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我不过是想回个家,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大妮和小桃端着午饭来到西院时,叶千山正在给安家二少爷安通理发。
“别动!你别想那么多了,这世界上的事讲的是对错吗?有对错吗?不要总是责怪自己,你只是这几天走背字罢了,过去了就好了。”叶千山非常能理解安通,他当初到处躲藏着的时候,也每一天都在问自己这个问题。
“千山,你说,我有什么错?我咋了我就得坐牢,我的朋友们就得坐牢。要是真的是我一个坐也就算了。我这个本该地主之谊的人不仅没有尽到礼数,还让他们跟着我受了这无妄之灾。叶千山,你说说,你给我说说,我到底是哪里做错的了?”安通本来洗过澡换过衣服已经平静了不少了,可这一提起他当初被抓走的事儿,他一下子气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安通,我再说一遍,你没有错,你没错,你只是运气不好而已。”叶千山明白,安通这情绪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恢复的,也就没有多劝他,任他个发泄着。
“千山,我最恨的不是我被抓起为了,而是我的同学们因为我受了连累,这可是我家呀,我没有尽到我的地方之谊呀。”安通的纠结让站在门外的大妮和小桃听着都难受,她们站在院外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大少奶奶,这是咋了?咋不进来呢?我正要给二少爷拿饭去呢,你俩就来了。”小安刚打开院门,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两个人。
“我们现在进去,合适吗?”大妮示意了一下,里头的安二少爷还是不停地问着,“我错了吗?我错了吗?”
“进来吧。这位安大少爷呀,自打进这个院,车辘轳话一直就是这一句。快进来吧,要不然咱家二少爷可要饿得受不住了。”小安果然心疼还是叶千山。
大妮听了这话,这才和小桃一块进了院,把蒸馍和菜摆在了荫凉地。“安少爷,千山,快来吃饭吧。”
“安通来,你离家也久了,快尝尝咱家里的饭菜吧。”叶千山拉着絮絮叨叨地安通坐了下来。
安通果然是饿坏了,两个热馍下肚,他马上镇定了许多。
“千山,你见着我娘了吗?我都好几个没见着爹和娘了,我可想他们来。”安通此话一出,叶千山和众人的脸上也松快了些,看来,这安二少爷的魂没丢,还知道记挂着娘呢。
“你先吃吧,你若吃好了,再睡会儿,等养足了精神,再见你娘也不迟。”叶千山又拿了一个馍递给了安通,安通很自然地又接了过来。
“安少爷,千山,你俩先吃着,我和小桃出去了。”大妮听到安通一叫娘,才突然想到安老太太和沈玉芬还是堂屋呢,现在她俩也该吃晌午饭了。
“财叔,财叔,快开门。”大妮和小桃刚从西院走出来,就听见门外传来了叶千里的声音。
“来了,来了。”财叔的耳朵真不是一般人的耳朵,福叔本在门房睡着,他听见叶千里的喊声正要起来,财叔已经跑到门口把大门给打开了。
“千里!千里!”大妮千里回来了,又是不管不顾地跑了过来,这一次叶千里只是轻轻地抱了一下她。
“文淑,听祥叔说安二少爷回来了?”叶千里着急地问。
“回来了,正在千山院子里吃饭呢。你呢?现在咱也吃饭吧?”大妮期待地问。
“好,吃饭,祥叔、福叔、财叔,正好你们都在,走,咱们边吃边聊。”叶千里马上答应了大妮的请求,他一边大步流星地往后院走,一边问着家里的情况:“这安老太爷现在可好?”
“好着呢,喝了些酒,正和老爷在老院睡着呢,一时半会儿且醒不了呢。”财叔马上回答道。
“安老太太呢?”叶千里又问道。
“正和老太太一起在堂屋里歇着呢。我和小桃本来打算马上去送饭呢。”大妮赶忙答道。
“好。一会儿你先和小桃去送饭,先不要提起安家二少爷的事儿,我还有事要问安二少爷。”叶千里好像还有啥事没有解决,福叔便随口问了一句:“沈少爷呢?”
“还有些事没办妥,我让沈哥留在衙门里了。”叶千里的称呼一变,马上引起了众人的注意。
“出什么事了?沈少爷一个人在衙门里能顶得住吗?”财叔担心地问。
“放心,沈哥压得住他们。”叶千里走到后院的花架下,一屁股就坐了下来,看得出他累得够呛。
大妮看到这样的叶千里,别提多心疼了。她赶紧跑到厨房,把能拿出来的吃食,全都摆上了桌。她舀好菜,拿上馍,亲自把筷子递到了叶千里的手里。
“文淑,没事的。别管我了,去给两位老太太送饭吧。”叶千里好像受不住文淑关切的眼光,去吩咐她去做事。
“哦,小桃,去给两位老太太送饭去。”大妮听着叶千里的话,就是一动也不动,却支使着小桃去送饭。
“那,你也快吃吧,别饿着。”叶千里看劝不动大妮,就拿着一个馍塞到了她的手里。大妮接过馍,一点一点塞着吃了起来,别提心里有多美了。
“傻丫头,吃些菜吧。干吃馒头,你咽得下去吗?”叶千里无奈亲自站起舀了一碗菜,放到大妮面前,大妮才一边吃菜,一边就着馍吃起了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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