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

  林平之情绪太多了。

  也是不必要的情绪。

  他从来没吃过苦,到了外面都不适应,自然少爷脾气居多。

  到现在,他其实没干成什么事,父母还在人家手里,也是阶下囚。

  福威镖局还是被洗劫,被荼毒。

  青城派真是一伙盗贼,干的不就是杀人越货的勾当?

  叫什么青城派,青城寨才是正经。

  名副其实。

  而且他们干黑道也不算一流的,跟人家教父比,不知道差多少呢?

  人家是盗亦有道。

  他们就是恃强凌弱,禽兽行径。

  干了黑道,也不入流。

  不入流就是不入流,到哪儿都一样。

  改行到黑道,也一样被碾压。

  人家黑道还不一定要他们呢?

  要来干嘛?有共同语言吗?

  就这类次货,爱上哪儿上哪儿吧!

  都是一边呆着的凉快去的。

  而林平之其实也是黑吃黑,只不过被他吃到了而已。

  这至于开心吗?

  他要远离才对,对手都不选的吗?自堕身份。

  他不是以福威镖局为重吗?怎么关键时刻就不讲究了呢?

  福威镖局只不过是被野猪冲下来,不知如何收拾而已。

  去和野猪计较什么?赢了,还是家猪不成?

  青城派不曾进化,认为赢了就是一切,福威镖局好歹也是繁华城市的文明产物,难道说世界就没有文明,到处都不曾开化?

  被青城派欺负,林平之其实不算输。可一路走来,没搞清楚状况,到现在都没搞清楚,那是要输到姥姥家了。

  原文是——眼见前面道旁有一小店,当下纵马上前,买了碗面吃。他仍是不敢多有耽搁,吃完面后,立即伸手到包裹中去取银两会钞,摸到一小锭银子,探手出来,不由得吃了一惊,太阳下金光灿烂,却是一只赤金元宝,生怕店家见到,急忙放回包裹。又摸到一只最大的元宝,取出来才是银子。他拔剑砍了元宝一角付账,客家将店中所有铜钱拿出来做找头,兀自不足。林平之一路上低声下气,受人欺辱,此刻将手一摆,道:“都收下吧,不用找了!”第一次回复大少爷、少镖头的豪阔气概。

  又行三十余里后,来到一个大镇,林平之到客店中开了一间上房,闩门关窗,将五个包裹逐一打开来看,果见四个包裹中都是黄金白银,珠宝首饰,第五个包裹则是一对五寸来高的羊脂玉马、一对七八寸高的翡翠孔雀。他自幼珠宝见得惯了,但见这对玉马翡雀,也觉大异寻常,心想:“我镖局一间长沙分局,便存有这许多财宝,也难怪青城派要生觊觎之意。”当下将一些碎银两取出放在身边,将四个包裹并作一包,负在背上。寻思:“人不累马累,须得再买两匹马,以便及早赶上爹妈。”于是到市上挑了两匹好马,三匹马替换着乘坐,每日只睡两三个时辰,连日连夜的赶路。

  不一日到了衡山,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甚多江湖汉子。林平之只怕撞到方人智等人,低下了头,径去投店。哪知连问了数家,都已住满了人,店小二道:“再过二天,便是刘大爷金盆洗手的好日子,小店住满了贺客,你家到别处问问吧!”湖南人称人“你家”,乃是尊称,是“你老人家”的简化。林平之只得往僻静的街道上找去,又找了三处客店,才寻得一间小房,寻思:“我虽然涂污了脸,但方人智那斯甚是机灵,只怕还是要给他认了出来。”当下到药店中买了三张膏药,贴在脸上,把双眉拉得垂了下来,又将左边嘴角拉得翻了上去,露出了半副牙齿,在镜中一照,但见这副尊容说不出的猥琐,自己也觉可憎之极。又将那装满金银珠宝的大包裹贴肉缚好,再在外面罩上布衫,微微弯腰,登时变成了一个背脊高高隆起的驼子。心想,便是爹妈见了,也认我不出,那是再也不用担心了。”

  林平之如果打听一下刘正风是什么样的人,看看他会否因福威镖局的灭门惨案而心生不平,以此来推断是否去求助,那岂不是好?

  有刘正风压着,青城派还敢胡来?

  再不济,也请刘正风指点,投得明师门下,学艺报仇,那也是好的。

  林平之也是走一步算一步,缺少全盘计划。

  他真的要从头开始调教了。好,明天继续。

  2023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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