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大哥。”丁毅老远就叫了起来,哈哈大笑迎上。“丁兄弟。”郑芝龙也是哈哈大笑,身后诸人赶紧跟上。两人在岸边重重的抱在一起。接着便相互介绍了身边的亲信,大伙纷纷抱拳客套。郑芝虎本来还想摆摆架子,但见四周丁毅兵马纹丝不动,目不转睛,扑面就是森然的杀气。他也一下子萎了,笑着和众将交识。“来的匆忙,带了些薄礼,来人,来过来。”郑芝龙大佬就是大佬,送礼直接送了张纸。丁毅看也没看,递给阮文龙:“惭愧惭愧,还要大哥破费,快走。”施永忽然想到什么,走在后面,悄悄拉住宋国柱,这人是此行的帐房和管家:“一官拿了哪张纸?”宋国柱想了想:“礼少的那张。”“哎,我就知道。”施永跺脚。宋国柱一脸茫然。原来郑芝龙为丁毅准备了两份礼物清单,一份礼物很多,有福建特产,白银珠宝,黄金制品,名贵药材,差不多能装两大车,价钱至少五千两以上。另一份礼物很少。一个西式单筒望远镜,一门红夷大炮。郑芝龙来时做了两手准备,想看看丁毅到底有多强。若是只会吹牛,就送前者,以后也不想往来了。若是真强,就送后者。施永这时看丁毅的强军,再想到丁毅第一次到福建,买炮买船,买水手,什么都要买。就知道此人志不在陆地。还想和郑芝龙一起去日本做生意,更加不得了。那望远镜,就不应该给丁毅,红夷大炮就更不用说了。可眼下说什么也晚了。当晚,丁毅盛情宴请郑芝龙的人,众将陪同。大伙儿吃肉喝酒,觥筹交错,好不开心和热闹。喝完酒后,已经是晚上八点,郑芝龙等人以为可以回去休息了,必竟这个时代没什么娱乐节目,如果在江南,还有红楼可以乐上一乐。施永也急着回去,想劝劝郑芝龙,和丁毅这人,不要深交,不要卖船,不要带他做生意,以防其壮大。但丁毅突然道:“旅顺地处辽南,地方贫脊,也没啥乐事,难得郑大哥前来,请你一起看场戏剧。”“这里还有戏剧”郑芝龙大为惊喜,诸将也很奇怪。“哈哈,还请大哥观赏一番,看看演的好不好。”“当然,当然,走。”众人很快来到一个很大广场。走过去时,沿路尽是丁毅的兵马,全部武装,一动不动站在两侧。郑芝虎看的受不了,走到其中一名兵士面前,伸手摸出一锭十两白银:“你能动不?你动一下,这十两银子给你。”大伙纷纷停下,看去。那军士眼睛平视,好像没看到郑芝虎一样,一动不动,站的笔直。“娘的,邪气了。”郑芝虎大怒,拿银子在他身前晃了晃。军士依然一动不动。“你拿着,我向你保证,丁将军不会砍你。”郑芝虎再道。军士还是一动不动。“哈哈哈。”四周诸人大笑。郑芝虎脸上通红。“不得胡闹,丢不丢人。”郑芝龙大怒。郑芝虎无奈,真的服气了。正要收回银子,这时丁毅道:“拿了吧,谢谢虎爷。”“多谢虎爷。”那军士猛的大声叫道。郑芝虎银子都有一半塞回怀里,这时终于看到军士看向自己。他嘴角一抽,叭,塞在军士手上:“行,旅顺兵马,行。”众人皆服。等到了广场,发现前面搭了一个露天的大戏台,足足有一百多平方,四周有兵马守着,俱是站着一动不动的那种,而且背对着戏台。戏台前面有一排一排的凳子,已经坐了很多家属。最前的凳子前有桌子,上面放了水果,零食。每张桌子上面还有长方形牌子,上面有白纸黑字写了名字。“郑芝龙。”“丁毅。”“郑芝虎。”众人看的大乐,找着自己的名字坐下,不识字的,自有别人告诉他。等人坐的差不多,后面十几排家属也坐满了,四周开始有零星的人进场,只是他们没位置坐,只能站着看,都是岛上的辽民。很快,随声上面一声大喊,戏刷开场,下面也渐渐安静下来。郑芝虎是比料闹的人,眼下看四周一片安静,他也不好意吵闹,只好随着大伙不出声。这戏刷和前世差不多,开场前有幕布拦着,幕布一拉开,就是第一场画面。开场很是温馨,一个青年辽民正在地上锄地,边上有个小朋友在玩泥巴,不远处的婆娘在弄菜。一家三口其乐融融,还不时说着话儿。郑芝虎看了一会就没兴趣,这演的什么啊,那有红楼的戏子演的好看。正要说点什么。突然,嗒嗒嗒,远处传来马蹄声。施永转动脑袋看去,戏台后面,真有人用马在踏地板,造成声音。嚅,随着一声马鸣,两个身穿后金军服的鞑子兵出现。现场的观众一片怒骂。鞑子,狗鞑子。郑芝龙等人面面相觑。鞑子兵二话不说,冲上去拔刀,扑哧,一刀先把男人给杀了。女的惊叫,想过来救儿子。鞑子狞笑,抱起女人,往地上一按。台下的骂声更大了。那孩儿演技也不错,突然就哭了。一个鞑子大怒,冲上一脚,重重踩在地上。呜,全场轰然,郑芝龙的脸色也一大变。儿童从戏台上爬下来。鞑子手上多了一个布偶儿童,他用刀捅着,高高举起,哈哈大笑,宛如把一个孩子举在刀上。他耀武扬威,沿着戏台走了一圈,下面各种骂声。郑芝虎也不觉的无聊了,看了也是很恼火。以前他们当然听过鞑子兵的事情,但亲耳听到,过后就忘,那有今天这么现场观看来的直观。鞑子们杀死辽人男子,捅起小孩,侮辱大明的小娘。刚刚其乐融融的一家人,转眼全部被凌辱杀光。‘鞑子最后大声用汉语道:“咱大金,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当席卷天下,打破大明。”“到时奴役明朝的男人,玩弄明朝的婆娘。”“大金无敌。”几个鞑子兵大叫。台下骂声无数,很多人都在扔东西。“草尼娘的。”郑芝虎喝了点酒,听的大怒,几乎要拍案而起,还是身边施永赶紧拉住他:“演戏,假的,假的。”拼命劝他。就在这时,场外一声大吼,举着丁字旗的,旅顺营兵马冲了进来。“明狗。”“建奴。’“杀。”双方在戏台大战,相当逼真,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台下众人看的目不转睛,纷纷为明军助威。但明军衣甲不整,好多人没有铁甲。鞑子个个精锐,铁甲全身。当,有明军一刀砍在鞑子身上。鞑子大笑:“想破我铁甲,做梦,去死吧。”反手一刀。扑哧,那明军从戏台上滚下。台下人群齐齐惊叫,有人更是大哭。眼看着明军不敌,突然又有一波明军来了。这波明军衣服更差,兵器也不全,但他们奋不顾身,一涌而上。明军仗着人多,拼死血战,终于将这股鞑子兵全军覆没。此时台上,只余一名明军存活。他站在台中,厉声道:“血战鞑子,有进无退,纵然身死,保家卫国。”“咱们可以死,家乡不能丢。”“好。”郑芝虎刷的站起来。叭叭叭,四周有人鼓掌。他也不知道这是干嘛,也跟着学着鼓掌。郑芝龙看着,笑了,也跟着鼓掌。全场百姓站起来,都在鼓掌,欢呼。只有施永眼中闪过异色,感觉不到高兴,而且脸色更加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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