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面操控着飞叉,从数十只火鸦中突围出来,向着付扬二人纵去,苍髯老者一面向储物袋摸去。
“道友助我,容我从储物袋中取件一次性的大威力法器!”
只是他刚刚起了个头儿,耳边亦自响起把阴沉嗓音。
“你们两个为我护法!
今天拼着这件‘碧磷针’符宝不要,我也非要破了这座禁制,将那小儿挫骨扬灰!”
付姓魔修寒着脸,从怀中大为不舍地取出张绘有碧针的符箓。
居然也是件符宝,而且其原型法宝还是修界中极为少见的飞针。
他毕竟也是筑基修士,又出身世家大派,眼光独到。
立刻判断出此战的关键在于谢端阳。
无论如何,他终究不过是个“练气十层”的小修士而已,只是倚仗着法阵防护才能够活蹦乱跳到现在。
只要将其除去,作为其灵宠的火鸦失了主人,再不是威胁。
到时候三对一,就算韩立战力不俗。
既有顶阶法器“青凝镜”,又有小刀符宝,又如何是自己等人的对手。
诚然,付姓魔修也承认两人布下的阵法防御惊人。
但他对于自己手中的符宝,信心更足。
飞针法器固然相对于其它类型法器,一般攻击力偏弱些,胜在速度奇快,体积小,利于隐蔽偷袭,才享有大名。
但是飞针炼制时的材料同手法,都极为奇异。
在破除阵法禁制时,飞针攻击凝于一点,反而极具奇效。
毕竟阵法等,对精密度要求极高,稍有稍差,可能就会导致布下的禁制效力大减。
付姓魔修只是有些可惜。
“碧磷针”最为厉害的其实是炼制时混入其中的毒性,虽远不及传说中的“十绝毒”。
但即便是结丹修士一不小心中了,也极难驱除。
现在用于破阵,实在有些浪费。
但,只要今天能够杀了两人,就是大赚特赚!
付姓魔修贪婪地看着灵光闪烁的阵法,心中已经决定。
此战终了,定要将那套布阵器具收入囊中,作为自己的护府大阵。
倘若到时这老家伙不识趣,那就送他去地下,陪那个死在甲尸手中的废物一道团聚!
斜乜苍髯老者一眼,付姓魔修运转全身功力注入符宝当中。
本来威能已经损耗的七七八八,最多只能再用两三次的陈旧符箓,再一次绽出刺目光泽。
筑基修士的法力、神识远胜练气期,能够借着心神凝练法,将符宝威力丝毫不差地发挥出来。
尤其,付姓魔修刚刚施展过自残肉身,激发潜力的秘术,效力还未过去,并不比中期修士弱。
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就要将符宝彻底激发。
就在这时……
原本老老实实指挥幻化出的数只飞叉,将己方在火鸦群攻击下护佑住的苍髯老者。
趁着所有人注意力都被符宝吸引过去的机会,有了新的动作。
只见他手指一点,数只飞叉再次暴涨,然后伸缩不定起来。
上面光芒,亦是强弱不定,来回变化。
到最后,飞叉上的黑气浓郁如墨,几欲滴下,气息亦是攀升至极限临界点。
“爆!”
环视一周,老者身上杀机涌现,眼中闪过决然之色。
凄厉到几乎震破耳膜的尖啸声响起。
然后就是沉闷轰隆声。
分化出来的四只飞叉,竟而一一自爆开来。
剧烈的灵气波动席卷四周,同样惨厉的鸦鸣声连绵不断响起。
残破翎羽、血肉碎末,洋洋洒洒四处洒落。
只是这一击,就杀死了至少六七头练气中高阶的火鸦。
就连那只二阶火鸦也受了不轻伤势,暂时无法再形成合围。
有着“颠倒五行阵”守护,韩立、谢端阳倒是没有任何损伤。
但阵法受到波及,灵光终是不若先前厚重凝实。
“哈哈,蔡老哥干的好!”
见老者居然有魄力舍得自爆一件威力不俗的顶阶法器,付姓魔修先是一愣,然后就是大喜。
符箓颤抖,隐隐有一只碧绿飞针凝聚成形。
然而,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
发出这惊人一击后,面色苍白的蔡姓老者居然直接给自己加持上团云雾,就要朝着天上遁去。
他想得极为清楚,就算“碧磷针”破开了阵法,双方胜负也是五五之数。
而受到自爆法器连累,元气大伤的自己,反而是最弱的一环。
说不定就要被谢端阳一方什么大威力底牌反杀。
甚至这种情况下,就连付家兄弟也信不过。
不如直接抽身远遁。
当然,他也不会离得太远。
老者打算遁出十数里后,就学韩立先前那样敛息隐藏起来。
一面吞药恢复法力,一面观察此地结果。
有自己营造的大好机会,付家魔修现在也已经将“碧磷针”激发。
而付扬又主动暴露身份,如果今天不能将谢端阳杀死,待他回去后就是桩灾难。
付家遭受的打击或许不会太大,但两人绝对会被抛出去平息燕狂歌与神兵门的怒火。
因此之故,两兄弟决计不会在这里停手。
无论谁胜谁负,都必定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到时候,或许自己还能回来,做个鹬蚌相争的得利渔夫。
也算是报了自己那位贤侄的大仇。
不得不说,苍髯老者考虑得极为周全,想得也是很美好。
只可惜,形势并不总是依照他的计划进行。
“给我下来!”
他身子方起,体魄本就坚毅,方才又与地气连在一处,未受什么伤损的土行甲尸也自动了。
甲尸两只蒲扇大小的手掌就地一拍,顺势提起。
然后握拳。
重重捶在地面之上,一圈土黄光华顺势升腾而起,看着就觉分外沉重。
原本肥沃的土地顿时退化为贫瘠沙砾地面。
作为临时抽吸地力的代价,土黄色的光华格外耀眼!
蔡姓老者骇然变色,本已纵起的身子不由下坠。
拼命提运残余不多的法力,挣脱加强版“重力术”,老者就要再次遁起。
这时,一抹森白精虹已是悄然掠至,犹如天生般地出现在他后颈。
只是轻轻一绕,全无防护的苍髯老者就已身首两分。
一泓血泉从脖颈出喷涌而出,被循迹而来的土行甲尸尽数吸摄至张开的大嘴当中。
有时候,真不是老谋深算,奸猾如鬼,就一定能活到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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