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家堡,那看门的黄衫老者和灰袍仆从背着手立于城头之上,岳协力毕恭毕敬的站在两人的下垂手。
那黄衫老者开口道:“七绝门那几个门人到哪了?”
“回老祖,那五人已经出了东岭关,向西北方去了。”岳协力回道。
“出了关便好,我岳家堡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那灰袍仆从说道。
“若不是七绝门对我岳家堡还有些恩情,这点面子是断不能给的。”黄衫老者道。
“可是这凤翎宗该如何是好?”岳协力问到。
“七绝门弟子折了几人?”黄衫老者问。
“一共十七人。”岳协力答到
“把尸体交给凤翎宗,告诉他我等已然尽力,那凤翎宗若是不依不饶,我岳家堡也不是吃素的。只是可惜了我岳家那牺牲了的子弟。”黄衫老者叹息一声。
崇起师兄弟五人,向西而去,一路悄匿行迹,越过了东岭关,几人在东岭关外寻了一处山洞,掩盖了气息,将伤口包了,服了调息的丹药,退下几乎染红了的白袍,又引了些水来,清洗了周身,将沿路寻得的百姓服装换了。
经过这几番操作,几人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这几日争杀,让众人的神经也紧绷到了极点,几人谈起那岳家堡的背信弃义,也是恨的牙根痒痒。
夜幕降临,山洞之中,崇起正在闭目调息,柳西城走到他身边坐下,开口道:“崇师兄,接下来咱们该去哪里?”
崇起缓缓睁开双眼,将气息归了丹田,缓缓道:“西城,莫要慌张,无论到哪,师兄定会保你周全。你刚连破两境,尚未稳固,应当先好生调养,后面的事情交给师兄即可。”
柳西城点点头,稍觉安心。不过一会便沉沉的睡去了。
待柳西城睡去,崇起缓缓叹了口气,他受师父之拖延续七绝门命脉,没想到岳家堡一战,险些覆灭,如今核心弟子只逃出五人,想到此处不禁黯然神伤。
西城是师父独子,虽在修炼上是天纵奇才,但毕竟只有十八岁,年幼历浅。如何将几人带到安全之处是当务之急,复兴七绝门,现在是想都不敢想。
想到此处,崇起心神不定,盘膝打坐,准备入定,他忽的又睁开眼睛,他想起一人,陵周城,龙吟镇,五仙山的玄弃方丈,玄弃当年云游四方时,曾落脚七绝门,与柳掌门相谈甚欢,一见如故。
而且玄弃方丈宅心仁厚,普渡众生,五仙山又处江南腹地,离塞北之地又极远。
崇起想到此处,心里下定决心,吐出一口真气,又重新入定。
次日晚间五人收拾了行囊,趁着夜色一路向西走去。
兄弟几人,饥餐渴饮,晓行夜宿,一路虽然艰辛,但幸好路上未曾遇到追兵,几人也稍觉心安。
这一日几人眼前出现一条大河,大河对岸一座城镇矗立在眼前,此河称做风赤河,只因此河从蛮荒流入南炬国,中途经过一片赤红沙漠,风赤河常年冲刷各岸,从上游带来大量赤沙,所以河流呈现赤红之色,又因其水流湍急,流水之声,若大风过境,因而得名。
几人在岸边寻了一处渡口,那船老大正欲开船,见五人赶到岸边,急忙收了长杆,搭了浮板,引了几人上船,这船老大约莫四十几岁,皮肤黝黑,扎着白色头巾,身穿棕色布衣,袖口裤腿都卷的老高,呲开一嘴黄牙向几人一笑道:“几位可是渡河啊。”
崇起打量了一下这船,这船约有两丈,并排坐得个五六人,中间搭的坐板,能坐个十五六人,后面一人掌舵,船老大同其他三人一同划桨。此时船上坐着七八人,几件行李,还有一只山羊。崇起抱拳道:“正是,我兄弟几人要到对岸城里去,劳烦船家了。”
船老大道:“不妨事,诸位里面坐。”
过不多时渡船已到了岸边,人们陆陆续续都下了船,崇起几人同船老大结了帐,又多给了几文老钱,那船老大是乐的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几人下了船,向那坐城镇望去,见那城门之上,端端正正写的两个大字,泊西。泊西镇的东侧,风赤河咆哮着从西北而来,绵延千里向东流入大海,河道狭窄处,两侧码头林立,往来商船,渡船络绎不绝。
几人进了城,见城里驿站,商铺林林总总,着装各异的人出出进进,马匹骆驼组成的商队,摇着脖铃,从街上叮叮当当的穿过。
五人寻了一家最大的酒楼,门上金字牌匾上书,西琼酒家。几人挑帘进了门,见堂内有三四桌食客,五人要了一张桌子,点了一些酒肉,要了几盘子凉菜,正自吃着。
忽听得邻五男一女窃窃私语,一黑脸大汉道:“几位听说了吗?塞北七绝门让人挑了。”另一位黄衫少妇抿嘴笑道:“胡三哥这是喝的多了,又要开始吹牛了,塞北七绝门何等威名,掌门柳长青江湖上,响当当的存在,怎的就被轻易挑了。”其他几人齐声附和,颇是不信。
黑脸大汉也是不恼,压低了声音对几人说:“你们也别不信,我一说是谁挑的,你们准就信了。”边说边让几人向他靠拢。声音放的更低了,吐出三个字:“凤翎宗。”
此时门帘子一挑,从门外进来一个俊秀公子,金丝白袍,外罩龙凤敞,手摇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来人正是封克谨。
只见他挑了一张干净桌子,要了壶酒,要了几道小菜,自顾自的吃起来。
黑脸大汉,说完这三个字,其余几人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当今武林也就只有凤翎宗有灭门派,如同砍瓜切菜一般。
那黑脸大汉喝了口酒接着说道:“我也是听别人说啊,说有几个从凤翎宗逃下来的门人说,说那凤翎宗宗主与柳长青的大战当真是惊天动地。打得那雪峰山都晃了三晃,两人打了三天三夜未分胜负。
居说最后柳掌门化做一条青蟒,那凤翎宗宗主化做一只黑凤,柳掌门终是不敌,被打下雪峰山,下落不明。”
众人听他讲述皆是目瞪口呆
崇起等人听到此处,不禁牙关近咬,几人险些控制不住,握碎啦酒杯。
坐在不远处的封克谨一边喝酒,一边听得津津有味,笑吟吟的,仿佛是喝美了一般。
这时又听一位扎髯大汉悄悄说道:“那凤翎宗之事还是莫要议论,”说罢看了看堂中的几桌食客,接着道:“凤翎宗现在在南炬国是手眼通天,他四处灭宗毁派,朝廷都不管,听说朝廷还给他撑腰呢。”说完这话,他又望了望四周。
余下四人心领神会,未再多言,吃喝起来。沉寂片刻,或是觉得过于安静,那黄衫少妇边吃边说道:“我听得人言,说那蛮荒畜牲要攻打我南炬国,朝廷发下旨意,让西北城镇做好守备,也不知是不是真的。”
“我南炬国北有大军驻守边塞,与蛮荒各部中间又有八百里赤色翰海,想攻打我南炬,何其难也。”一绿衫精瘦男子道。
“确实,若不是前朝将那些蛮荒异族驱逐出去,哪换来这泊西城疏通西域明月城到东海的商道,又哪会有这东西特产又运往江南各处。我等早就成了蛮荒异兽,和那帮蛮荒畜牲的口中之食了。”
众人均附和。几人又开始聊一些江湖传言,真假参半。
崇起等人无心再吃,结了帐又问店家要了两间客房,上了楼。
封克谨向几人上楼的方向看了一眼,勾了勾嘴角,与小二结了银钱,扇着扇子出了酒楼。
PS:崇起师兄所练功法以八卦镜为本命法宝,这功法中有一章,是驻颜之术,此术颇为玄妙,镜中人随年月而渐渐老去,镜外人却依旧千年模样,崇起虽已年过半百,但仍旧是二十几岁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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