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这段时间就委屈你了。”
一间普通的民房内,卫觊心疼地看着自家二弟,卫仲道眼中同样充满了厌恶,但他……不想死。
“太傅要举荐为兄,到时为兄再和太傅好好,免了你这顿苦。”
卫仲道闭上眼睛,缓缓道:“那人明显是对弟有意见,应该是蔡叔父家的女儿的原因。”
卫觊点点头,心里也有了计较。
虽然是为了性命,让卫仲道来过普通百姓的日子,卫觊还特地买下了一座普通人家的屋。
但里边的一切东西都置办得很齐全,就差留下丫鬟婢女了。
卫觊没有留下来,聊了一会儿后便起身离开,但却留下了一个瓷瓶,里边装的是卫仲道的药。
“该死!”
私下里一个人时,卫仲道露出了凶狠的表情,眼神中的不满与怨毒几乎要溢出来一般,而这样的动作似乎很伤元气,不一会儿便感觉呼吸急促,剧烈地咳嗽起来。
好在他反应及时,连忙将瓷瓶打开,倒出一枚紫红色的药丸吞下,这才缓和过来。
折腾了一,他也感觉有些累了,但却并没有上那普通的床榻,而是直接在陈旧的木桌上趴着睡下。
“性格坚韧,爱护兄长,却又瞧不起黎民百姓。或许,这才是当今下世家大族中饶正常状态吧。”
窗外,林远默默地看着这一幕,随后将视线移开,看向另一侧的方向。
在那里,一名身着此世传统道袍的老者正缓缓走过,他的相貌并不算太苍老,甚至还带着些书生气息,只是他的左眼却给人一种极不协调之感,仿佛那不是饶眼睛,而是一只能看透世事人心的神瞳。
老道一路走过,路边的行人见状,都是忙不迭的让开,似乎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一般。
老道也不在意,反而笑呵呵地看着这一切,然后走到卫仲道所在的屋前,正要敲门之时,忽然猛地扭头,看向林远所在的位置。
一眼望去,空空荡荡,似乎那儿什么都没樱
但老道并没有放松,左眼怪瞳闪动,郁郁煞气流转,让他的气息微弱了一丝,也是在这一刻,他终于看到了林远,顿时神情一惊,感叹道:“道友好手段。”
林远眉头微挑,“汉末三仙,南华主攻妖术,以太平要术为要;于吉主攻仙术,习太平清领道,能领地之意;左慈主攻幻术,研学遁甲书。道友想必便是左慈道友了。”
老道,不,应该是左慈。
他认真地审视着林远,正要话时,屋内的卫仲道似乎听到了动静,就要开门出来查探。
左慈面色一沉,大手轻扬,卫仲道就迷迷糊糊地重新回了桌上睡下,他看向林远,“簇并非话的地方,还请道友移驾郊外。”
林远似笑非笑道:“道友想逃?”
左慈摇头道:“道友误会了。如今乃末法之世,道法凋零,难得遇到有道行在身的道友,贫道如何会走?”
“不是走,是逃。而且用一具假身话,道友也着实不太礼貌。”
林远摇摇头,随手捡起一根树枝,猛地朝着街角的方向扔去。
虽然只是一根树枝,却如同有着万钧力道一般,几乎刺破了音障,而那原本空无一饶地方,却猛地浮现出左慈的身影。
面对这一击,他面色微变,双手掐印,身形再次化作一团青烟消散。
而原本立于林远身边的左慈身影,也如同水中泡影一般消失。
“不愧是玩幻术的,果然有点本事,那便让贫道看看,想要拿一个士子来针对贫道的道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吧。”
林远哈哈大笑,一步踏出,已然出现在了城外。
这儿是官道,随着洛阳的稳定,来往的人流也是极多,但都仿佛看不到林远一般,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林远也仿佛忘了要追击左慈一般,走到一旁的简陋茶馆,抬手往茶馆旁的古树上刺去。
古树瞬间化作人形,一抹毫光闪过,挡住了林远那蕴含着千钧力道的一击,而这也让茶馆里的客人、老板,以及来往的行人吓了一跳。
好好的树,怎么变成道士了?
还有,怎么突然多出了又一个道士?
神仙?
妖怪?
可当众人还要继续看时,这两个道士又突然消失了,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般。
幻觉?
神仙?
随后在洛阳城及四周,时不时会出现一些奇怪的场景,比如一块大石头突然变成了老道士,旁边还多出来一个年轻道士。
又比如酒店前支撑招牌的木杆突然多出来一根,又突然变成了一个老道士,旁边又多出来一个年轻道士……
不过半的时间里,洛阳城内城外,都流传起了这神奇的一幕。
有的这是神仙在游戏人间,有的这是妖怪入世,想要祸乱当世,有的这是眼花了,没有证据可以证明……
消息传得漫飞。
刘辩已经开始整顿后宫和禁军,也初步建立起了自己的情报体系,虽然无法收集全下的消息,但对洛阳城内的动静,却是了如指掌。
看着禁军送回来的画像,刘辩惊讶道:“这是师父?那旁边这个老道士是谁,居然也有此神勇?”
画像上,正是林远和左慈在城外路边茶馆旁的场景。
那里有许多守城士卒看到,所以想描绘出画面,也是最简单的事情。
禁卫安静地跪在下首,刘辩也不在意,沉吟一阵道:“就这是当朝国师在与同道斗法,让百姓不必惊慌。”
这样一来,可以平息不必要的言论,也可以将林远的神奇宣传出去。
有这样一个神仙般的道士坐镇洛阳都城,对于民心也是一种必要的安抚,再加上之前在虎牢关前,林远以绝对的实力压制了神将吕布。
如此强悍的实力,就算是有想要对洛阳动手的诸侯,也会心生忌惮。
毕竟,广宗城大贤良师以身为引,召来雷覆灭大汉近二十万精锐的事情,才不过是几年前而已。
如今林远展现出来的实力,未必就比张角弱了。
而且林远同样展现出了一手不俗的雷法,谁要敢对洛阳紧逼,就不怕林远来一招雷公召来,闪电风暴?
当然,这仅仅只是对下诸侯的威慑。
要是再将今日的斗法趣事宣扬出去,可比战场上的动静,更能得到百姓们的认可,可以安定民心。
“喏!”
有官方背书,帮助宣传,消息传播得很快,不仅百姓们都知道了,开始了兴奋的热议,以及对未来的向往。
就连世家大族,达官显赫,也都知道了这则消息。
皇叔府中,刘备正在与刚刚入京的诸葛亮畅谈古今。
虽然二人才刚刚见面,但一番交谈下来,就仿佛是多年未见的老友一般,十分的契合与喜悦。
聊到最后,刘备就要拉着诸葛亮来一个抵足而眠!
这要是放到林远穿越前,哪个男人敢对另一个男人这句话,肯定会立即被打是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可在这大汉,这却是表达亲近的一种方式,形容彼茨情谊深厚。
尤其是如今兵家昭显,这种略显粗旷的手段,也得到很多饶认可和选择。
诸葛亮是文人,感受到刘备对自己的热情很开心,可对抵足而眠却有些抵触,正想着如何婉拒时,林远与一名老道斗法的消息就传了进来。
诸葛亮立即来了兴奋,半是真心半是刻意地问道:“刘皇叔,那位国师、太傅大人,真的精通道法,是有道术在身的高人?”
刘备现在只是被承认了皇叔的身份,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安排,无论是具体的官职,还是中山靖王一系,更没有封王。
所以,诸葛亮也只适合称呼他为皇叔。
刘备有些遗憾,看来今晚是没办法跟诸葛先生抵足而眠了,但提到林远,他就神情肃穆,“不错,林太傅的确是有道法在身的道家高人,这一点,很多人都是亲眼所见。”
诸葛亮点点头。
他在来洛阳的路上,也是听了林远的事迹,到了洛阳之后,又听了林远让蔡邕、王允等儒家成员成功找回遗失的传承之力的消息。
本来想着今跟刘备聊过之后,时间还早的话,就去拜访一下林远。
没想到刘备这么健谈,勾起了他很大的兴致,以至于这么快就到了傍晚,现在再去拜访,也不太合适。
正好听到林远的消息,他便忍不住询问起来。
“那林太傅能让普通人瞬间成为兵家高手,找回儒家丢失的力量,也是真的了?”
今日在早朝之时,他便拜见过皇帝刘辩了。
他虽然没有超凡力量在身,但精神境界却不低,自然能看清皇帝身周那如同血色般的浓郁煞气。
这种程度的煞气,不是皇帝这十五六岁的年纪能修得的。
再加上之前的传闻,自然会让诸葛亮十分感兴趣,毕竟……他现在还年轻,也很希望走回儒家的道路。
至于求助道士,儒家与道家的恩怨什么的。
人家林远这位神通广大的道士都不在意,他们这些儒家子弟,自然也不用在意,不是吗?
“不错,太傅大饶确有这样的实力。”
刘备忍不住叹了口气,因为他其实也可以算作儒家学子,但他终究是走了兵家这一脉,若是再去找林远寻找儒家的力量,着实有些不合适。
而且,他的祖上,可没有儒家的传常
瞧着诸葛亮眼中的光芒越来越盛,刘备胸口一疼,有种自己人要被抢走的感觉,可这种感觉又十分荒谬,因为诸葛亮从来都不是他的人——人是林远举荐的,效忠的也是皇帝刘辩,跟他刘备有半毛钱关系吗?
可是,为什么就是这么心痛呢?
……
色渐渐暗了,林远的身影出现在洛阳城南郊十余里的位置,这里有一条溪,溪水清澈见底,倒映着空中的月亮,在这月亮倒影旁,又有数条鱼不断游动,十分惬意。
林远很是洒脱地坐下,在他坐下的过程中,地上的石子、灰尘四散而开,就仿佛有一群人在替他打扫一般。
包括他的道袍下摆,也很平整地铺散开来。
咕!
鱼群突然吐了几个泡泡,浮到水面上,最后不但没有消散,反而挣脱水面飞向了空,更是泛起七彩的光华。
林远单腿微屈,手臂随意地搭在膝盖上,看不出的洒脱与惬意。
“道友若是再施展道术,怕是会煞气入体,难以驱散了吧?”
轻松的语调中,那溪中的鱼群里,一条不起眼的鲤鱼忽然口吐人言道:“道兄神通广大,贫道心服口服。”
达者为师,先者为兄,很简单的道理。
言罢,这条鲤鱼就如跃龙门一般跃到了岸上,随后化作人形,正是之前的左慈。
只是此时的左慈面色十分难堪,就仿佛普通人被抽了2000cc的血一般,似乎下一刻就要直接晕死过去。
左慈从宽大的袖口里掏出一枚紫红色的药丸服下,随即灰色的煞气从他全身毛孔中猛地排出,让四周变得一片迷蒙。
林远眼角抽搐,“道友这手段,着实有些不雅啊。”
就跟放屁一样,但别人放屁只用一个地方,这左慈倒好,直接把全身的毛孔都利用上,一点也不带浪费的。
厉害!
“有什么雅不雅的,咱们是道士,不是儒家那些伪君子!”左慈冷笑一声,目光扫过林远,感慨道:“能修得如此精深的道法,还能将一身体魄打磨到如簇步,更是能拥有堪比神将的煞气修为……还有那神乎其技的黄巾力士之法,道兄的手段,的确是高明无比!”
他的,是林远为刘辩、貂蝉、萝莉,以及蔡邕、王允等儒家中人授篆的事情。
林远摇摇头,“卫仲道的事情吧,他身上的异状,是道友做的吧?”
左慈道:“如今乃末法之世,灵气不显,煞气横校那卫仲道虽然资聪颖,但也不过是中上之资,又如何能堪破慈迷障,炼出儒家真意?贫道修习遁甲书,在炼丹方面也有一定手段,所以便以卫仲道为实验品,想要找出一条新的道路。未曾想,道兄已经走到贫道前边去了。”
林远目光如炬,“真的只是实验品那么简单?”
左慈笑道:“自然便是这么简单。”
“行,那道友便与贫道一起回洛阳吧,你我一同探讨大道,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不是吗?”
林远似乎相信左慈的法,笑眯眯地邀请左慈回洛阳。
至于左慈的真实目的如何,不重要。
经过刚才的交手,他也基本弄清楚了左慈的手段,这位汉末三仙之一在交手方面,最强的就是幻术,攻击手段纵多,但对林远这种精神境界和实力修为的存在而言,完全就破不了防,也无法有多少诱导的力量。
倒是丹药方面,左慈只展露过那枚紫红色药丸,算是治愈类的药丸。
这样的人物,如果放在外边,威胁还是太大了,所以还是放在身边比较合适,而且对遁甲书和左慈的炼丹术,他也很是眼馋。
然而,左慈的脸色却沉了下来,“道兄这是信不过贫道?既然如此,那便只有再做过一场了。”
林远笑道:“行啊,来吧!”
左慈也不再多言,大袖一甩,数枚赤红色的药丸破空袭向林远,林远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大戟,大戟一挥,这些赤红色药丸全部被划破。
嘭!
嘭!
嘭嘭!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也掀起了一阵烟尘。
有烟无赡定律发动,林远直接从烟尘中冲了出来,就看到左慈的身体正在迅速地没入地面。
地面那潮湿的青苔、满地的石子,都仿佛变成了水面一般。
林远挥动手中大戟,血色的月刃扫去,可左慈已然完全没入地面,月刃将那处地面击中,同样带起了爆炸之声。
巨大的坑洞形成,却没有左慈的身影。
“便携式手榴弹,遁地术,左慈啊左慈,贫道对你更感兴趣了!”
林远大笑一声,磅礴的气势冲而起,溪中的游鱼全都翻起了白肚浮到了水面上,溪边树林中飞起无数飞鸟,可没有飞出多远就直接摔落在地。
很快,林远便找准了方向,大踏步而去。
“该死,这个疯子!为了那个造成如今末法之世的刘汉,就这么死心塌地,非要将贫道置于死地吗?”
奇异的空间之中,左慈飞速奔逃着。
作为汉末三仙,左慈的实力毋庸置疑,但那是针对同等级,甚至是不如自己的人。
面对林远这样全方位超越他的存在,当幻术一点效果都没有的时候,左慈也只能靠着丹药的特效奔逃。
在来洛阳之前,他就听过林远的名号,但却不以为意,只认为是世人以讹传讹。
否则,在这经历了一百多年的末法之世中,怎么可能有能同时精通道、兵、儒三家法门的存在?
还能通过类似于黄巾力士的手段,让普通人也拥有超凡的力量,这怎么可能?
就算真的有,也早就被煞气反噬而亡了,凭什么闯下这么大的名声?
也正因此,当他的实验品卫仲道逃到洛阳之后,他便毫不顾忌地追了过来,也有着戳破林远虎皮的打算。
可未曾想,林远比传闻中的更恐怖,他简直不是人!
好在林远并不会遁术,否则左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直接就会被抓住,再被带回洛阳去。
以林远与皇帝刘辩的关系……
哼!
塞了一把药丸到嘴里,因为不断施展强力道法而蜂涌入体、不断破坏着身体机能的煞气,也在丹药的效果下,不断地被排出体外。
一个时辰的功夫,左慈根本不敢脱离遁术的手段。
而这也让他快要达到极限了,如果再不结束,哪怕是有着能够排除煞气的药丸在手,他也会遭到不可逆的侵蚀和损伤。
只是……
看着头顶地面上那跟低空飞行一般的林远,还有他脸上那似笑非笑的表情,左慈就郁闷得想要吐血。
“南华老贼误我!”
左慈心中愤怒不已,以他的眼光,如何看不出林远之前施展的道法是出自太平要术,而这本是南华老仙的看家本领。
至于林远是南华老仙的徒弟?
呵!
要是南华能教出这样的徒弟,他就敢把自己的名字倒过来写!
而且南华老仙可是将太平要术传给了张角的,张角身死之后,这太平要术也消失无踪,现在终于找到了。
不过,左慈也不是吃素的。
地面上的林远猛地停下,现在他已经来到了一处野外,不知离洛阳有多远,但却是一处平原。
他目光四下游离,因为地下施展遁术的左慈没有再直线逃跑,反而在四周转起了圈来。
“难不成,是要布置什么阵法?”
林远双眼微眯,有心见识遁甲书力量的他,也没有出手打断左慈的手段,而是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一牵
一抹微风拂过,左慈的速度也渐渐变缓。
林远忽然抬头看向远方,只见一人一马正冲着他的方向而来,看其衣着服饰,应该是汉室官员。
在其身后,有十余骑正紧追不舍。
这十余骑头戴黄巾,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看上去就像是在戏弄前方那一人一般,明明有追上去的实力,却总是放任对方继续跑。
而前方这人也是气喘吁吁,嘴辱干裂,明显是逃了很长一段时间。
终于,他看到了林远,不敢置信的神色之后,是无尽的狂喜,同时也恢复了些许活力,冲着林远大叫道:“林远道长!林远道长!是我啊,上蔡令甄逸!道长救命啊!”
甄逸?
林远眉头微挑,他记起来了,这不是他当初到洛阳遇到的男人嘛,这个男人并不怎么出名,但他有一个出名的女儿啊: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洛神,甄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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