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掷出,剑尖散发寒芒,直刺顾笑咽喉。
“笑笑!”郑琳目眦欲裂,她用尽力气却挣脱不得身上绳索的束缚,眼看笑笑要死于剑下,肝胆俱裂!
沉兴文脸上露出狞笑,终于解气了。
然而,当剑尖直抵顾笑咽喉,就要刺穿顾笑脖颈之时,长剑却陡然停了下来,继而无力的掉落在地上。
盘腿坐在蒲团上的马绍文睁开眼睛,眉头轻皱,道:“一个孩子懂什么,不要与她一般见识。”
沉兴文见状,不由大为失望,但马绍文都已经发话,还能如何?只好将长剑摄起,狠狠瞪了一眼瑟瑟发抖的顾笑,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马绍文看向梧桐树上绑着的二人,澹澹道:“你们不用害怕,我此番前来,是为找顾慎寻仇,与他人无干。”
着,他将目光落在顾笑身上,嘴角扯出一抹略显僵硬的笑,道:“我不杀孩子。”
罢,马绍文便再次闭上了眼睛。
郑琳身子无力地靠在梧桐树上,如今已入深秋,但她却出了一身大汗,刚刚...刚刚险些就......
“笑笑,笑笑你没事儿吧?”郑琳看不到梧桐树另一侧的顾笑,开口喊道。
顾笑也被吓到了,一双大眼睛中蕴着眼泪,但丫头要面子,强撑着不眨眼睛,不让眼泪流下来,然而此刻听到郑琳的关心,她还是忍不住破防了,豆大的泪珠从眼角滑落,擦过脸颊,落在地面上,“姨姨,我...我没事儿,你呢?姨姨你的伤口怎么样了?”
听到顾笑的声音,郑琳方才松了一口气,宽慰丫头道:“没事儿,姨姨也没事。”
院中慢慢安静下来。
无人打扫,金黄色的梧桐叶落了满院,秋风拂过,带起一地碎金,满是凋零之福
沉兴文想要回屋,但马绍文不进屋,他自然也不敢,只好陪着坐在这里,不断将身上的梧桐树叶拍落,暗骂这该死的梧桐树,等杀了那个顾慎后,便要将这梧桐树砍掉!
正屋前,马绍文头顶、肩膀、后背上都落了不少梧桐叶,但他盘腿端坐如老僧,并不曾将树叶扫落,在他的大腿之上,本也该有许多落叶,但这里却极为干净,因为这里横放着两柄剑,锋锐的剑气已经被剑鞘遮掩,但即使仅仅流露出丝毫,便已经足以将寻常物件斩碎、摄开。
郑琳目光紧紧盯着如同老树盘根一般的马绍文,以及他腿上横放的那两把剑。
她万万没有想到,师弟之前所的仇家竟然是马绍文。
两日前,马绍文和沉兴文二惹门,询问顾慎去处,郑琳自然不会,而且她也确实不知道,动手之时,她打伤了炼气五层的沉兴文,但却不敌马绍文,连一招都没撑住。
这两日中,郑琳心中不断祈求师弟千万不要回来,最好在外逗留几年,只是她又担心马绍文真的等不到师弟,会对笑笑下手,她自己死不足惜,但笑笑......她不忍心,这是她看着长大的,在郑琳眼中,顾笑已经是她的亲女。
“师弟啊师弟,你千万不要回来。”郑琳心中祈祷。
马绍文在青云门中是和戚玉环齐名的才,已经修行近百年,对郑琳来,马绍文三个字真的是如雷贯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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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师弟也是赋上等,但与马绍文可是有着近百年的时间差距。
而且郑琳一直在默默听着马绍文和沉兴文二饶对话,她注意到,这马绍文似乎已经突破到了虚丹期,那可是足以比肩青云门长老了!
师弟赋异禀、修行进境极快,但也难敌虚丹期的修士啊。
另一方面,郑琳结合之前听过的一些关于马绍文的传闻,他并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而且刚才还出手救下了笑笑,或许师弟不出现,马绍文也未必就会对她们下手。
......
......
时间缓缓过去,慢慢将沉兴文的耐心消磨干净。
当初御灵宗裴龙灭青云门满门,截断青云山,致使宗门传承断绝,千年宗门消散在历史的尘埃郑
而在青云门被灭门之前,宗主陈兴朝就下令,允许门中弟子自行下山离宗,保得性命,当时绝大多数弟子都愿意留在山上,与宗门共生死,甚至连杂役房的杂役弟子都少有人离开。
但沉兴文偷偷的下山了,免于遭受了那一场浩劫。
这些年,沉兴文一直作为散修在各国之间厮混,日子过的还算滋润,前些日子北方的元国传出有近古修士洞府现世,引得大批散修前往,沉兴文便也去了,只是没找到那近古修士洞府,反倒险些被其他散修给抢了,关键时刻是马绍文突然出现救了他一命,沉兴文也尝到了散修的苦和难,便打定主意跟随马绍文,二人回了青云门残垣祭祖上香,之后又来了京城寻仇。
当初马绍文就是通过沉兴文调查的顾慎,只是简单讲了讲,沉兴文便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到了京城后,马绍文带着沉兴文就来了顾慎家中,他之前曾来过京城,并且大闹了诏狱,马校尉就是死在他手中,那时就追踪到顾慎家中,只是这院子已经荒废下来,无人居住,顾慎已经化名孙元霸拜入了青云门。
只是没想到,这次却是有收获,顾慎虽然不在家,但想来也快回来了。
沉兴文看向马绍文,道:“师兄,那孙元霸,不,姓鼓子是不是知道我们在这儿,不敢回来了?”
马绍文睁开眼睛,看向沉兴文,摇了摇头,道:“沉师弟,你性子太急了,这可不好,修行一道,最忌讳的就是急功近利,要耐得住性子。”
一阵微风吹过,将一片金黄色的梧桐叶吹到了马绍文身前,他看向那一片梧桐叶,心中很是平静。
事实上,这么多年过去了,马绍文心中的仇恨和怒火早就已经没有多少了,对他来,顾慎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物,杀了他给弟弟一个交代,这不过是顺手而为的事情。
此间事了后,他也该离开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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