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的气氛空前凝重,大家都知道这位红髯师父究竟盘算着什么,只是无人敢挑明而已。
“那个……张师兄,其实我也没有什么损失,只是弄丢了一些机关部件而已,回头我再去林中看看,说不定能重新找回来。”
“张师兄”怒声道:“东西能找回来,那人命呢?方柔带来的那个小子,万一那天误闯机关阵,伤了我们内门的弟子,这样的损失谁来承担,是你吗,关师弟?”
心知所说无用,关修哲索性不再说话。而这时候,一旁的高松竹忽然道:“枫林师弟,我希望你能冷静一点,毕竟此次并未造成严重后果,只因这点小事就去找方掌门的麻烦,恐怖有些说不过去吧?”
“哦,小事?”
声音是从逞英殿后传来的,众师父一齐投以目光,只见徐长老已然进到殿内,对此在场众人竟没有丝毫察觉。
“徐长老,您怎么来了?”
张枫林见“靠山”已到,随即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强硬起来,他早已听说李锋的事情,如今内门发生这样的意外,刚好可以联合对方,与自己一同向新苑施压。他们这些人对方柔积怨甚久,只是苦于找不到发难的机会。而自从孙无忧进苑之后,再三发生状况,这才给了他们一众可趁之机。
见徐长老进来,张枫林连忙将自己的座位让了出来,并让对方坐下。“长老”一经参与进来,先前抱反对态度的一众纷纷不再说话、
“我知道,你们其中有支持方柔的,但你们要想清楚,苍北新苑千年基业,若是全交给一个女人处理,风险太大,万一出现意外,我们到了下面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李快嘴不禁道:“那徐长老是什么想法,说出来给大家听听。”
“我?呵呵,我想在新苑之中另立一主。”
对苑内剧变还不知道的孙无忧三人,高高兴兴地踏上了归途。除了用以捕捉地神机的“天机破”之外,孙还带来了一具经由锋刀魔将亲手打造的“铜傀”。
这铜傀虽然多年未曾启用,但身体部件仍然保存完成,唯一的瑕疵就是骨节枢纽因为长时间不活动而锈塞,回去之后需要用专门用油脂涂抹润滑,方能正常使用。
“我说,孙无忧,你费了这么大的力气,背个大铜疙瘩回来干嘛。事先说好,新苑禁止使用这种东西,万一被长老师父们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孙无忧点头道:“这我知道。但捕捉地神机难度太大,就算有了天机破,并按照机关图摆放,我也没有五成把握。不过现在,有了这具铜傀,我想成功的可能性应该可以提升至少一成。方才,我的脑海之中有了一些想法,回去待我外穿一下傀儡的构造,再稍稍进行一些改装,希望能对明天的事情有所帮助。”
沈家佳对早晨的事情还心有余悸,如今听孙无忧还要对铜傀改装,当即制止道:“孙大哥,此事万万做不得。先前要不是锋刀前辈,你和方华说不定已经被那傀儡一举击杀。万一改装的时候发生意外,那你还能指望谁?”
孙无忧微笑道:“沈姑娘不用担心,这个我自有分寸。昨天,我在锋刀前辈那里学得了许多关于机括的基础知识,虽然有些冻未完全听懂,但最起码的安全知识还是了解的。这具铜你傀的开关就在咽喉内侧,想来方华就是因为误触了那里的机关,这才将整个铜傀全部唤醒。放心,我不会像方华那般马虎的。”
听到这话,方华不由得道:“喂喂喟,有话说话,何必把我扯进来。要是事先知道这家伙这么可怕,我才不会去碰它。再说,难道你们对傀儡不好奇吗,不想知道他们能够自由活动的玄机?”
沈家佳好没好气道:“犯了错还不知悔改,当时就该让你和傀儡多待一会儿,看你现在还说不说风凉话。”
说完,她又扭头对另一边的孙无忧道:“孙大哥,我们已经如此熟络,怎么你还张口闭口姑娘姑娘的叫我,难道我沈家佳就这么不讨你喜欢吗?”
方华听到这话之后,就算是傻子也明白这话中又话,但见孙无忧神态如常,并未对其话语有所回应。
见孙无忧不说话,沈家佳负气而走,不一会儿便将二人远远甩在身后。这时候,方华来到孙无忧的身边,随即轻声对他说道:“为何家佳对你的态度如此古怪,我怎么有些看不懂?”
孙无忧强装镇定道:“可能是他昨晚没睡好吧?”
方华不依不饶道:“可她怎么不对我那样的说话,前两天还好好的,如今又恢复到了原本的样子。唉,女人真是难应付。”
说完,方华看似不经意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孙无忧,想看看他的反应。却见对方将头偏到另一边,好像是在故意躲避他的目光。
回到新苑之中,孙无忧将方华身上的机关全部放到自己的房间之中,又将那具铜傀小心翼翼地搬到房榻之后,省得外人看到吓一跳。在将一切安置完毕之后,方华终于离开,孙无忧这才坐到椅子之上,回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情。
“沈家佳啊沈家佳,你已是方华的未来妻子,何必与我这个粗人再生瓜葛!我只希望,这次你离开之后,能够尽快忘记我,再也不要和我有联系。”
回去路上,方华越想越不对劲。他十分想找沈家佳问个清楚,但又怕因此惹对方生气,使得二人之间原本脆弱的情谊彻底破碎,再无回旋的余地。惆怅的他不知不觉之间便走到了掌英殿下,而父亲巫自天正从殿内走出,一眼便盾到了彼此。
“方华,今天你去哪里了,我在望苍崖怎么没找到你。”
此时的方华心情极差,并不想说话,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爹,他也不好失礼,于是便说是同孙无忧和沈家佳外出游玩了一团,刚刚才返回。
“原来如此,可我听说无忧最近在打地神机的主意,怎么,他有行动了吗?”
方华“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方华,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为何脸色这么难看?”
身为父亲的巫自天,对于自己的儿子自然是再了解不过,哪怕是一个眼神的变化,都能让他立即知晓对方的心理活动。他知道自己的儿子和未来的儿媳相处并不融洽,但作为长辈的自己实在不好插手此事,否则不但有失身份,还有可能弄巧成拙。
“爹,你说爱情是什么?”方华忽然道。
巫自天想了一下,随即一脸愧色道:“说实话,你爹我也不太明白,有的人说爱一个可以为他付出一切,但我想想,那样的话实在太过肤浅,而且不具有什么特征性。但和你娘在一起之后,每母遇到一些大事件,我都会第一时间想到她,生怕彼此分离。爱情与其说是一种行动,还不说是一种状态。这种状态就是平时感觉不到,但一旦要分离便谁也接受不了。就像两块吸在一起的磁石,平日里你觉不出它们之间的关系,只要稍稍将其分开才能感受到那股强大的引力。方华,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我儿有多么优秀,当爹的再清楚不过。你的长处优点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你痴迷,但如果这样都不能让沈家佳爱上你,那只是说你们之间有缘无分了。”
在巫自天的一番开导之后,方华心中的负担终于减轻了不少。道别之后,方华转身朝后方行去,谁知巫自天忽然又道:“文华,接着!”
说话间,巫自天扔出了一枚圆形的物体,方华随手将其接住,发现那是一块绿色的石头。
“爹,这是什么?”
巫自天笑道:“不要问,回去之后用瓶子将他小心保存起来,随手携带,等到了危急关头,再将它拿出来,到时自知明白其中的道理。好了,你去吧!”
望着父亲离去的背影,方华鼻子一酸,果然天底之下最最疼爱自己的还是父母,而这谁也代替不了。
“怎么样,沈丫头,事情办妥了吗?”
房间之中,朱大闯坐在一旁,看着门口处的沈家佳,一脸慈祥道。
沈家佳点了点头,并未说话,转身便扑倒在自己的床上,用被子将头蒙起,随即在里面大声嘶吼起来。
被这一幕惊着的朱大闯连忙站起身来,口吻关切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被子里,沈家佳批起拳头,一拳拳打在身下的床榻上,一边打还一边念道:“臭无忧坏无忧,木头疙瘩大猪肘!”
相处这么多年,朱大闯还是第一次听到沈家佳说这些粗俗的话,一时间忍不住的他,当即哈哈大笑起来。
沈家佳拉开被子,一脸愤怒道:“笑什么笑,小心口中生疮,脚底流脓。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哇!”
说着,沈家佳再也繃不住,随即放声大笑起来。朱大闯连忙将房门关上,生怕惊动了外面的人。又来到床边,开口劝说道:“怎么,无忧那小子又惹你生气了?他对你的态度如何?”
沈家佳打了朱大闯的肚子两拳,旋即蹶着嘴道:“他就是个木头,油盐不进,情感全无,和他在一起,我宁愿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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