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啊。”刘三小声说道,“他们以前都是陛下身边的,不知道是不是陛下念及房仆射劳苦功高,特意赏赐的。”
还别说,真让这家伙猜对了。
李承乾其实也猜到了这个可能,只是不敢确定罢了。
按理说,就房玄龄那么精明的人,是不可能犯这种错的,所以除了李二,实在是找不到第二个答案。
洮源虽然没有宵禁一说,但也是会关城门的,不过这对于房遗爱这些人来讲,都是小事。
就在关城门前一炷香的时候,众人来到了长明酒楼。
这会儿,酒楼里倒是有不少食客。
虽然说洮源是个小地方,但有一点请放心,那就是不管多小的地方,都有一批富人,就跟不管多大的城池都有穷人,这是一个道理。
所以长明酒楼从开业开始,生意就没差过。
其主要原因就是酒楼的菜品新奇,加上烈酒,让洮源一众土地主心甘情愿的掏腰包。
烈酒这个东西,在长安可能真没啥市场,可到了这西北苦寒之地,一口下去那暖洋洋的舒服劲儿,顿时就折服了很多人。
“公子来了。”听说李承乾回来了,李大郎急急忙忙地从酒楼里跑了出来。
如今,他对李承乾可是佩服得紧。
当初以为简简单单地开个酒楼,而且是在洮源这种小的不能再小的县城,谁知道,酒楼一开,那叫一个客似云来,甚至还有人专门从临潭过来,就为了来长明酒楼小酌一杯。
“嗯,安排三个安静一点儿的雅间,要连在一起的。”李承乾下了马车说道。
李大郎多精明的一个人,当即就明白了,这是有事情要商量。
“那公子跟我去后院,那以前是这酒楼东家自己住的地方,现在是我们休息的地方,简陋了一些,倒是安静,平日里除了我们也就吴安他们会去。”
点了点头,李承乾说道:“顺便给我们安排点儿饭食,酒就不要了,有点饿了。”
这酒楼开业后,李承乾还是第一次来,当下就在李大郎的带领下来到了后院。
还别说,整得挺别致的,居然还有个小院子。
进了后院正厅,李承乾又让李大郎弄了几个碳炉进来,才对他说道:“我这次回来,要采购一些东西,明天一早你就派人去采购,如果洮源没有,就去临潭,记住,要快。”
说着,就把采购的单子递给了李大郎。
李大郎看完后,都是些寻常物事,除了量大了些外,倒也不难,当下便点了点头,说道:“我这就去安排。”
说完,李大郎犹豫了一下,又说道,“公子,临潭那边有客人让我们去临潭也开一家分店。”
“那就开,我早就说过了,只要不忘记我们开这店的初衷是什么,随便你开,就算你把长明酒楼开遍满大唐都无碍。
对了,杨掌柜他们最近也在吐谷浑的伏俟城和赤水城准备开两家分店,如果店里有吐谷浑的食客,你不妨放放风出去。
他们现在还没有一个合适的时机开店。”
“好的。”李大郎点了点头,杨林他们要开店的事儿,他早就知道了,之前杨林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商议过具体的事宜。
如今,非必要情况,不管是日月山进赤水源,还是赤水源回日月山都会走大唐绕一下,左右耽误一些时间罢了,但却让日月山变得愈发的神秘。
“那行,你先去忙。
至于开分店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但是厨娘我不能再给你了,再把厨娘给你们,日月山那边都得嚼生肉。不过你要是有信得过的人,倒是可以送到日月山或者你们自己教,这都无所谓。
只是有一点儿我要提前说清楚,谁举荐,谁负责。”
对于开分店,李承乾肯定是想的啊。
毕竟这些都是情报的来源。
他没有一个正规的情报渠道,那就只能另辟蹊径。
至于厨娘,那是真不能给了,其中原因,也没法细说。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得到了明确的答复,李大郎就躬身离开了。
等李大郎一走,房遗爱他们几人就躁动了起来,一个个搓着手,想开口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行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一个个大老爷们儿的,磨磨唧唧的跟个娘们儿一样。”李承乾不耐烦地说道。
这年头的人就这点儿不好,含蓄。
半大小子愣是装得跟个未过门的大姑娘似的。
当然,他们也就在李承乾面前如此,主要还是因为李承乾的身份,换一般人这么说,那还不得回骂两句?
不过,李承乾这话倒是让他们愣了一下,在他们的印象里,李承乾一直都是一个温文尔雅的性子,那像今天这般粗鄙?
见他们一脸诧异的神色,李承乾摆了摆手,说道:“莫要见怪,跟一群杀胚待一起时间长了,多多少少还是受了些影响的。”
这就是李承乾当初担心的地方,在日月山待习惯了,加上没有了大唐的束缚,几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也就自然而然了。
说句实话,虽然如今每天都过得可以说是提心吊胆的,但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真就比在长安过得自在。
长安那鬼地方,什么都好,就是规矩多,有些时候放个屁你都得按照规矩来。这哪儿是人过的日子?
“我倒是羡慕殿下的生活。”房遗爱由衷地说道,“要不殿下回去的时候带上我一起回去吧?别的不说,就我这一辈子力气,怎么也得勇冠三军吧?”
“你?勇冠三军?”李承乾乐道,“你当你冠军侯呢,还勇冠三军,上了战场,就刘三这样的,一个能打你俩,想啥呢,带你去,本王是去开疆拓土的,又不是带娃的。”
李承乾这话是真缺德。
啥叫带娃啊?
人家房遗爱那是志在沙场!想不靠老子,就凭自己闯出一番事业来,被李承乾这么一说,居然成娃了,这让房遗爱很是不满,若不是碍于李承乾的身份,一准儿邀他来场一对一。
“堂兄在吐谷浑大展神威,不如给我们讲讲异域风情吧。”李景仁笑呵呵地说道。
他年岁不大,比李承乾还小一岁,李道宗之所以把他弄过来,其实就是给李二、也给李承乾卖个好。
李承乾听他这么一说,乐了,当即很是陈恳地说道:“真不是我不愿意带你们去,那边没你们想得这么好,而且最近我在肃清赤水源的一些势力,草原上说是血流成河也不为过。
你们这会儿真要过去的话,搞不好会有性命之忧!如今的吐谷浑,凶险异常!”
他想弄走这些家伙,但得讲方式方法。
“怎么个凶险?”房遗爱一听就来了劲儿,不单单他,程处亮和李景仁也是伸长了脖子等着下文。
他们仨,两老子都是武将出身,另一个又生来孔武有力,对打打杀杀的事情,那叫一个狂热。
“那是相当凶险。”李承乾说道,“就说现在吧,慕容顺正在集结大军,准备和我们做一场,真要从实力上来说,那肯定是敌众我寡,但不是我吹牛,咱是一点儿不带怵的!
刚刚不是说我在肃清赤水源的一些势力么,就是因为他们想打我大明王廷的主意,所以我就派了人先下手为强。
被动挨打从来就不是我的风格!谁敢伸出爪子来,我就敢剁了它!
想当初,我仅仅二十来人,不一样纵横草原如入无人之境。
仅是短短数月,闲庭信步之间,便闯下了如今偌大的基业,我会怕他?他就是倾巢而来又如何?
男子汉大丈夫,不敢说所向无敌,但纵使战至最后一人,本王也敢跨马上前,怒喝一声,何人来犯,速速报上名来,本王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牛逼吹着吹着就吹嗨了,李承乾一时间还真没收住,不过却是听得几人心痒难耐。
要想利用他们这些人,不可能用骗,毕竟都是大家族出来的,哪怕是半大的孩子,那也不是傻子。
再说了,他们身边那些亲随,更是没一个傻子。
真要用骗的法子将人骗过去,那就是把人往死里得罪。
虽然李承乾不在意,但到时候人家心怀芥蒂,出工不出力,反而坏事。
所以说,对于日月山的情况,他大多会如实相告。
对于这些年轻气盛,又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来说,长这么大还没吃过多大的亏,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
这样的性格,其实就是最好忽悠的。
李承乾要做的,就是激发他们心中的血性。
“对了,我手底下还有一支少年军。
都是和你们年纪相仿的半大小子,好家伙,那些家伙比你们还莽,一个二个都嚷嚷着要上阵杀敌,听说最近操练起来比赵岩他们还狠,其中有几个那骑射,你们就根本没法比。
尤其是姚大和叔孙钰,这两家伙,那骑射说是百步穿杨都不为过。
不过总的来说,还是叔孙钰要强一些,毕竟人家是马背上长大的,姚大不过是我当初在泾阳捡到的一个小乞丐,骑术这方面,确实赶不上人家。
不过跟你们比的话,那倒是绰绰有余。”说到这里,李承乾就像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一般,马上又补充了一句,“我说的是上阵杀敌啊,真要比家世的话,他一个小乞丐,哪儿有资格和你们比!”
几人那个气啊。
都是热血上涌的年纪,听李承乾这话,他们这些公爷王爷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小乞丐,关键是李承乾临了还补了一刀,啥意思?
我们只配拿家世和他们显摆呗?
我呸!
咱也是爷们儿好吧!
“不行,殿下,这次说啥都要带我去,我就不信了,咱需要和他们比家世?就算不靠家里咱也不比他差!”房遗爱顿时就嚷嚷了起来。
他在长安可是打遍同龄无敌手,如今被一个小乞丐给压了一头,他能乐意?
乐意个屁!
关键是,这个叫姚大的小乞丐,居然还只能屈居第二!
“就是就是……”
“就是个屁!”李景仁话都没说完,就被程处亮打断了。
李景仁顿时转头看向他说道:“咋的,你不想去?”
“这跟去不去有关系么?”程处亮说道,“亏得你俩还读过书,什么就算不靠家里咱也不比他差?那明明就是比他强了太多好不好!”
“我不管,反正我也要去见识见识,输给房老二能忍,但我好歹也是从小打磨筋骨,连个小乞丐都比不上,那我可忍不了。”
李承乾笑了笑,说道:“你们跟他比什么?一个个不是国公家的就是王爷家的,犯得着和一个小乞丐较劲儿么?
再说了,人家战场上厮杀一辈子所得的,估计还没你们生来就得到的多,何必去为难人家呢?”
他是不停的拱火。
看吧,人家得到的一切都是自己拼来的,你们呢?你们除了靠家里还能干嘛?
见几人都快气爆炸了,李承乾又说道:“再说了,就算我答应带你们去,你们能去么?家里让你们去么?别跟说我什么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你们那些亲随可不是吃素的。
更别指望我悄悄带你们去,我真要这么做了,你们家里能记恨死我,我可不敢。”
几人一听,顿时蔫了。
“行了,别想这些了。”李承乾说道,“实在闲得无聊,邀上一些熟悉的去打打猎,我跟你们说,这一片可是有不少好猎物,之前刘三他们还打了一头豹子。
不过庄子后面不要去,那里没啥猎物,都被吴安他们闲着给祸祸完了。”
正说着,李大郎带着人把饭菜送了上来。
李承乾看几人若有所思的模样,也就没再多言,顿时就招呼几人吃饭,还别说,他是真饿了。
不过那几人哪儿有心思吃饭啊,一个个都在琢磨怎么说服李承乾。
主要是,吐谷浑那边的生活太刺激了啊!这着实让他们动了心。
都是半大的孩子,正是坐不住的时候,也正是热血上涌的时候,怎么可能坐得住?
“殿下我……”房遗爱正准备再挣扎一番的时候,程处亮却是急忙打岔道,“殿下,这炒菜吃着确实新鲜,味道也不错……”
说完,他还不忘对房遗爱摇了摇头。
这一切,自然都被李承乾看在眼里,心里笑了笑,还得是老程的种好使,就是聪明。
他还就怕这几个家伙转不过弯来,那才麻烦。
“来,好吃就多吃点儿。”当下就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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