言,仔细想了想,这才说道:“这样,先派斥候和杨大郎他们取得联系,确保他们如今的处境。
毕竟我们此番南下,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他们。”
赵岩倒也没显得太过急促,很快就此做出了一系列的安排。
……
而在暹罗,尉迟敬德等人真就是在暹罗横行无忌。
至于那泰府的那位府尹,蒙泰,这几天也算是见识过了大唐这些开国功勋的彪悍。
虽然一路上他都没有折服的意思,而尉迟敬德等人也不屑于折腾他,可这日子还是不好过。
“我们就这么闯进别人的王都,是不是不合适?”路上,侯君集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句。
尉迟敬德闻言,顿时就乐了:“我说你这些年是不是真把自己当文官了?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在考虑合适不合适?”
说着,他指着后面被绑在马背上的蒙泰,说道,“那你要不要问问,那老东西当初忽悠我们的时候,合适不合适?”
一旁,李绩闻言也是笑道:“陈国公此言倒也不差,到了别人的地界,总是要注意一些才是。
而且,我们这一路过来,如此顺畅,也有些不对劲儿。
暹罗终究还是有数万控弦之士。
真要爆发大战,组织个十数万大军,也不是不可能。
但让我们如此轻易的直奔王都,这本身就是一件不正常的事儿。”
“确实,这几天老夫也时常发现有探子在我们附近游荡,虽然从未靠近我们,但一定是在密切的关注着我们的行动轨迹。
也不知道他们在等什么?
只要我们派人过去,他们立马就跑,等我们的人撤回来,他们又凑了上来,着实是烦躁。”
薛万彻说着,还指了指不远处,虽然看不真切,但他坚信在那边就有逻些的探子。
不过这个众人倒是都能理解。
很正常的事儿。
任哪一个国家遇到这样的事儿,估计都不会掉以轻心。
“哼,不就是在设伏么?这还用想?”尉迟敬德闻言,一脸傲然地说道,“虽说我们就几千兵马,但真要说起来,还就怕了他暹罗数万大军不成?
真当我大唐的铁骑是开玩笑的?
而且,这个时候,陛下想必也已经渡河了,区区暹罗,一鼓可破。”
他这话虽然有些霸道,但真要说起来,还真不是自傲。
这些年,大唐的军械也是层出不穷,作为大唐最顶尖的武勋,他们自然占尽了便宜。
“那直奔王都?”李绩说道,“其实不说单以我们的实力,可一力降十会,就算陷在这里,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什么坏事儿,江山代有才人出,有些时候,也该让年轻人多历练历练了。”
一听他这话,众人都懂了。
什么让年轻人历练历练,分明就是在给自己找退路。
未来的肉眼可见的唐明之争,他们不想掺和,但作为臣子,又不得不掺和,这不得给自己找后路么?
“怕他作甚?”尉迟敬德闻言,一脸大笑道,“不过是区区暹罗,也就是当年没有将这些地方看在眼里,如果早将目光放在这边,我大唐的律例都该施行了。”
说着,他打马便走,众人见状,也不再多言,纷纷跟了上去。
就在离王都大概还有两三百余里地的时候,一支黑甲骑兵却是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领头的是一蒙面将军,见到尉迟敬德等人,顿时怒喝道:“大胆唐贼,我暹罗年年进贡,岁岁朝拜,怎能欺我暹罗如此?
还不速速退去?”
尉迟敬德等人也是看傻眼了,他们也没想到,暹罗居然会在这个地方埋伏他们,这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的。
不是说想不到他们会埋伏,而是想不到他们会在距离王都仅剩两三百余里地的地方埋伏他们。
这离他们王都太近了,要阻拦他们,早就应该在出那泰府之前阻止他们,而不是在这里。
真要冲突加剧,直取王都,指日可待。
“好胆,本国公倒是想问问你家国王,此贼何为?”尉迟敬德那是一点儿不惯着他们,当即就将蒙泰从后面的马背上拖了过来,恶狠狠地说道,“到底是我大唐哪里得罪你暹罗了,要辱我大唐如此!”
到了这个时候了,自然不再是什么个人恩怨,很显然,已经是两个国家的矛盾。
李绩、侯君集等人见状,也是纷纷打马上前,看着上万的黑甲骑兵,倒也没露出任何慌张的神色。
对他们来说,什么样的局面他们没见过啊?
不过是区区上万黑甲骑兵,能吓到他们?
“这就是暹罗的精锐吧?”侯君集见状笑道,“可以前没听说过什么黑甲骑兵啊?倒是听说他们有一支象兵,战力不俗。
此番老夫倒是想见识见识,可一直没有这个机会。”
他说着,还拿出望远镜打量了一番对面的黑甲骑兵,随即便摇了摇头,说道:“看这样子,不咋地啊?
当初长明军进长安的时候,比他们可要强多了。”
“你不能什么都跟长明军比啊?”李绩闻言,笑着摇了摇头,“老夫当初也见识过那支长明军,别说他们了,我大唐能和长明军相比的,也不多。
不夸张地说,那是真正的当世强军!”
对于长明军,李绩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一旁的薛万彻也是点了点头,道:“真要说的话,怨军要比长明军更厉害,至少目前来看,便是如此。
当年那万俟璞大战苏定方,着实是给老夫惊呆了,要知道,那不过是怨军的一参将。
能和苏定方斗成那样,着实是不容易。”
“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还在讲这些。”尉迟敬德闻言,有些无语地说道,“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不是,你怕了吗?”侯君集闻言,有些惊讶地问道。
尉迟敬德差点儿气死,没好气地说道:“你觉得老夫会惧?”
说着,他看着对面的黑甲骑兵说道,“你们说,怎么整?”
“狂妄!”黑甲骑兵的蒙面将军见自己等人被人无视了,顿时也是一脸的愤慨!
他们在暹罗什么时候被人如此无视过?
“还不速速退去!”说着,他大手一挥,上万大军顿时纷纷齐声怒喝。
“哟,挺像那么回事儿啊!”看到这一幕,薛万彻倒是来了精神,笑道,“还别说,真要换上刚上阵的新兵蛋子,搞不好还真被他给唬到了。”
李绩闻言也是笑了笑,但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不露声色的跟身后的亲兵打了个手势。
很快,紧随其后的数千亲兵也是踏马而出。
一句话没说,只是重重的将随身的马槊往地面上一戳,那齐刷刷的声势宛如雷鸣一般,在这旷野上四散而开。
这会儿,双方虽然还没短兵相接,但斗的就是一个气势。
尉迟敬德更是肆意狂笑,打马就奔了出去,单手提着马槊,指着那蒙面将军大笑道:“区区暹罗,也敢挡我大唐铁骑,真当暹罗不可灭不成!”
那一瞬间,尉迟敬德嚣张无比。
其身后,李绩等人倒也笑道:“这老帮子,搁哪儿学的文绉绉?”
相比被人堵截,他们更惊讶尉迟敬德这文绉绉的模样。
“哈哈哈……”
侯君集等人闻言,也是纷纷大笑。
确实,相对于什么黑甲骑兵,他们更惊讶于尉迟敬德的变化。
“既然不退,那便死战!”蒙面将军顿时也是怒喝一声,“杀!”
只是片刻,上万大军不做任何犹豫地便朝着尉迟敬德等人冲杀了过来。
这一幕倒是让侯君集等人颇为意外。
这什么情况?
既然一开始在这里布下了重兵,又不设伏,那就摆明了是有得谈的。
结果双方略一接触,不过是各自彰显了一下自己的士气,就突然杀了起来。
这让侯君集等人都有些懵逼。
既然要开打,为什么不设伏?
正大光明,摆明了阵仗在打?
不是,暹罗有这么道德高洁?
“杀!”尉迟敬德可不管那些,见对面都冲杀了过来,当即也是带着人就杀了出去。
他本身就是一悍将,遇到这种情况,自然不会也不可能怂。
而李绩却是迅速冷静了下来,马上说道:“事情有点儿不对,这样,你带着人先驰援鄂国公。”这话他是对薛万彻说的,“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有万余铁骑,战力应该还是有的,老夫和陈国公左右策应一二,老夫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说完,侯君集和薛万彻也没任何迟疑。
薛万彻更是提上自己的马槊就杀了出去。
“你怎么看?”薛万彻刚杀出去,侯君集就说道,“我去北边。”
“注意他们的象兵。”就在侯君集离开的时候,李绩连忙说道,“老夫刚刚看了眼此处,虽然暹罗地势都比较开阔,但此处却是南北都有着茂密的树林,老夫担心他们将象兵藏于林中,用这黑甲骑兵做饵。
不过老夫听说象兵惧怕声响,我们的黑火药应该是对付象兵的利器。”
“好的,老夫明白了。”侯君集闻言,也是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事儿的确不对。
他们纵横暹罗这么几天都没人阻拦他们,借故在临近王都的节骨眼儿上被黑甲骑兵给拦住了。
而这个地势,恰恰又是象兵埋伏的最佳之地。
关键是,黑甲骑兵反而没有任何埋伏的意思,一遭遇就想来一场硬的。
这就很值得推敲了。
要知道,在这个情况下,他们是不可能逃的。
倒不是说什么大国之光,而是在这个节骨眼儿上,他们要是后退了,搞不好就会陷入前有埋伏后有追兵的被动局面。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李绩还是在防着身后突然窜出来敌军,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
而在战场前方。
尉迟敬德都准备直接捉对厮杀了,结果一亲兵却是将一个大号的黑火药罐子给扔了出去。
不过是片刻,一声剧烈的爆炸声,直接引得一阵阵的战马嘶鸣。
尉迟敬德都险些没握住缰绳,见状正准备怒喝一声,突然脑子一转,笑道:“都给老子用黑火药招呼,他娘的,老子都差点儿忘了这一茬儿了。”
他是真忘了。
他们是配备有黑火药的。
而且,如今大唐最先进的军械,他们都有配备。
虽然说这都是他们的亲兵还有家将,按理说是不会配备这些的,不过此番南下,李二倒是难得的大方了一回。
很快,密集的黑火药便在战场上如雨点儿一般的炸裂开。
一声声的爆炸声,引得无数战马嘶鸣,更有战马托着马背上的将士便在战场上四处奔逃。
“黑甲骑兵?”见状,尉迟敬德哈哈大笑,“老夫还以为你们有多厉害,还敢主动冲老夫的军阵,原来也不过如此嘛!”
他这会儿是真的开心,对他这样的人来说,没有什么比在战场上让敌人吃瘪更高兴的了。
“众将士,随老夫杀!”尉迟敬德大喝道,“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不用给他们脸了!杀!”
“鄂国公,息怒。”就在这时,薛万彻却是快马过来,说道,“小心有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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