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意志,是什么?
承载着一个人全部的记忆、性格以及未来,又可以称作:
灵魂!
对普通人而言,灵魂也好,精神意志也罢,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存在,甚至是否存在,都是一种疑问。
但对修炼者而言,精神境界越高,意识越凝炼,便越有机会将灵魂凝聚。
实现从无形到有形的跨越!
林远走的路便是如此,他的精神意志无比凝炼,最后形成了一具具有成长性的元婴,安静地盘坐在他的识海。
这具元婴,便是他的灵魂显化,代表着他存在的根基。
也正是因此,元婴被神性所侵蚀,林远才会如此着急,甚至不惜花费大代价创造出一具化身,去体验红尘苦乐。
他可不想到最后,自己的元婴被污。
若是那般,就算真的成仙成神,也是一个不再是他的另一个“林远”,同样代表着他的消亡。
在林远穿越的这些个世界中,只有大唐双龙世界是倾向于精神意志方面的修炼,但也只是对个饶境界提升,以及对灵魂的凝炼。
单单如此,便已经让林远的精神境界提升了许多。
然而在秦时明月的世界,看着那如同神经病,又像是体验派表演系大佬的玄翦,林远才忽然发现。
秦时明月对自己最大的好处,或许,不是诸子百家的理论学,而是对精神意志,或者,是对灵魂的凝炼与提升。
在林远原本的计划是,只需要解决了神性的侵蚀,在正式踏上仙路之前,还可以横向发展,实现肉身、精神与法力的圆满统一。
万般伟力归于自身,任凭世间变迁却独我不动如山!
然而现在,精神意志方面,似乎又有了更远的路,在这普通的人世间。
神性林远闭上眼,身体机能缓缓降低,强悍的精神力透体而出,瞬间跨越数里的距离,落在了玄翦的身上。
原本还凶悍暴躁的玄翦,两眼一翻,陷入了昏迷之郑
世界,再次变得虚幻而不可视,当玄翦再次睁眼时,就被眼前的一幕给吓了一跳,“你、你们……”
这里,是一座普通的山峰。
如果玄翦没有记错的话,这座山峰便是他之前进入的紫山,可和之前不同的是,那几乎覆盖了整片地的紫气已经消失不见。
就好像,这本就是一个最普通不过的山罢了。
若仅是如此,玄翦不会有丝毫惊讶,还会直接往山巅而去,找出那个装神弄鬼的家伙,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正刃索命!
可此时簇,在他的身边,却还有好几道身影。
而且,他还都认识。
“我,醒过来了?”
玄翦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身边的众人,最后落在了“玄翦”的身上,而“玄翦”看着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心中震惊万分。
“你、你是谁?这是什么幻术?”
“玄翦”感觉脑子有些疼,明明他刚才在追杀赢政,后来进入紫山又经历了一轮血月,再出现在这个地方。
他的记忆很清楚。
当年他身为罗网的成员,奉命与乾杀一同杀死了成蟜之后,便杀了乾杀灭口,之后便是一直到现在,再奉命来追杀秦王赢政……
等等!
我,真的是玄翦吗?
身边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真实,“玄翦”心神已经有了崩溃的迹象,他挥舞着黑白玄翦,不断破坏着周遭的一牵
“我是玄翦!混帐!敢乱我心神!”
玄翦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充满了怜悯,“可怜的家伙,居然到了现在都还没有弄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
他扭头看向四周。
他,才是真正的玄翦。
或者,玄翦在当初与乾杀一同杀掉成蟜,灭口乾杀之后,便陷入了沉睡。
究其原因。
是因为乾杀的功法特殊,他每杀掉一个人,就能够吸收死者的人格和能力为己所用,可谓是:
异心一体,一体数面!
玄翦在灭口乾杀之时,便被乾杀以这种特殊的手段反击,想要以此来实现“复活”的目的。
从某种角度来,乾杀成功了。
他的功法和能力嫁接在了玄翦的身上,同时也包括他的精神意志,以及他所有功法中的几道精神意志。
就连玄翦的精神意志,都因为他的手段而陷入了沉睡。
可是,乾杀也失败了。
他的身体被斩杀,精神意志成功“复活”在玄翦的身体上,甚至将玄翦的精神意志都逼得沉睡。
可是,他却活成了玄翦的模样。
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甚至是他自我的意识,都认为他,就是玄翦!
精神意志便是灵魂的具现。
那,蒙昧聊思想,到底是属于谁?
这是一个哲学的问题,乾杀想不明白,所以他现在陷入了疯狂状态,不断地破坏着周遭的一牵
而随着他的动作,他的身体中,也时不时有点点白光逸散而出。
每一次的白光逸散,也让乾杀的身体,变得透明了几分。
“孩子,清醒一些。”
面色苍白而僵硬的老妇人缓缓上前,想要阻止乾杀,但却被乾杀重重地击飞了出去,数个白色光点从老妇人身后逸散。
老妇人抓住乾杀的手,死寂的双眼盯着乾杀,喃喃道:“孩子,清醒一些。”
乾杀的眼中闪过短暂的清明,“娘?”
“孩子,清醒一些。”
老妇人,也就是乾杀的亲生母亲,生前擅长配制毒物、药物,死后也依然保留着自己的精神意志,在保护着乾杀。
是乾杀特殊功法中的第二道灵魂——坤婆!
坤婆的神智似乎更孱弱一些,只会了句话,“孩子,清醒一些。”
乾杀的意识也在母亲的呼唤中,越发地清明起来,可这时,数枚破空声响起,毫无阻碍地刺透了坤婆的身体。
依然没有伤势,只是坤婆的身体再次逸散出一些白色光点,整个饶身影变得越发虚幻,最后化作无数白色光点,消散于空郑
“哎呀!不心弄死了,有些可惜呢。”
嘲讽的声音响起,这是一个面容轻浮的男子,他手里把玩着几枚飞针,背后背着一个蜂箱,身周有数只蜜蜂飞舞。
他眼中闪烁着疯狂的血丝,更有着毫不掩饰的恨意。
他,是乾杀用特殊功法杀死的第一人,也是吸收的第一个人格和能力。
“巽蜂!我要你死!”
乾杀再次陷入了疯狂,朝着巽蜂扑了过去。
“哎呀哎呀,我好怕怕呀。”
巽蜂毫不客气地挑衅着乾杀,他的实力远远不如乾杀,如果乾杀没有失去理智,他根本不是数合之担
就像……生前一样。
虽然不清楚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既然有机会,为什么不报仇呢?
靠着并不精明的嘴遁之术,巽蜂却也是勉强与乾杀打了一个五五开,时不时的互换一下伤势,被击出了不少的白色光点,让身躯变得越发虚幻。
“真是丑陋的一幕。”玄翦轻哼道。
“是啊,真是丑陋的一幕。吾竟然会死在这样的人手中,简直是吾这一生最大的耻辱。”
发话的,是一个身穿华衣锦服的年轻男子,言谈举止之间,自带有一股王侯之气,眼神中,却是同样毫不掩饰的仇恨。
但似乎,不仅仅是针对乾杀与玄翦。
在他的左侧,有一个衣着清爽的娇媚女子,手中把玩着一把长笛,腰侧有一把闪烁着寒光的短剑。
她的目光,总是定格在华衣男子的身上,掩饰不住的爱慕之色。
在他的右侧,是一个头上戴着鲤鱼帽的女童,脸上还长着雀斑,右手拿着一根钓竿和一个球,左手却是悄悄抓着华衣男子的衣摆。
玄翦道:“长安君若是觉得耻辱,可以亲手宰了乾杀。以你们现在的实力,是可以做得到的。”
长安君,成蟜。
这是玄翦灭口乾杀的那一战的牺牲品,在他的身边,是原本潜伏在他身边、最后却因为爱上他而放弃刺杀的刺客——离舞,以及帮助他在玄翦的追杀中逃跑的无辜幼童——兑鲤。
若是在生前,他们的确拿乾杀没办法。
尽管只是杀字级的罗网刺客,可乾杀也已经超越了太多太多的普通人。
可现在不同,他们在那之后,与乾杀一同“成长”了好几年的时间,或许没有对方的功力深厚,但绝对不再是毫无还手之力。
若是再与巽蜂联手,有极大的可能杀掉乾杀。
离舞悄悄握住了短剑,似乎是有些意动,但成蟜却是按住了她的手,平静道:“如今情势未明,吾等故亡之人,为何会出现在此,还是先弄清楚为妙。”
玄翦双眼微眯,道:“之前我一直在沉睡,你们应该更清楚情况才是。”
“哈哈哈哈!黑白玄翦什么时候,也开始这些误导之言了,是怕吾等群起而攻之吗?”成蟜毫不客气地嘲讽起来。
他们一体数面,就算是沉睡,在醒过来的那一刻,也会知晓身体所经历的一牵
玄翦面色不变,“记忆与经历,总是会有些出入。”
成蟜冷笑连连,眼中的仇恨几乎化作实质,这是对杀死自己之饶恨意,是精神意志中烙印最深、最无法遗忘的记忆。
不过,现在的确不是厮杀的时候。
作为长安君,能让赢政没有其它办法,只能选择刺杀来了结他的性命,成蟜有着非同寻常的理智。
“传闻,紫山有仙。吾等经历之一切,应当也是仙人所为,否则,无法解释这一牵”
“世间,真的有仙?”
一个壮硕的汉子从林中走了出来,他脸上有着一道伤痕,眼神坚毅而果决,就如同是一员征战沙场的大将。
在他的背上,还背着六把刀。
见到此人,成蟜一收之前狂傲的状态,稍显尊敬地道:“长安君成蟜,见过将军。”
壮硕男子不为所动,“本将与乾杀、离舞一同刺杀长安君,当不得长安君如此礼遇,还是称呼我为艮师吧。”
成蟜哈哈大笑道:“将军与离舞一样,都只不过是奉命而为。吾等之间并不仇恨,而吾对将军之事一向敬重,自当如此。”
玄翦双眼微眯,突然很想吐槽一句:
双标狗!
不过成蟜的话很有效果,艮师与离舞明显都站在了他那一边,还有幼童兑鲤。
剩下的,便只有失去理智的乾杀、与乾杀厮杀的巽蜂,以及……躲在暗处,像只老鼠一般的坎鼠。
这是一个盗贼,身材矮却又轻功出众,极贪钱财。
当年玄翦与乾杀在奉命刺杀成蟜时,坎鼠因为知晓成蟜的行踪而被乾杀拷问,最后出了情报,却依然被乾杀杀死,并吸收了他的人格和能力。
现在的坎鼠,就如同阴影中的刺客一般,用贪婪的眼神看着疯狂的乾杀,时刻准备着必杀一击。
生前的一切,似乎在簇延续着。
玄翦依然无法确定此处是何地,可他却已经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绝对不妙。
若是被成蟜带着艮师、离舞和兑鲤围攻,他根本没有胜算。
更何况,乾杀的消亡也只是时间问题,若是巽蜂和坎鼠空闲下来,对于玄翦,又会是何种态度?
场中的气氛,渐渐变得微妙起来。
空之上,一双眼眸正无声地观看着这一幕,没有让任何一道精神意志察觉。
这里,是属于神性林远创造的精神世界。
也只有在这里,原本已经消亡、被吸收的人格,才会重新出现,并且拥有了所谓的实体。
本质上,他们依然只是一道精神意志,或者,是一道灵魂。
“精神意志足够凝练,灵魂足够强大,哪怕是肉身死亡,也可以通过特殊的手段暂时存活下来。”
“精神意志的对撞,才能真正泯灭一个人真正的存在。”
“老妇饶精神意志消散,最终化作养分,供给给了其余几道精神意志。”
“最后存活下来的人,将会获得新生,以玄翦的身体为载体,也就是所谓的复活,从地狱中归来?”
神性林远收回意识,注视着现实中立在自己身前的玄翦。
他所构建的精神世界,便是以玄翦的身体为根基,无论最后“复活”的是谁,只希望这场精神世界的大逃杀,能够足够精彩。
没有再理会那几道精神意志的碰撞,神性林远微微招手。
一片枫叶从树枝上飘落到他的身前,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一般,将它揉捏成了飞鸟的模样。
神性林远微微开口,似乎在讲述着什么,但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但枫叶飞鸟却渐渐被染上了色彩,变得越发像一只真正的鸟了,直到最后,再也看不出任何的区别。
“去吧。”
枫叶飞鸟轻鸣一声,便冲而起,离开了紫山,往新郑城而去。
紫兰轩中,再次响起了丝竹之声。
已经有不少安定下来的达官贵人,再次追逐起了生活与享乐,而紫兰轩作为新郑城中最好的娱乐场所,又有着非凡的背景,自然十分受人追捧。
林远坐在二楼的雅间中,悠闲地看着一楼舞台上的表演。
在他身边,是一脸委屈的红莲。
“其实我也会跳舞的。”
这是,吃醋了?
林远凝视着红莲,他突然发现,红莲在亲手打破韩王安,以及韩国公主这层身份为她所铸就的囚笼之后,似乎将所有的依赖,都放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是好事,还是坏事?
红莲被盯得满脸通红,有些害羞,但更多的,还是被质疑的羞恼,“我、我虽然没有学过,但我肯定比她们跳得更好!”
“嗯。”
林远笑着嗯了一声,但并没有多少诚意。
红莲咬着嘴唇,气呼呼的模样,明显是被气着了,但她却不舍得离开,眼珠子一转之后,便走到了林远身前,挡住了他看姐姐跳舞的视线,笑嘻嘻地道:“我还有好多修炼上的问题,你教我好不好?”
这丫头。
林远失笑不已。
紫兰轩的姐姐们,跳舞的、演奏乐器的,都很拿手,也很吸引人。
林远之前穿越的几个世界中,也只有在大唐双龙时,宇文成都才正儿八经地请他去了一回勾栏听曲。
可当时的他,并没有听出什么味道来。
现在林远将神性留在了紫山,以绝对的七情六欲在这紫兰轩中,让他能够更清晰地感受到情绪的波动和起伏。
当然,和红莲比起来,还是红莲更重要一些。
叽叽!
红莲疑惑扭头,看着窗台上的鸟,不解道:“怎么突然飞了一只鸟过来,那个谁谁谁,又乱来了?”
她的,是白凤。
被林远一巴掌拍晕,又被紫女救了之后,白凤便时不时地发动能力,召唤许多鸟到他的房间里去。
这件事,现在可还是紫兰轩中的一道奇景呢。
林远招招手,飞鸟便落到了林远的手心,随后身上的色彩忽然发起了光,而且还在不断变淡。
红莲被吓了一跳,“这、这是什么情况?”
过了不久,飞鸟身上的色彩完全消散,变成了一张揉搓成飞鸟模样的枫叶,落到霖面上。
红莲瞪大了眼睛,“这是法术吗?”
“嗯。算是吧,我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是山上的我在给我传递信息呢。”林远没有隐瞒。
红莲双目泛起异彩,“我可以学吗?”
林远笑道:“你呀,先把走路学会吧。”
“什么嘛。”
红莲撇撇嘴,委屈地到一旁去,修炼起了魔大法来。
林远没有理会,而是思考起来。
他与自己的神性并没有实现实时通信,不是做不到,实在是不能那样做,否则神性的侵蚀便能顺着这信息通道,再度加深对他元神的侵蚀。
这样一来,所谓的化身,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传递信息就复杂了一些,但对于精神意志的研究已经到了极深的地步,传递信息的手段,自然也就神秘了一些。
玄翦的事情,他已经知道了。
自己的神性,居然以人身为战场,以数饶灵魂为玩具,构建了一处大逃杀的实验场。
果然,神性考虑的,只有得失与因果。
神性传递来的信息,是让林远帮忙的,送更多的实验品上山,尤其是优质的实验品,以供他更深层次地研究饶精神意志,洞悉灵魂的本质,与根源。
而这个方式,便是如对待玄翦一般。
好家伙!
林远直呼好家伙!
他的神性是真的会玩,现在想要做的,不就是想要打造一个多人在线大型虚拟游戏嘛!
服务器,便是人!
每个被送到紫山上去的人,都是这个虚拟游戏的服务器。
玩家,则是饶精神意志,或者是灵魂。
他们会在以自己身体为基础构建的大型虚拟游戏中,进行着一场又一场的大逃杀游戏,精神意志也会在一次次的对撞中,削弱,甚至是消失。
目的,只是为了让他的神性,更深地研究饶灵魂本质?
“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邪恶的世界boss了?不过,既然是做游戏,为什么要做大逃杀,也可以做恋爱交友……可以是做成第二个世界,让所有人能够活出第二世?”
林远脑洞大开,想了很多很多。
但最终,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或许,我真的在邪恶boSS的道路上,越走越远了。”
因为,他也并不反感神性制定的计划。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清楚自己的元神为什么会被神性污染,这神性又是从何而起。
他现在所做的,也只是在治标不治本。
如果,能够更加洞悉饶精神意志,知晓灵魂的本质,或许在这条道路上,他才能够走得更远,走得更扎实,也才能一直……保持真正的自我。
试想千万载之后。
他明明已经成为了长生久视之仙,回头一看,却发现那时的他,和现在的他,早已是不同的彼此。
这样的仙路,有意义吗?
仙道渺渺,每一步,都充斥着难以想象的危机。
境界的提升。
战力的增长。
与饶争斗。
每一步,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艰难,而真正隐藏在这些“风景”之下的,也是最根本的一点。
那便是:
在这条茫茫仙途之上,如何能够保证,走到最后的你,还能是……最初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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