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悠回到选手室，随便找个位置坐下，听剩下选手的演出。
他现在还不能走，需要等到最后评选结果，上台拿到奖状后，才可以回班级教室。
孟逸又一次靠过来，带着他那自认完美的笑脸。
“陆悠，唱的真好啊，没想到你还会弹钢琴。”
“嗯。”
陆悠不大想理会他，把99%心神都放在外面选手的歌声上，剩余1%用来应付傻逼刚刚好。
邵陵却不这么认为。陆悠是他追求唐婉路上最大一块绊脚石，不将其彻底打压下去，他不放心。
“说起来，我也会点吉他，要不要找个时间切磋一下？”
“好，我认输。”
邵陵眼角抽搐。
“游戏会不会玩？LoL，dotA2，cSGo，Apex，农药什么的，来对一把？”
“不会，你看我成绩这么好，就应该知道我没时间打游戏了。”
焯！怎么说得好像我不成绩不好一样！
邵陵的成绩还行，总分和理科排名都在100到200名之间，在春华不算金字塔顶的存在，但放到其他学校，妥妥的尖子生。
“体育呢？比体育总行吧？羽毛球，篮球，乒乓球，你挑一个。”
“累，懒得动。”
当然，懒得动是骗人的。陆悠基本每天下午吃完晚饭，都会到操场跑几圈，晚上回家撸二十分钟铁，该有的健身他不会缺。
他老怕长不高了，特别是被唐婉说过两次后，更怕了。
“这样吧，我们来比期末理科成绩怎么样？”
“啊？呃……这个……不太好吧？”
邵陵支支吾吾不敢答应。他不是没脑子，陆悠的理科成绩，是他即使搭上梯子，也难以望其项背的存在。就连唐婉，也被他拉开十几分，妥妥的神中神。
“不敢就别问了，安静点听歌。”
陆悠没有把邵陵放在心上，一个高中小男生而已，比起他的学识还有眼界，相差太远，两个人不是一个级别的。
可邵陵还是不甘心，继续奋勇追击。
“这样吧，你挑一个我们来比一比。”
陆悠转过头，平静的看着他。
这人，还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你会玩蝴蝶刀吗？”
“这个……太危险了，高中生哪敢玩？”
“行。那滑雪呢？溜冰？冲浪？跳伞？”
邵陵沉默了，这些运动他都是听过，电视上看过，但自己一样没试过。他家有点小钱，去体验这些运动还行，但要支撑他学会，那就不够看了。
陆悠就知道他不会这些。即使是和他一起长大的李瑜，也只是玩会了滑雪和溜冰。原身成绩不好，反而各项技能都会了，不说精通，但也称得上熟练。
“我不信你都会这些。”
“我不需要你信，只要你说比这些，到达场地后，我自然可以证明我会。要来试试吗？”
邵陵又沉默了。说到这个份上，他隐约猜到陆悠的家庭很不简单。作为小有钱人家的孩子，他多少听父母说过更上一层的圈子。
“不说话就对了，十大歌手晚会安静听歌不好吗？”
然而一首歌没听完，选手室的房门被人推开，一道白色元挼的倩影占据陆悠的视野。
唐婉一秒钟不到，就发现了坐在一旁的陆悠。
“你！出来一下！我有话和你说。”
站在陆悠身边还没来得及走开的邵陵，还以为她在叫自己，内心狂喜，屁颠屁颠的跑过去。
“唐婉同学，你是在叫我吗？”
“你谁？”
简简单单两个字，就好像蓄满豪意值的蓄意轰拳，直接打在邵陵脆弱的小心脏上，还是被最中间的位置打中的。
陆悠从座位上起来，经过邵陵身边，没跟他说一句话。
“走吧。”
说完，两人并肩离去，只剩下邵陵一人站在门口，尴尬又凄惨。
……
唐婉把陆悠一路带到旁边篮球场的一棵树下。
周围人迹寥寥，灯光昏暗，偶尔还有舞台上的灯光扫过。
陆悠看着她的眼睛，调笑道：“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人这么少，保不齐监控都拍不到，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唐婉毫不避讳他的视线，自己是过来白给的，无需躲躲藏藏。
“那你倒是动手啊！我特意带你来这种地方就是让你更好出手的。”
陆悠：!!
卧槽！？这么刺激吗？
“别开这种玩笑，容易出事。”
“胆小鬼，就知道你不敢。”
陆悠血压上升了一个档次，额头有青筋浮现。
“女人，你这是在玩火！”
“是啊，你要一起来玩吗？”
陆悠握紧双拳，压制着自己心里的魔鬼。略带训斥的说道：“唐婉，正经点，这里是学校。”
“唉！”
唐婉扶额长叹。
这人太正经了，不是个事。自己都送到他嘴边了，还不肯主动咬一口，就非要钻到他嘴里才行。
“张开手！”
被她骂了一声，陆悠不敢犹豫，乖乖照做。
“站着别动！”
唐婉说着，朝他靠近一步，揽住他的脖子。
陆悠双手下意识的搭在她的腰上，轻轻发力，把她带到自己的怀里。
唐婉闭上眼睛，嗅着他身上似有似无的气息，蹭了蹭他的脸颊，感受他环抱的温暖。
“这不是挺熟练的吗？为什么总是我主动呢？”
陆悠同样嗅着她秀发的清香，回应道：“在学校，我们两个总得有个人要克制点。不然很快就会有通报批评了。”
“哼～暂且信你一回。”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相拥了一会。
“唐婉，你是不是长胖了？上次腰没这么圆吧？”
“你！”
唐婉生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说道：“这是羽绒服！我没胖！”
“是吗？”
陆悠抱着她的双手加大力气，确实是软的。
“我就说，才几天没抱，怎么多了一圈肉。”
“倒不如说你的羽绒服呢，就一个校服穿着，不冷吗。”
“我不冷。学生会那边给我发了几张暖宝宝，我都贴上了，现在还热乎着。”
突然，唐婉想起了正事，她是来白给的，快递还没签收呢，就被人拆开了。
她从陆悠怀里挣脱出来，小小的后退半步，看着陆悠的眼睛，说道：“陆悠同学，唐婉同学有事要问你。”
开始用第三人称说话了，看样子是正经的事情。
陆悠端正态度，与她对视，说道：“请讲。”
“她问你，刚刚那首歌是不是在向她表白？”
“不是的。明天过后更像是我在整理自己对唐婉的感情。”
“请问陆悠同学，你整理的如何了？”
“我决定，从现在开始，学着如何去爱她。”
“爱”这个字说出来非常苍白而空洞，但还是触动了唐婉的内心，说话都不连贯了。
“敢问……什么是……爱？”
“喜欢她全部的优点，接纳她未曾看见的缺点，经营好我们的现在，负责她往后的未来，这是我对她的爱。”
唐婉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胸口内涌动的踌躇、不安、渴望以及得偿所愿的喜悦，于此刻得到了宣泄，自她眼角止不住的滑落。
“你……你这是犯规……我还没说……我准备好了……你不能这样……”
她再也忍受不住，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无声的哭泣。
陆悠想象过她会抱着自己喜极而泣，也想过她害羞离去，但未曾预料到眼下的情况。或许是自己的一些坚持，带给她近乎折磨的感受。
陆悠知道唐婉喜欢自己，但不知道她喜欢的程度远超所想。陆悠自以为对她特别而又不逾矩的举动，在她看来好像一种若即若离的行为。
唐婉看似大胆不要脸的亲密，是她在用自己的方式，明确的表达自己的喜欢。比所谓理智克制的行为，强了不知几倍。
此时的陆悠终于明白，太过理智的喜欢，与渣男行为别无二致。前者是钝刀剜心，后者是利刃穿心，都是伤害。
等唐婉宣泄几分钟后，陆悠弯下腰，托着她的手臂，把她慢慢拉起。
“别哭了，我还有最后一句没讲呢，或者说你想等明天再听？”
“不要！我现在就听！”
唐婉踉跄几下，才站直身子。还好有陆悠扶着，不然已经趴在地上了。
“哭的跟小饱一个样，脸都花了。”
陆悠拿出纸巾，温柔的帮她擦去脸颊的泪痕。
“它没我好看。”
“是，谁都没我家唐婉好看。”
很快，唐婉除了稍显红肿的双眼，其他看不到异常。
“好了，又是漂亮动人的唐婉了。”
“刚刚不漂亮动人吗？”
“嗯……”
陆悠假装纠结的样子，说道：“其实挺丑的。眼睛像个金鱼，又红又肿。”
“你怎么这样！”
唐婉粉拳给他肩膀来一下，娇嗔道：“就会惹我不开心，还说经营好我们的现在呢，骗人的。”
陆悠笑着将她抱在怀里，说道：“我可不骗人，反向经营也是经营。”
唐婉环抱他的腰，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心情愉悦。负面情绪都哭没了，只剩下被表白的开心。
“你还没说最后一句话呢。快说吧，我等着听呢。”
“好。我说。”
陆悠扶着她的肩膀，再度迎上她的双眼。
“你听好了。”
趁她不注意时，伸过头吻住她的双唇。
“唔嗯！”
唐婉瞪大眼睛，双手骤然握紧，随后慢慢闭上眼睛，手掌渐渐放松，享受这一刻的温存。
良久，唇分。
“唐婉同学，我喜欢你，你可以当我女朋友吗？”
没有花言巧语，没有烟花盛景，只是相互喜欢的两个人，朴素的语言，昏暗的环境。
唐婉等了许久，终于等来这句话，笑靥如花盛放。
“陆悠同学，我也喜欢你，以后请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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