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房门,劳累了半宿的纳百川居然还没有睡去,眼见灵王巨座进到房间之中,他的视线却率先落到了其后一人的身上,稍作停顿之后,终于道:“你怎么来了?薛藏真?”
“呵呵,不愧是拥有最接近血河魔君方惜时力量的分身,你居然真的一眼认出了我。没错,我来了。”
“呵呵,无事不登三宝殿。这里虽然不是我的道场,便想来你一定是有非来不可的原由,所以才会亲自来拜访吧!”
“这个……呵呵,待会还是由灵王和你说明吧!”
在这之后,灵王巨座将之前发生的种种,一五一十地告知给了纳百川,后者得知花悬壶不告而别之后,脸上不禁流露出难色:“虽说花神医是我亲自带来的,便我与他的私交甚少,无从得知他的去向。至于你们想要问询的狐夫大仙张望远,我更是只有几面之缘,对其情况一无所知。所以就算你们来问我,我也不知道花神医的下落。”
此话一出,原本还抱有一希望的王小薛,登时陷入到空前的绝望之中。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阵富有节奏的敲门声忽然从外面传来。
“你们睡了么?”
“这声音……”
灵王巨座不假思索地上前开门,定睛一看站在外面的人,正是自己苦苦找寻的花悬壶。此时的花悬壶醉意已消,身上还沾有一抹说不清的花香,让人闻了心旷神怡,好不舒爽。就在灵王巨座准备将情况说明之时,花悬壶掠过他,直接来到了王小薛的身前,在其旁边来来回回踱了几步之后,这才开口道:“你这身上的怪疾是怎么造成的,居然连我都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况,我对你的病情十分感兴趣。”
王小薛苦笑了一下,于是又将自己在极恶凶界之中的遭遇讲述了一遍,在听到“谬论法”三个字后,花悬壶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旋即说道:“怪不得,能将一个人躯壳如此完整地分割开来,且能让人以一种奇特的方式继续存活下去,普通的医术不可能,恐怕也只有那股邪恶力量可以做得到的了。”
灵王巨座一副兴奋状态道:“怎么样,花神医,如果施术者换成是你,应该没问题吧!你一定可以让薛藏真恢复原样,是不是?”
“哈哈哈哈!”
正在等待达复的几人,见花悬壶口中接连发出怪笑,三位相互看了一眼之后,还是灵王巨座继续追问道:“你这笑是什么意思,难道我说错了?”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他的这种情况,以医术范畴内的技法根本不能根治。正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若要让薛藏真恢复原样,就只能求助于懂得使用谬论法的人。既然孙长空已经不在人世,那人选就只有孙无忧一个人了。”
“这个……”
见王小薛面露难色,灵王巨座不禁道:“对了,我还没有问清楚,我们几个明明是孙无忧保护下来,免于同极恶凶界一同毁灭,可为何来到妖界之中我们居然失散了,而且一下子便被传送到了相隔那么遥远的地方,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这个……”
说话间,王小薛再次从怀中掏出那枚时空面具,一副酸楚的神情道:“这面具虽然只是器物,但实际上早已修炼出属于自己的灵识。在谬论法准备对他施以分割之术的时候,面具的器灵主动现身,并运用自己的力量,将我们几个分散开来。而孙无忧也是那个时候与我们失联的,如今他身在何处,我实在是无从知晓。”
“等等,我知道一个人,他一定知道孙无忧的下落。”灵王巨座突然道。
“谁?刚才花神医未现身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刚才是刚才,但这一次一定不会出错。”
“哦~经你这么一说,我好像也明白了。你说的该不会是他的娘亲柳如音吧?”
“没错,就是她!”
“可是,我们连孙无忧都找不到,又如何能够寻得到他的娘亲,你这说了同没说一样啊!”
灵王巨座一脸淡定道:“孙无忧修为高强,我是寻不到,但他娘就不同了,其实在刚来到狮虎岗的时候,我便在这附近感受到了一股似曾相识的气息。起初的我也并没有在意,但刚才受你启发,我突然想起,那股气就是柳如音。”
纳百川当即置疑道:“你连人都没看见,居然可以肯定你所感知到的那人身份。这也未免太玄虚了吧!”
不及灵王巨座自证,王小薛便提前开口道:“别的可以不信,但关于感知方面的事情,我是十分认同灵王实力的。毕竟,他能配得上‘灵之王’的称号,必然对于众生的灵力与灵气有颇深感悟,能够在亿万万生灵之中找出一个异类,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灵王巨座颔首道:“生灵,尤其是修行得的灵,从诞生以来便已注定,哪怕是属性相近的一些人,彼此之间也稍有不同。因为常年生活在极恶凶界,感受到来自不同个体体内的强大灵力,久而久之,我便练就出了这种辨灵识人的能力。如果我的估算没有出错的话,柳如音应该就在狮虎岗的西北方向,离这里大概有三四百里的路途。”
“那好,既然你们如此笃定,那还愣着做什么,咱们这就出发吧!”
说着,纳百川起身就要朝门外奔去。谁成想,才走了两步,他的双膝陡然一软,人当即跪倒在地。
“纳掌柜。”
花悬壶见状快步走到跟前,伸手扶住对方的肩头上,一股温柔的真气顺势输送到纳百川的身体之中,后者更是当即嗅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酒香气,就好像真的是自己喝的一样。
“不用担心,他只是之前耗损得有些严重,真气尚未恢复,才会显得如此虚弱。只要静养几日,便能恢复原样。”
灵王巨座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二位就先留在客栈之中吧,有我带着薛藏真前往便可。”
见二人欲要离去,花悬壶用空出的另一只手拉住灵王巨座的衣袖,然后用力嗅了一嗅。
“怎么,我的身上除了汗臭味之外,还有其它异味吗?”
“那倒不是。不过,我刚才在你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太常见的气。这种气只有将死之人才会拥有。”
王小薛眼角一跳,不禁厉声道:“花神医,我敬重你,不想与你在这发生口角。不过,你这样公然咒一个人真的好吗?”
“哪里?我可不是危言耸听。若是论起杀人,我远不及你。但若是论见过的死人,我不知比你多到哪里去了。对于死亡这种事情,我最熟悉,即便我自己还没有亲自感受过。”
说着,花悬壶伸手自怀里掏出一枚黄纸叠成的护身符,进而塞入到灵王巨座的手掌之中:“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就算有意干涉,九成九也不会改变结局。这是我这么多年游历诸界,结合自己的感悟写下的一点东西,无论效果如何,你先揣着,说不定关键时候就能发挥奇效。记得,当那个时间到来之际,千万不要慌张。死亡本就是我们芸芸众生所要经历的、必不可少的一环。死亡并不意味着终结,或许也是另一段事迹的开始也说不定。”
站在原地的灵王巨座呆滞了好久,这才将那枚护符塞到自己的怀中,进而抬头微笑道:“多谢神医解惑,这下我感觉自己活得更加透彻了。那就这样,我们告辞。”
别过花悬壶与纳百川,灵王巨座带着王小薛急匆匆地下楼,准备离开客栈。然而就在准备出门之时,双臂环抱、倚在门框上的高渐飞已经等候多时。
“居然是你小子。”王小薛脱口而出道。
“薛藏真,果然是你!”
眼见高渐飞来者不善,为免之后的计划不被打乱,灵王巨座赶紧挺身而出,为其解围道:“我不管你们之间曾经有什么恩怨,但我们两个确实有要事在身,无暇与你在这里纠缠。有什么事情,等我回来再说。”
“等等!”
就在灵王巨座准备拉着王小薛一起离去的时候,高渐飞忽然急吼了一声,紧接着便解下了自己背后的剑袋:“将这个带上。”
“这不是你的贴身兵器吗,为何你……”
不等灵王巨座把话说完,王小薛却是毫不客气地将剑袋接过,然后用力握住其中的神器玄剑,一股灰色的气息自剑袋之中缓缓飘起,进而萦绕在王小薛的身边,久久不肯离去。
“这剑原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我将他暂时交还给你,等回来的时候,记得把它还给我。”、
“什么?这剑居然是……”
王小薛小心翼翼地剥开布袋头端的绳套,进而将藏于其中的黑色长剑露在外面。也不知怎的,那黑剑一经见到王小薛的面孔,竟如发疯一样,连续不断地闪过七彩毫光,就好像是在向对方主动示好一样,又如同是见到了一位阔别多年的好朋友,此刻正在为重逢欢呼雀跃。
“老朋友,我们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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