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人意料,眼前的女子虺海杉,竟然能在眼下一众虺龙族族人之中,实力名列前三甲,而最最关键的是,周围的其它人对于此事似乎毫无意识,唯有孙无忧洞察到了这一点。对此,就连左道神也是颇为意外,随即用一种赞许的口吻道:“果然,有那孙家血脉的支持,习得了左道之法的你竟然领会了连我都未曾掌握的强大念力。说不定用不了几十年,你就能成为超越你爹乃至我的绝顶存在了。”
“对于那些虚名,我没有什么兴趣。不过之前我爹的事情让我知道,如果继续胆小怕事下去,受伤的不只是自己,就连身连的人也要遭到牵连。我不想悲剧再次上演,所以只能拼尽一切努力让自己更凶更强。”
“好好好,不知是你天性如此,还是我的左道力潜移默化之间改变了你的秉性,我现在越发得你可爱多了。”
“可爱?和什么时候相比?”
“嗯……让我想想,是在冥山大战那次,还是幽山称帝那次。不对,应该是更早的时间,从苍北新苑下来,还是与方华的初次相见。不对不对,或许是你第一次亲手打猎的时候,时间太长,我有些记不清了。”
孙无忧心头一颤,不由得质问道:“你……你居然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藏在我的体内,你究竟是什么时候跑到我这里来的?”
“什么时候?呵呵,此事说来确实有些曲折。但我嗵确信的是,你我相遇绝非偶然,一切都早已注定。没有我,你根本无法战胜那么多强大的敌人,挺过一次次生死劫难。同样,没有你,我也没有机会来到这里,甚至成为了绝尘塔的阶下囚!”
眼见孙无忧站在那里变颜变色,迟迟没有动静,另一边的虺海杉终于按捺不住,随即开口道:“在出招之前,我想请问一下你的名字?”
孙无忧被唤回了注意力之后,当即流露出一丝略带歉意的苦笑,抬手摆动道:“算了算了,不提也罢。这样,你若能打赢我,我便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
“哦?真的吗?可是从你刚刚的话语来看,你似乎已经知道了我的底细。既然如此,你还要与我一战?”
孙无忧顺势抬起双臂,停在身体两侧,进而摆出一副拥抱对方的姿势,神态松弛道:“正是如此,我才选定你成为我的对手。人生苦短,既然生命尽有尽头,不如在这有限的时间当中去寻求一些刺激的冒险,以此来证明自己活过的存在。那样的话,就算输了,也能死而无憾。”
“脑筋奇怪的家伙,居然拿自己的身家性命开玩笑。我可没有你那样的豁达胸怀,更不会以自己的命作赌注。实话实讲,我敢站在你的面前,就是有了打败你的十足把握。而在我虺海杉的手上,战败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死。”
“头就在这,要拿来取。”
“哼,接招!”
虺海杉身形一晃,待轮廓重新清晰之际,人已跃到孙无忧的身前。与此同时,孙无忧的劲掌也已顺势递出,只是碍于对方的女儿身,并未痛下杀手,保留了大部分威力,只以三成功力与敌。然而,就在掌沿即将触碰到对方之际,虺海杉身上所着的那件七彩霓裳忽然霞光四射,其身形也在光团的包围之下瞬间凭空消散,仿佛融入到了身上的彩衣之中一般,进而弥漫到空间各处,再无实体而言。如是,虺海杉的人已不见,但空气之中却依然能够清晰感觉到她的存在,就如同幽灵怨魂一样,挥之不去,紧步相逼。
“哦?这难道就是令我潜意识忌惮的那股力量吗?有点意思,再来!”
一招不成,孙无忧当即改换战术。只见他右手扬起之间,象征着启门力的黑色漩涡已然再次显现,并准备将空中的七彩光雾全部吸入自己的体内。然而,启门力还未运行发动,看似一盘散沙的七彩云气竟然猛地回缩,孙无忧对此似乎早有预料,当即举起另一只手掌,抬臂便要急劈下去。电光火石之间,自七彩云雾内侧遽生的一只手掌,随着孙无忧击来的那只拳头轻轻一拨,手掌连同后方的云雾立时便被荡向旁边的空地处。同一时间,雾气之内倏然射出数道气劲,精准无比地没入到孙的左侧身体,使其当场一震,有口难言。
“呼~”
一口浊气吐出,虺海杉再次变回到正常模样,身上的那件七彩霓裳也依然毫发无伤。看着眼前面色铁青却一动不动的孙无忧,那张古灵精怪的圆脸之上立时多了一抹会心的笑容,略带挑衅的意味道:“怎么,刚才你不是挺有底气的么,怎么现在变得如此隐忍?哦,我差点忘记了,你的身体中了我的幻实指力,被击上的部分已经无法活动了。连我自己都没有想到,事情居然进行的如此顺利,看来今天可以早点回家了。”
眼见虺海杉两招之间便制住了孙无忧这个强大敌人,包括虺轮在内的一众人马纷纷显露出敬佩之意,唯有之前在孙无忧手下吃了大万的虺应雄一脸不屑,而作为从小长到大的亦兄亦友之人,虺天蛙却没有显露出太多诧异之色,只因为眼下发生的一切都在他的预判之中。
“能令虺宏族长青睐有加,甚至不惜打破族中多年以来的偏见与传统,海杉妹子若无真材实料,又怎么会有机会站在这里?在外人看来,这可能只是一场无关痛痒的普通决斗,但在她眼里却是一次证明自己、不可多得的绝佳机会。既然如此,她就绝不会让人失望,这下对面的人恐怕要吃苦头了。”
也就停顿了三五息的功夫,随着孙无忧劲贯左臂、一声怒喝之后,之前被虺海杉打入体内的实指力竟被他一招破解。紧接着,那条左臂的内侧接连传出一串细碎的破裂声,随着他以指代刀,划破掌心,几块混着血丝的石砾相继从伤口之中涌现,并被他用力甩在旁边的地面之上。
“我果然猜得没错,只凭一招劲力是震慑不住你的。”
孙无忧旋即攥紧仍在出血的拳头,眼瞳之中随即散发出骇人的气焰,仿佛要将这面前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彻底吞没一般,目不转睛地盯在对方的身上,一刻也不肯移开。
“能将虚无飘渺的气劲转化成实实在在的石针石锥,若是以此法行刺杀偷袭之技,天底之下恐怕没有人能够幸免。不过相对应的,也并非所有的修士都惧怕你的招式,至少我是其中一个。”
虺海杉愣了一下,紧接着嬉笑道:“当然,我从没认为自己可以只用一招就能让你丧失抵抗之力。不过,我虺海杉会的可不只是这点,接下来有你受的!”
“不过在那之前,你得先接我一招!”
“什么!”
孙无忧摆出冲杀姿态之时,虺海杉登时发现自己所在的空间竟被一股神秘力量所牵动,紧接着目之所视的周围景物竟然被瞬间拉长数以百倍,千倍,而自己就好似坠入到了冰窟炼狱之中一般,混身上下随之激起一股难以忍受的刺痛感,又如同上千上万只小手一起作动,欲要将其碎尸万段。
“不……不好!”
就在意识即将崩溃的前一刻,虺海杉身上的霓裳再次显灵。只不过这一回那件神衣并未继续化作雾样,而是凝聚成一口透明水晶棺,并将虺海杉完完全全地包裹其中,使之免于外界伤害。眼见对方术式已成,孙无忧索性停下动作,环抱双拳,抬头看向对面的透明棺材,倒要看看对方究竟还有什么花样。
“出……出现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应该是只有历代族长方能修习的天棺眠龙穴,可此术为何会由虺海杉施展,她是如何学会的?”
随着虺轮惊叹出声,附近的几名族人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我就说嘛,族长大人对那女人如此器重,其中定然有着别人不知道利害关系,说不定……哼哼,原来大人也过不了美人关啊!”
听着耳边不时传来的污言秽语,本想置身事物的虺天蛙终于忍受不住,当即阴沉道:“你们只知道这天棺眠龙穴是历代族长之间独传的不世秘法,却没有追究过此法的来历么?别忘了,虺海杉可是来自睡龙一脉,他们的祖上虺晚龙,正是天棺穴的创造者。而之前的诸任族长之所以如此热衷于修炼此术,正是因为该法可以令他们死后肉身不腐,甚至还传说能够借此福荫子孙的神奇功效。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心想要守护的族人们,居然会有如此卑劣无耻的想法。如果他们在天有灵的话,一定会亲自下来将他你们全部除灭!”
随着虺天蛙揭露了天棺眠龙穴的来由之后,位于水昌棺之中的虺海杉忽然睁开眼睛。外面,仍然直视着棺中一切扣孙无忧忽然眉头一皱,心有疑云的他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没错了,那女娃是真龙体。乖乖,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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