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千里,叶千里,你给我出来,你这个龟孙王八蛋,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叶千里和大妮正陪着叶家老爷和老太太吃午饭,院子里就听见了杜翼虎骂骂咧咧地声音,“都是因为,都是因为你这个王八蛋,老子才误了吉时的。要是老子以后出了什么事,全都是赖你。“
“爹,娘,您俩位先吃着,我出去看看去。”叶千里放下手中的筷子刚要起身,大妮也忧心地站了起来。
“你俩都坐,千里,坐下,给我沉住气。”叶家老太太沈玉芳一抬手,示意叶千里和大妮都坐下来。
“娘,我不能每次都任由着他胡闹吧,平日里他搅咱家的生意也就算了,现在连我成亲这么大的事,他也敢来捣乱。娘,我要是不给他一个教训,以后他还不反了天了。”叶千里气不过,想要出去和杜翼虎理论一番。
“千里,你觉得和这种蛮不讲理的人能讲什么理来。他那三寸不烂之舌胡乱一搅合,你有理你也说不清。所以遇到这种人,根本就不要搭理他。千里,坐下来吃饭,大妮,你也坐下来。你现在已经是咱家的大少奶奶了,以后这样的事你还不知道也遇到多少呢。该吃饭吃饭,天大的事咱吃饱了再说。”
“好,这次就听娘的。文淑,来吃块肉,好好补一补。”沈玉芳的话听起来的确不错,叶千里索性就和大妮一起坐了下来,继续吃起了饭。
“你那个妹妹和你这个外甥,要是三天不出来找事,他们就闲得发慌。我当初说过多少次了,让你给你妹妹找一个远一点的嫁了,你非得不听,现在好了,咱俩家住的倒是近了,麻烦也近呀。”叶德贤跟叶千里说事没说定,本来心里就有气,这杜翼虎来家一闹,他可算找着机会数落了起来。
“我就是想让我妹嫁得离我近,我就是喜欢麻烦。”沈玉芳一边用力嚼着嘴里的菜,一边无所畏地说。
“福叔,你给我让开,你给我让开。我今天非劈了叶千里这个畜生不可。都是他,都是因为他,我到了晌午了还没有接着我的新媳妇呢。叶千里,我今天非劈了你不可。”杜翼虎到底年轻,连有点功夫底子的福叔都没有拦住他,他就一直咒骂着冲到了屋里。
屋子里头吃饭的四个人只有大妮停了筷子,抬起头来一连恼意地看着他,其余三个人连头也懒得抬,互相夹着菜,看起来父慈子孝,娘亲儿疼的。
“文淑,吃呀,这是咱爹和咱娘专门照你的爱好做的菜,快吃吧,别驳了咱爹娘的好意。”叶千里一边给大妮夹菜,一边说道。
“叶千里,叶千里,你还好意思吃。我都要被你给气死了,你还吃得下。”杜翼见他进来,没有人搭理他,全都有滋有味地吃着饭呢,他就更生气。
“虎呀,来了。这儿有红烧的兔头,碳烤的羊腿肉,酱了几块牛肉,这个是什么,对了,是你小时候最喜欢吃的果木烧鸭,你要是饿了,你就坐下吃点。你要是不饿,你就瞧着哪儿有日头,倒哪儿晒一会儿暖儿吧。”叶千里一边用筷子指着桌上的菜一边说。
“叶千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今天杜翼虎是来找你叶千里讲理的,不是来你家要饭的。就你家上这俩菜,我杜翼虎早就吃腻了。”杜翼虎气性大的很,根本就没有善罢干休的意思。
“大少爷,你看你这是干啥?咱府上过得紧巴着呢,哪有人家杜府吃得金贵。这兔呀、羊呀、牛呀、鸭的都是野滩里面长的,哪有家养的香。人家杜少爷这么斯文,肯定是吃不惯着这些东西的。千里,你就少说话,快吃吧。大少奶奶,你也快吃些吧,统共也做下的没多少。”祥婶一听说叶千里还要请这个作恶多端的杜家大少爷吃饭,别提多不高兴了,就催促着叶千里和大妮快吃。
“祥婶,您吃这个,这羊肉嫩,您吃着舒服。娘,您嘬嘬这个兔头,老香了。爹,这红鲤鱼是哪弄的,鲜的人牙都掉了,您来一块。文淑,你也尝尝这个鸭子,别有一番风味,咱镇上的烧鸭简直没法比。”叶千里从签子捋下几块羊肉,放到了祥婶的碟子里,又依次给各位布了菜,看得杜翼虎肚子里的馋虫直闹,他拉个凳子就坐下了桌边。
“喂!叶千里,你太过分了吧,你为什么要坑我?你是赶上吉时娶上了个漂亮媳妇。我呢?啊。不要说赶吉时了,就是新媳妇都差点没接到。叶千里呀,叶千里,这一招可真是毒呀。”杜翼虎一边抱怨一边就想拿筷子吃饭。
“哎,杜大少爷,想吃饭呀。咱们得把理说请了,再吃饭。”叶千里见杜翼虎想动筷子,就一下子拦住了他。
“怎么?我说你过分,你还冤枉了不成?”杜翼虎心有不甘地说。
“我过分有你过分吗?姓杜的,咱俩谁先提要成亲的?”叶千里双眼一瞪。
“你呀,怎么了?你要成亲难道我就不能成亲了吗?”
“我要成亲,你当然也可以成亲,我们也不好拦着。但是二月初一是我们先选好的日子吧,你选的吉日根本就不是二月初一?”叶千里又问道。
“不是呀,怎么了?但是我杜翼虎就想要在二月初一成亲,管它是不是黄道吉日。”杜翼虎嘴硬道。
“你二月初一成亲就成亲吧,为什么成亲之前把我迎亲的枣红马给偷走了?”叶千里说到这儿,气得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那哪叫偷呀?我不就是悄悄拉出去让人骑了一晚上吗?不过,我早上不是也亲自给你还回来了吗?”杜翼虎恬不知耻地说。
“你放屁!我要不是发现的早,又跑到马场另外买了一匹马,我怎么去迎亲?杜翼虎呀杜翼虎,你真是黑心烂肚肠呀!你饭你一口也不要给我吃,给我滚!”叶千里把自己的筷子一扬,‘啪’地一声把杜翼虎的筷子给敲到了地上。
“叶千里,你至于吗?不就是一匹马吗?你干嘛那么计较。我就不相信了,你叶家多买一匹马就怎么的了?二姨,二姨父,我成亲可没赶上吉时,我亏大了,您们说怎么办吧?”杜翼虎在沈玉芳和叶德贤面前耍起无赖来。
“害人终害已呀?”祥婶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轻轻地说道。大妮也不敢说话,为了表示对祥婶地赞许,她特意夹了一块炖得烂乎乎地油豆腐放到了祥婶的碗里,祥婶心领神会地笑笑,没有再作声。
“你亏什么?你一点也不亏。你自己都说了,你就是要在二月初一成亲,管它是不是黄道吉日。你本来的日子选的是不是三月初六?”
“是呀,可是姨。我千里哥是在二月初一成亲,我也想在二月初一成亲吗?不是人多,热闹吗?”杜翼虎拉起桌子上的另一双筷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这哪行。什么事该什么时候办就什么时候办?怎么能乱了规矩呢?”叶德贤看着杜翼虎粗鲁地样子,冷着脸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什么叫乱了规矩呀?我儿只不过想二月初一成个亲,这算乱了哪门子规矩了?”屋里的人听到沈灵芝那尖细地声音,全感到有些不适。
“妈,您怎么来了?您来了我媳妇咋办?”杜翼虎一见沈灵芝,忙问道。
“你都不在家,我还呆在家干什么?我赏了她几个钱,让她带着她的丫头出去逛去了。”沈灵芝顺势在杜翼虎的身体坐了下来,斜着一双眼对祥婶说:“去,给我再添双碗筷去。”
“哎,文淑呀,你陪着咱家这些亲戚们吃吧。祥,祥,给我赶车,让我去看看咱修祠堂的木料准备好了没有?”杜德贤最看不惯沈灵芝母子,他生气,嘱咐了一下大妮,便起身走了。
大妮不知道公公是什么意思,只好站起来送着公公出了屋子,然后又拘谨地坐到了叶千里身边。
叶千里笑了笑,夹了一片藕放在了她面前安慰道:“你啥也不用管,只要咱爹一不在场,你只管撒开了吃,要是吃的慢了,都不一定能吃饱。”
“啊?”大妮看着无奈的婆婆,笑着的男人,以及不请自来的两位亲戚,好像明白了些什么,好像又什么也没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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