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奸商,拿了银子居然还不办事。让我来会会他!”
孙无忧猛踏一步,身子已经跃起一丈来高,几乎已经撞到头顶的天花板上。而那船上的中年船夫却是丝毫不惧,只见他两手微微一抖,棍头一端已然舞出四五个圆圈,并发出数记狠招强劲,将孙无忧的行动全部封死。
可孙无忧又岂不是知难而退之人,明知那对方棍法堪精,却仍是不闪不避。棍风呼啸,直接击中孙无忧的肩头,后者闷哼一声,随手将棍头握在掌心,以硬接一招的代价,强行制住了对方的招式,并借着自己下沉的势头,终于落稳在船头之上。船夫用力挣拽几下,见纹丝不动,于是冷笑道:“少侠好臂力。”
孙无忧看了一眼受创的右臂,而后口气冰冷道:“你这是在向我求饶吗?”
“呵呵,小伙子年轻气盛,情有可原。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这里可是我们的地盘,如果我有什么闪失,你们三个恐怕也出不去这里。”
经对方这么一提醒,孙无忧终于恢复了理智,这才慢慢松开手中的船篙。见“棍端”上的力道已经消去,船夫总算将船篙收了回来,但依然没有开船之意。
“船家,为什么还不走?”柴通不由得问道。
“一袋银子,只够搭乘一个人的。他俩要上船,就得另付钱。”
见对方一本正经地讲着,孙无忧越听火越大,恨不得灾就上前和他理论。而这时候,岸上的尊檠终于发话道:“这位船家,我们这次出来的急,没带那么多的盘缠。这次可否通容一下,待下次回来我们再讲剩下的钱补上,如何?”
船夫指了指岸上的尊檠,又对船上的孙无忧努了一下嘴,而后轻笑道:“看看这位小哥,这才像人说的话嘛。”
“你!”
孙无忧将要发作,柴通连连摇头示意,这才将其制住。见对方想怒又不能怒的样子,船夫别提有多么痛快,恨不得立刻就在船上狂舞起来。
“话虽如此,但地下城的规矩却不能变。”
“地下城?倒和这里的位置很相配。”柴通自语道。
见那船家仍然不从,尊檠一改往常和气的模样,说话的声音也变得高昂起来:“船家,你以为除了坐你这艘小船之外,我就没有办法进入真正的地下城了吗?”
本以为这么说话,对方能够稍微收敛一下,谁成想,听了尊檠的“要挟”,船夫反而有恃无恐道:“你要有本事从这里凫水进去,别说过路费,就连这船我都送给你。实话和你说,地下城的暗河之中蕴含着不下百种毒物,就是为了将藏于此地的蛇虫鼠蚁一并铲除。这河水虽说算不上穿肠毒药,触肌即溃,但长时间泡里面,仍然难免毒气攻心,就算当场不死,骨头早晚也要一点点地烂掉。如果你不信的话,倒可以放手一试,我绝不拦你。”
尊檠看了一眼船上的柴通,后者此时不敢多言,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尊檠立即心领心会,随手又将那块皇子令牌拿了出来,呈到那船夫的前面:“您看这东西,能不能抵得上这次的船费呢?”
船夫眯着眼,接过那令牌,仔细看了几圈之后,众人本以为误会会就此解除,却不想那人忽然将东西又重新丢回给尊檠,并大声呵斥道:“你小子是在打发叫花子呢,哪弄来的一片破同烂铁,扔在街上都没人拾。有钱就交钱,没钱就乖乖在岸上待着,弃什么大豪绅。”
见对方仍未回过神来,孙无忧当即怒声道:“喂,你那眼睛是用来出气的么,你没看到令牌上刻的字?”
船夫怪笑道:“巧了,我这辈子会的东西很多,但偏偏就不识字。不管那玩意上面写着什么,在我眼里都和鬼画符没区别。”
双方欲要继续僵持,谁知这个时候,靠里的水道之中再次传来了声音。
“鲁三,你干什么呢,磨磨蹭蹭,大哥该不高兴了!”
众人投以目光,只见另一艘小艇驾浪而来,无论速度还是气场,都远超几人眼前这架,而被唤作“鲁三”的船家也在此刻首次流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该死,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我扯皮的时候来。唉,不说了,这次就当三爷善心大发,让你们一次。岸上那位,快下来吧,咱们这就起程!”
事态转变得太过突然,尊檠站在原地还未咋么过其中的滋味,却觉得腰上突然多了一股绵力,刚好将伧推到小船之上。抬头看去,那船夫鲁三已经将抬起的船搞重新插回到水中,并高叫一声:“扶稳了,咱们出发!”
鲁三身材瘦削,个子也不高,与传统印象之中的渔民十分相近。但就是这样的身体,竟在一瞬之间爆发出超乎想象的恐怖力量,双臂中的力道,经过手中船篙,直接传递到水底之中,并化为一股无伦劲道,将船骤然“扔”了出去。“起飞”的刹那间,船上几人只觉得脚下的船身都因为那股遽来的力量弯曲变形,两侧的船舷更是相继传出“吱吱吱”的异响。
一篙下去,小船直接奔出了十丈开外。而这时候,第二次力道已经接踵而至。如今,船只就像一只欢脱的青蛙一样,自由地在水道中忽上忽下。可怜除了鲁三之外的其它三人,鲜有坐船经历,如今被对方这么一番折磨,个个都出来了晕船的迹象,柴通甚至还因此跪倒下来,以免自己跌落水中。
“这……这船家是疯了不成,这般拼命地向上驶进到底图什么。”
开始时候,几人手扶着船棚,稍微还能坚持几下。但时间一长,别说身体承受得住与否,船棚先出现了松动的征兆。见头不妙,三人连忙伏倒在船舱之中。无意间回眸之际,一道惨兮兮的白光自后方的黑暗之中渐渐逼来。
“那是什么东西,为何我感觉来者不善?”孙无忧突然惊呼道。
柴通同样递去目光,思索片刻之后,当即道:“那也是艘船,而且是一艘比我们还猛的快船。”
经柴通这么一提醒,站在船着之上的鲁三嘿嘿一笑,放声大叫道:“蒋四,你要追我怕是还差一些,这笔买卖我做定了。”
此话一出,后方水道就好像炸开了锅一样,大量的水花夹杂着乳白色的水汽不断袭向前船。与此同时,另一个声音随之传来:“鲁三,你不行了,这里的买卖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年轻人吧!你看,你马上就要被我赶超了!”
不等孙无忧等人回过神来,一阵莫名的心悸感袭上脑海,四下观望,只见他们几个人连同身下的小船,居然全部悬浮在了半空之中。抬头仰视,一只银灿灿的快艇冲出水道,赫然来到他的头顶上空,眼看就要将他们全部拍在船下。千钧一发之际,鲁三再次挥动那根蕴含着无数奥妙的船篙,径直插入到水底泥沼之中。
鲁三这一撑的力量乃是先前正常情况的三倍有余,于是乎,整艘小船,连同上方的孙无忧靠等人,竟被他以下半身的力量,一齐抬到了半空之中,并向左侧用力甩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那银色小艇已然落到跟前,紧接着两人多高的水花砰然炸裂,孙无忧等人连忙低下身子,以防那有毒河水进到自己的口鼻之中。
“砰!”
“咚咚咚咚~”
经过一阵嘈杂声之后,两船一前一后,再次回到水道之中,如往常一样平静地向前行驶着。而孙无忧、尊檠以及柴通三人惊魂未定,却见那小艇已经接到了自己所在的船尾处。小船轻轻晃动,又一道人影落在了那原本就不宽敞的船板之上。
孙无忧抬头一看,此人身形居然与自己不相上下,但肤色却要白净许多,应该是长年深居地下的缘故。那人同样发现了孙无忧的存在,但也只是居高临下地瞥了他一眼,而后便大跨步地去到小船前端,与那鲁三正面对峙。
“三哥,你跑这么快干什么,难道怕我抢了你的生意?”
和蒋四那黑塔般的块头相比起来,鲁三的身体就显得单薄了许多,前者抬起一只大手,直接搭在对方的脖颈之上,险些将其腰杆活活压断。可那鲁三却是一声不吭,甚至还笑窜满面地回道:“老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心思。你想所我挤走,自己独自揽下这里的买卖。嘿嘿,可我偏就不让你如愿。你放心,只要我还有一口气,你就休想称霸这条水道。”
说话间,鲁三脖颈一缩,身上就要抹了油似的,那蒋四的臂腕竟在他肩上留不住,“呲溜”一下便滑了下来,而鲁三则趁机恢复了自由之身,转而站到更靠船心的位置处。
见好说无用,蒋四点了点头,手指身下的小船道:“你信不信,我现在一拳就能将它打个粉碎。没了船,我看你还怎么在这水上运人。”
孙无忧听罢后双眉一皱,身体“噌”的一下从船上站了起来,伸手指着那大汉蒋四道:“再敢胡说八道,我就把你的破艇团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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