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逃跑

  不到一年就折腾出这么多动静出来,据说我们厂的上级公司也注意到我了。其实我们厂的领导也希望我写个入党申请,我也写了,当然那还有一段时间,不可能我写个申请马上就走程序,那时我只能算入党积极分子,连预备党员都不算,但厂里有党员活动(当然不是组织生活),他们也有时会叫上我,在国有企业中,这个行政语言是明确的,他们看好我了!这时一条康庄大道展现在我面前,先是厂里做出点成绩,然后是上级公司,然后是总公司,熬个几十年进入市政府的圈子也不是没有可能,如果找个得力点的老丈人,说不定我还能爬得更快!我还真有这样的机会。

  那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很远了,在我外婆那条线上勉强能攀上亲戚,上大学时要坐火车,他家就在火车站不远,我去拜访过,工作后离得也不远,也经常去(现在想来,我这个远房舅舅是有他的想法的)。当时他在局长任上,他有个女儿,比我大一岁,还没谈朋友,也是大学生。我们还算聊得来,当然我没有那个非分的想法,也不是很了解我这个表姐。那天我舅舅打电话到我厂里,让我去吃晚饭。

  饭吃到一半,他老人家把话说开了,他说他观察我好久了,他想把他女儿许配给我。我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还说都不用我买房,他在市区还有套老公房(这个估计现在的小伙就只剩下羡慕嫉妒恨了!)。对于谈婚论嫁我是害怕的,他看我支支吾吾,找什么先创业后成家之类借口,生气了!直接要了我家电话给我母亲打电话。神奇的是,说了半天,我母亲硬是没听明白!当时我们母子俩估计是把他老人家气疯了!气氛一度及其尴尬,我就找了个借口溜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据说后来我母亲睡了一觉后回过神来了!我母亲的操作也匪夷所思,跑到我外婆家(也是我远房舅舅的老家),把这事弄得路人皆知后竟然没采取任何措施。你说人家都打电话到家里了,怎么地也得去串个门,走个亲戚吧?

  我二舅也没采取任何措施,他估计在想,女方都上门提亲了!这事还有的跑?他要关心的是:将来随多少礼?毕竟在他眼里,那是高攀不起的大官。所以后来来出席我的婚礼时一脸的懵圈,这,这,这就是他女儿?

  我吗,自从这事以后,再也没敢去我舅舅家。

  我在这个城市的另外几个同学,也有个女的,长得也挺漂亮的。他们的工作都是我联系的,刚来到这个城市,她就病了,我就担负起了照顾她的责任,她好像也接受了我的照顾。按常理,如果当时我和她都没谈朋友,我们俩走到一起是大概率的事,事实上她多次暗示,我就是装聋作哑!她以为我不喜欢她,可我是真的不敢谈朋友。后来她结婚了,我也去参加了她的婚礼。就在她的婚礼上我又经历了一次考验。

  那是他们公司的老总,就在酒席上,他召集了公司的几乎所有领导,和我谈让我上他们公司工作的事。他们想让我去他们公司去当车间主任,说只要我同意,明天就可以走马上任,工作关系他们去搞,不用我操心。他们疯了吗?我才毕业不到一年,一下就进了厂级领导班子,这是开玩笑的事吗,我以后怎么跟的几个同学相处?说实在他们背后到底是怎么考量的,我真的不清楚。我没答应,脑袋也是一片空白,这个原因我以后会交代解释。但和他们公司领导的交集我得从我找工作开始。

  我们快毕业了,我说过,那年是我们毕业生第一年自主择业,我们也是一头雾水,怎么找工作啊?老师没教过啊!还好图书馆有一本化工企业的通讯录,我就在目前的这个城市地区找了很多家寄了求职信。没想到有几家回信了,正好利用寒假去面试,我真正相中的是市区的一家企业,准确地说是人家看中了我,但这毕竟是找工作不是找老婆,郊县那家我也去了,那厂比较大,他们也看中我了!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个念头,我就说你们还要其他学生吗?那个书记竟然很高兴,问我我们学校有那些专业,他告诉我想要的专业,我们学校还真有。他让我等一会,他们商量一下,我就在那里多住了一晚,第二天他还真告诉我,他们要四个,还拜托我回学校帮忙联系一下,尽快给个回复。我兴奋极了!

  回到学校,我就开始张罗这事,其他也没什么可说的,只是我好像进入了状态,觉得自己是在为他们厂选人。按常理我应该把这个机会让给我最近的人,但我却在选,这多少让我的同寝室的对我有意见。我不是为利,后来有老师找我,意思是给我一笔钱,让我把名额让给他,他跟对方谈,我不用负其他责任,我也没答应。也就是说我找了几个我并不熟悉的人,只是在后来的交往中慢慢熟悉起来的。反正人是选好了,一共四个。接下来就是和对方谈的事,不是我们愿意去,他们可以要那么简单,我们有工作关系,还有户口都要弄好,当时进这个城市是有指标的。双方达成意愿这没什么问题,就是怎么操作的事。

  我们当时为了省钱,我们商量好由我负责和对方统一联系,这是对的,后来我们的材料邮寄,长途电话这些费用有五百多,如果单个联系他们四个人得两千多。平时有问题了,他们就到我的实验室开会,然后我和厂家沟通。我和他们老总的交集就是这样开始的。光长途电话就打了好几百,和他们老总谈恋爱也就这样吧!

  我们找工作没经验,同样他们招人也没经验,那年是双向选择,以前他们要毕业生就只有向上级打报告,最后有没有人来报到上班就看天意,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操作。可我好像以前在政府部门上过班似的,那些个工作流程,我连猜带蒙加打听请教,居然还弄得差不多!最后他们的老总好像是我在指导他工作,小徐,下一步该怎么弄?邪门了!我也会来事,居然在他们给上级的申请报告上建议写上这样煽情的语句:我们公司技术干部青黄不接,工厂管理难以为继。把那老头乐的,这话好!

  他对我没到他们厂上班,也表示了惋惜,可能在和我的这番合作中,我给他留下了个好印象吧。他也一直在关心我的近况,一直在和我同学打听我的事。用我同学的话来讲,老纪没把你弄到我们厂,简直是他的终身遗憾。他可能真的欣赏我,在得知我在厂里遭到排挤,就更坚定了他的想法。于是才有了我同学婚宴上的那一幕,面对他们的真诚邀请,我落慌而逃!我不知道为什么,我当时很难受。

  看来只能从我的学生时代说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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