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大力出奇迹

  一旦陷入无意识的“剧情”中,普通人会不自觉地重复着同一件事情,反复经历同一段波折。正如眼前的这个小姑娘一般,十分执拗地就要把整个长廊打扫干净。

  林圆和向楠尝试着说服她,包括但不限于:告诉她这是个梦;告诉她这活儿永远都做不完;告诉她整个长廊是个环;甚至是直接点明她服从的那个皇帝——指着墙上辣眼睛的巨型海报——是个小流氓。

  然而小姑娘完全被洗了脑一般,执拗地认为这两人是“找事儿”的,甚至开始赶他们走。

  “如果你们不能帮我擦地的话,最起码,”小姑娘愤怒地将抹布拍在地上,“不要在我擦干净的地砖上再走来走去了,好吧?!”

  向楠和林圆齐齐跳开,小姑娘嘟囔了几句抱怨,继续跪在地上擦。

  这么下去,天都亮了他们也摸不到三猴子的跟前儿。林圆想了想,凑上来咬耳朵,“既然不能说服她,那就加入她。”

  向楠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他们两个也蹲下来,帮着女孩儿一起擦地。有人帮忙小姑娘自然高兴,絮絮叨叨地跟他们说起了“皇宫里”的各种八卦。

  “你们知道门口那个牵马的人吗?昨天他心血来潮地想要骑,结果太胖了把马压死了,哈哈哈哈!”

  “还有还有,主殿里有个丫头最擅长剥核桃,我昨天偷偷看见她一掌一个核桃,那叫一个霸气!”

  说起这个“核桃工”,擦地姑娘显然露出了向往的神色,“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去剥核桃……你们说,是不是我把地擦得非常干净,皇帝陛下非常满意,就能升职让我去剥核桃?!”

  向楠露出了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转头就跟林圆嘀咕:“这丫头是不是疯了?怎么还有晋职目标?”

  林圆也很费解:“我之前还在贴吧里看他们讨论怎么‘掀翻旧王朝’呢,哪知道真进来后,会这么大奴性……”

  向楠:“难道是三猴子的控制力太强?让这些人没办法‘醒过来’?”

  林圆想了想,摇头否定,“这不合理。上次在琴琴的梦域中,你陷入无意识地循环中时,有被支配成这样吗?”

  向楠倒是联想起之前在王家,被拉进死人马车里反复驾驶的司机,也没有被强行洗脑的迹象。即便是循环不断的剧情,但身处其中的人依然会按照自我的行为逻辑而应对。司机胆子小,但也几次成功逃出“马车”;在那个24h的便利店中,向楠也是可以自由地在店内和马路上来回奔跑的。

  可为什么这个擦地的姑娘,这么……

  三人边擦地,边聊天,终于来到了环形长廊的交接点位置。无意识的梦域在处理这种理性的认知问题时,会刻意淡化甚至糊弄过去。向楠和林圆等的就是这一刻,只有让这姑娘亲眼看见“对接成环”的走廊,才会真正地清醒过来!

  然而就在林圆演技浮夸地打算“哎呀”出声时,两人惊讶地发现身后的小姑娘不见了!向楠和林圆立刻分头寻找,竟在最初的位置上,看见了兢兢业业地擦地姑娘!

  向楠:“……你怎么?”

  小姑娘吓了一跳,有些生气地抬起脸来,“你们是谁啊!没看见我在擦地吗!刚擦干净就过来踩,什么素质……”

  林圆无力地扶着脑袋——感情之前的地,全白擦了?!

  小姑娘沉浸在自己我的悲伤中,无法自拔,“真是倒霉,偏偏我被安排来擦地,要是能去剥核桃,我半夜做梦都得乐醒!”

  向楠和林圆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在他俩无语对视时,斜下里踢来一只脚,直接踹翻了地上的水桶。

  脏水流了一地,小姑娘尖声惊叫,冲着罪魁祸首,狂丢抹布!

  南音侧头躲过黑抹布袭击,单手拎起这姑娘,狠狠地敲在她脑门儿上。暴怒中的姑娘愣怔一瞬间,继而两眼一番,晕死过去。

  向楠和林圆无比惊喜,“南音?!你怎么会过来?!”

  “哼!”南音仰着下巴,喷了喷鼻子,“那小子耍了我两次!这个仇,我一定要亲自来报!”

  林圆蹲在擦地小姑娘的身旁看了又看,“我们被困在这里出不去,你又把她打晕了……现在,怎么办啊?”

  “不过是无意识地封闭空间罢了。”南音撇嘴,抬手具象化一台微型反坦克火箭筒,对准地面,高傲地一笑,“打破它就行了!”

  话音刚落,南音发动武器,只听轰隆一声巨响,脚底的长廊开始块块崩塌,所有人都脚下一滑,直挺挺地坠落下去!

  半空中,猥琐皇帝的海报四散飘零,碎裂的金块混着宝石砸在几人身上,南音抱着火箭筒木着脸,林圆死死地将擦地姑娘护在怀里,向楠四处乱抓,没有着力点,只能崩溃地嚷嚷:“南音!你就不能提前打个招呼吗?!”

  咚咚咚,几声巨响,黄金长廊落地融化成空,四个大活人却叠罗汉一般地砸成一座小山。

  擦地姑娘呻吟一声,林圆艰难地想要撑起来,最上头的南音收了火箭筒,打了个口哨,“瞧,这不就出来了?”

  人肉堆儿最下头的向楠挣扎着伸出一只手,艰难地锤了把地,“你们几个……快压死我了……”

  眼前的场景又一次变换,不再是金碧辉煌的走廊,而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

  林圆将昏迷不醒的擦地姑娘背起来,惊讶地看向向楠,“难道这里的是,那个胖的能压死马的?”

  向楠也同时想到了这一点。果然,前方有人牵着一匹马逐渐靠近。当终于看清来人的容貌时,向楠和林圆同时疑惑了:这人精瘦干练,完全不像擦地姑娘说的那样,能压死马啊?

  “尊贵的阁下,”干练的男人优雅地行礼,手边的马喷出了不耐烦地鼻息,“您几位,是皇帝陛下尊贵的客人们吗?”

  林圆给向楠打眼色:还演吗?

  向楠收到林圆的询问,看向南音:你牛逼,你来定。

  南音翻个大大的白眼,不等这位驯马仆从再张嘴,一巴掌劈了过去。

  三人小分队,再次成功获得驯马师一枚。

  向楠自觉地将男人背在身上,虔诚地看着南音,“请开始您的表演。”

  南音哼了哼,火箭筒重现,这一次她足足轰了三炮,才将这广袤无垠的大草原,彻底摧毁。

  场景原地转换,几人还来不及适应,一个胖墩墩的身影,提着一个小桶,急匆匆地朝几人狂奔来,边跑边十分惊慌地喊道:“快闪开!陛下的夜壶要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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