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里恢复了安静,地上横七竖八躺着一地的人,鲜血几乎把整个大厅的地面都浸染了。
徐威等八人面面相觑,一脸不敢相信刚才的画面。
提着刀的宋飞等人,满脸狰狞,尤如地狱的恶魔。
他们游走在人堆中,发现谁还有气,扑哧,又补上一刀。
每补一刀,大伙的心里都是吓的一跳。
连文吏阮文龙也没想到,眼前这瘦瘦弱弱的小大人,居然比张成还要凶猛狠辣一百倍。
转眼之间,就把十几个同僚当猪当狗的杀死了。
现场二十五人,有十七个要投降,只有八个愿意死战,结果,丁毅他们就杀了十七个。
这是大明军堡史上,以前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震惊。
所有人都被丁毅的疯狂举动震惊了。
徐威和杜如海等人相视一眼,心底深处对丁毅产生一种恐惧之意。
此子开始就对周勇报以友善,故意疏远徐威,让他们以为丁毅也是想投降的
降低了对方的防心,最后突然翻脸,大杀特杀,无论心智魄力,都远在张成之上。
我们不知该笑还是该哭,众人真是又惊又喜又怕。
但至少有一项事是肯定的,丁毅和他们一样,都是愿意血战到底的猛士。
“杀的好。”钟镇奴率先反应过来,厉声道:“丁大人,俺服你了,杀的好。”
“这些狗东西,未战先降,杀的好。”徐威和杜如海等人也纷纷出声。
“诸位不可胡说。”丁毅却在这时,以一副痛心疾首的语气道。
众人莫名奇妙。
“徐大堡军报:”丁毅沉声道:“今月2日,贼奴数百精骑攻徐大堡,代防守官丁毅指挥若定,副千户周勇奋勇激战,与百户王朝,韩斗等持长枪利箭,拼死杀敌,力战而死,为国捐躯,堡中百户以下,总旗以上,战死十七人---痛失精锐----”
阮文龙二话不说,赶紧拿起桌上纸笔开始写军报。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点头。
等军报写完,边上赵大山哽咽道:“周大人等英勇殉国,俺们要好好厚葬才好。”
大伙又纷纷称是。
丁毅奇怪的看了眼赵大山,老子哽咽的语气,怎么你也学去了。
“其实大伙都是同僚兄弟,本官也不想这么做的。”丁毅这时一副痛心的模样。
“但是周勇他们一心想降,本官无奈,才出此下策。”
“当年我大明,连失重镇,沈阳,辽阳,广宁,三城俱是城中有内应为鞑子开门被克,大伙想想,前方兄弟们拼死血战,后方有人开门迎敌。”
“这仗怎么打?”
“本官原本也想或者先关着他们,夺了他们的兵权,在事后再上报朝廷。”
“可是,他们在堡中多年,上下关系通达,若是一不心,有人挺而走险,在大伙血战鞑子的时候,突然大开堡门。”
“沈辽大战的惨剧又要在我们徐大堡重演。”
“就算各位兄弟拼死敢战,恐怕也要全军覆没。”
“我丁毅不怕死,孤家寡人一个,可是兄弟们拖儿带口,总有亲人吧。”
“为了大伙的亲人家人,本官只能狠下毒手。”
“所有的事情,本官一个人扛,将来大伙觉的本官做错了,可以随时上报朝廷,让朝廷拿我治罪,我也认命了。”
丁毅说着说着,又有点哽咽,眼睛儿通红。
“丁大人。”徐威扑通一声,当场跪下,眼睛儿通红,堂堂男子汉,眼泪都要流出来。
他抽泣着道:“刚才徐威无礼,请大人责罚。”他刚才破口大骂丁毅,知道自己原来误会了。
扑通扑通,对着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
其余杜如海等人和几个总旗,杨永等人也纷纷跪下,齐声道:“愿随大人,拼死血战。”
钟镇奴嗖的扑出长刀,扑哧一刀把身后一张凳子砍成两断,厉声道:“今天的事,谁敢说出去,老子杀他全家。”
丁毅不动声色看了眼赵大山。
赵大山猛的抵头:“啊呀,周大人,您还没死透啊。”
钟镇奴脸色微变,大步上前:“老子来。”
扑哧,一刀砍在周勇已经死透的身上。
“杀。”徐威等人纷纷起身,拔刀。
原本地上这些人都死的透了,结果又被他们轮砍了一遍。
清理过后,大厅里活着的人,都算是丁毅的自己人了。
此时大厅里共有丁毅,阮文龙,百户徐威,杜如海,钟镇奴,另一个堡的总旗郭杰,总旗张经,总旗许必成,总旗严雄,小旗杨永,军士宋飞,赵大山,魏继业,李忠义,肖永秋,陈有富,姚新汉,另有一起和丁毅杀多格时的军汉何良武,(马跃有伤不在现场),张成的家丁,丁石头,等20人。
张成原本有两队家丁,战死了一些,另有几个刚被派出骑马往宁远报捷报,外面还有四个在守着张成。
眼下几乎是堡里所有愿意跟着丁毅死战的人,和中下层军官。
大伙这会都看着丁毅,等他的吩咐。
丁毅先问阮文龙:“堡里还有多少人?能拿刀枪的战兵有多少?”
阮文龙沉声道:“每天都有人跑过来,一个时辰前刚统计的,全堡上下有六百二十四人。”
“其中四十岁以下,十六岁以上,能拿刀枪的男子,有三百八十二人。”
张经脸色微变,这堡里人数破六百,但妇孺老弱太多了。
“徐总旗,周勇他们的心腹家丁,堡里还有多少?”丁毅又问。
“只有周勇有家丁,倒是不多,好像十个人吧。”周勇有一队家丁,其他的百户都没有家丁。
“那些人,可敢战?”丁毅再问。
“跟着他的,都是一群溜须拍马之辈。”徐威一脸不屑。
丁毅脸色一正:“徐总旗,你马上带队人马,把周勇的家丁和那些人的家人,统统控制起来,暂时关押在西侧的马房边上那几幢房子里,杜总旗,钟总旗,让你们信的过的兄弟,守好堡门。”
“诺。”三人大声道。
“那样的话,只有三百六十多人了。”阮文龙低声道。
张经又奇怪的看了眼丁毅,丁毅进来才多久,都知道西侧马房边上有几幢房子。
他一进堡恐怕就在打量整个堡内的地形构造了。
心中暗暗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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