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天色渐黑,那群豺狼般的妖卫们,再次走出房间,并聚集到一楼中间处的小型舞台上,静候今晚的表演。相比起这些好事者,高渐飞与灵王巨座等人反应是淡定得多,甚至因为厌恶客店之中混浊的空气,索性跑到院中,刚好在这里乘凉。
“所以说,在那之后,你们把罪兆妖王击败之后,他又去往了何方?”
面对高渐飞的询问,纳百川长叹了一声,一脸苦笑道:“我说过,当时主导战局的并不是我,若不是狐夫大仙与花神医到场,恐怕我就没命回来见你们了。至于妖王的下落,受到了那样的挫败,第一时间一定是会赶回老巢里去,并为这次失利总结经验。所以可以预见的是,等到下次相见的时候,这位混世魔头一定会比以前更加难以对付。正所谓‘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应该就是这么个道理吧!”
相比起高渐飞与纳百川的消沉,灵王巨座却是流露出一股异常的淡定神色,见二人不再说话之后,这才开口道:“哎,你俩也用不着这么丧气。虽说人没拿下,但至少我们知道了一件事情。”
“什么事?”高渐飞不禁问道。
“那就是,曾经被看作不败战神的罪兆妖王,也并非毫无破绽,否则他又怎能会被花悬壶轻松击溃?虽说他的那手夺命银针短时间之内学不来,但我们可以依法炮制,想出类似的对策。既然与罪兆妖王硬碰硬不成,那我们就改换以智制敌,凭手段取胜。”
纳百川哑然失笑道:“灵王,您还真是乐观啊!那罪兆妖王好歹也是活了好几千岁的老妖怪,怎么可能一再地摔倒在同一个坑底之中?虽然这么说有些没良心,但花神医能够取得最后的胜利,其中有一大部分都是运气成分。倘若现在那个凶煞杀回来,恐怕他就是使出混身解数,也吓不退对方了。”
高渐飞四下瞅了瞅,忽然发问道:“对了,我记得那个神医是同我们一起下楼的,怎么现在不见他的影子?”
纳百川轻笑道:“他呀,想必是蹿到看台的上排,准备在那里一饱眼福了吧!”
话音未落,客店传出阵阵带有浓郁异域风情色彩的悦耳音乐,紧接着连山呼海啸般地叫好声随即响起,震得四下的地面嗡嗡直响,恨不得将整间客栈直接震塌下来。片刻之后,伴随着富有节奏的鼓点声,两名身材曼妙的蒙纱女子,自台后摇步走来。
“哦?节目开始了?没想到这二位的身材居然如此养眼,是我小瞧了那个店家的本事。”
纳百川此话一出,高渐飞随即道:“能在此地开设旅店、开张行商的人,怎么可能是泛泛之辈,区区几个舞女而已,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就算找不到,他也大可以到外面的村镇之中捉几位长相长得去的妇人前来充数。但然会不会跳舞,那就另当别论了。”
舞台之上,两名女子纵情舞动,时而旋转,时而跳步,而她们身上那原本就十分单纯的纱衣,因为二人的动作,不时地上下翩飞,那台下众人看得双眼发直,恨不得哪个转身的过程之中,不小心将衣服震脱,然后他们便可以大饱眼福。
“嘿,我好像看到那位花神医了,他果真在那!”
顺着纳百川手指的方向,只见在那看台旁边,最近的一张方桌跟前,花悬壶与王宁坐在一起,二人有说有话,频频举杯共饮,旁边又有良人相伴,可以说是万分畅快。院子之中,看到这一幕的纳百川苦笑着摇了摇头,刚要说话,却被一旁的灵王巨座将话头抢了过去:“寄情红尘,与民同乐。这位花神医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却是我们之中活得最为清醒的。像他这种孤家寡人,无忧无虑,起喝酒就喝酒,想游戏就游戏的,当真令人艳羡。”
高渐飞冷冷道:“可是,他这份释然背后,又不知隐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汗水与辛酸。将一件事情做好不难,但要将其做到极致,做到举世无双,那就太难得了。毋庸置疑,花悬壶就是这么一位世外高人。”
随着时间的推移,瓷情狂舞的两位女子,头上开始出现汗光。也就在这个时候,空气之中弥漫起一股淡淡的奇妙体香,令在场每个人、包括王宁与花悬壶都不禁欲火中烧,一股难以启耻的冲动感当即浮上眼瞳,眼中时不时地闪过凌厉的光芒。
“来,花神医,我再敬你一杯!”
眼见这是王宁递来的第八杯酒,脸色微红的花悬壶不合时宜地打了一个酒嗝,随后摆手道:“多谢王公子款待。不过来这之后的几天,我也稍稍了解了一二。公子被称为落尘酒神,酒量不俗,不是我们这等凡夫俗子能够相提并论的。况且,公子你原本就身体欠佳,酒这种东西,还是少吃为好。”
端着酒杯的王宁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呵呵笑道:“花神医说的在理,我也在心里督促自己。可不知怎么的,一看到这一些带有香气的美味,我便忍不住要讨些过来尝一尝,这一尝不要紧,若不能喝个尽兴,恐怕是不能回去休息的了。”
说到这里,王宁将手里的酒杯再次凑到自己的嘴边,然后痛快地一饮而尽。花悬壶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而这时候,将酒杯放下的王宁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的和气状一扫而空,取而代之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陌生感,当即又道:“花悬壶妙手回春,奇技圣心,我王宁能够遇到,当真是三生有幸。当然,您火眼金睛,一眼便瞧出了我身上的隐患。我想问一句,以我身体当下的这种状态,究竟还能撑多久?”
人这一生也许要提出成百上千的问题,但能像王宁这般坦荡地直问自己的死期的,恐怕没有几个。面对这位年轻人的真诚发问,花悬壶坐在那里,望着对面的人看了许久,而后拿起桌上的筷子连夹了几口菜往嘴里送去,并声音含糊道:“王宁公子,你是聪明人,你应该知道,这种问题你就算知道了答案,对你也不会有什么好处,甚至还会适得其反,加速死亡。你确定你要知道吗?”
“呵呵,我王宁早已半截身子入土,哪怕明天就是我的死期,我也想死个明白,望请神医成全。”
“嗯……如果今日我不在这里的话,你大概还有这个数……”
说着,花悬壶翘起右手的三根手指,并朝对方笔划了一下。
“三个月么……”
“不过,此事也并未完全没有转机。我说了,这个时间是建立在我没来的情况之下。但如今我坐在这里,一切就都不一样了。”
“花神医,你的意思是……”
“哎,我只是医者,起死回生的那种巫邪之术我可不会。同理,你身体从娘胎之中带来的‘天缺’,我也没有办法完全医好,但却可以将你的寿命尽量延长。”
“有多长?”
听到这里,花悬壶又将另一只手的三根手指举了起来,花悬壶看到之后,稍显失落道:“您的意思是说,可以说帮我另外延长三个月的生命,是不是?”
“不是三个月,是三年。加上你原本残存的寿元,我可以让你再活三年零三个月。最为关键的是,这段时间当中,你不用像那些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那样终日躺在病榻之上,连翻身都要旁人帮忙。我能让你像正常人那样正常的生活作息,甚至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吃喝享乐,怎么样?”
三年时间,对于像王宁这样正值大好年华的年轻人而言,可以说是转瞬即逝。然而,自知死期将近的王宁,如今竟然显露出如同孩提一般的灿烂笑容,仿佛在这一刻重获新生一般,激动地站起身来,抱住花悬壶的双手,相当动容道:“花神医,您可真是我的再生父母!”
“呵呵,快别这么说。我花悬壶也算不上什么正派人事,接触过我的人都知道,花悬壶是一个视金钱如手足的贪婪之人。所以,病我可以帮你治,但疹金你一分也不能少。”
“好,我还怕神医你不好意思收钱呢!我们一言为定!”
不知不觉之间,台上的两名舞女已经连续表演了一柱香的时间。虽然之间,两人之中,还是那个身材较为小巧的女子借着一个动作的便利,凑到另一人的耳边,小声嘀咕道:“我们要跳到什么时候,我感觉自己的脚都被磨破了。眉姐,下面的饭菜好香,我有些饿了。”
出人意料,原本在蓬莱大陆的人皇部队之中,引起一次巨大震动的荷眉与喜儿,如今竟然来到了异国它乡的妖界之中,继续自己的老本行,靠着些舞技与色相,赚钱度日。这边喜儿话音停了许久,而荷眉那边却是毫无回应,眼中余光时不时地瞟向下方饭桌旁边的王宁与花悬壶,似是因为内心紧张的缘故,下意识间,她用牙齿咬住下嘴唇,因为过于专注而忽略细节的她,竟在自己的红唇之上咬开了一道血口。谁成想,就是这不经意的举动,竟然引得台下一众欢呼雷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当即袭上心头。
“哎,有人晕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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