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黑了下来。
朱正阳独自撑伞走在路上,雨水哗啦啦的打在伞上。
此时的天气正符合他郁闷的心情,今天安哲民并没有说服他,他还是怀疑安哲民就是凶手。
吱~
身后刹车声响起,朱正阳没有回头看。
申慧娜停好车撑伞追了过来,责怪道:“电话怎么关机了啊!”
见朱正阳没有说话,申慧娜继续问道:“朱律师,你怎么了?”
“案子可能会输!”
朱正阳深吸一口气,没有看她。
申慧娜跟着他的脚步,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啊?”
“今天李秉国跟我说,监控录像录到了别人!”
申慧娜继续道:“我们只要确认一下,完全可以胜诉!”
朱正阳回道:“检察官为什么要隐瞒?”
“如果他们想帮安哲民的话,就更没理由隐瞒了。”
“你知道吗......安哲民是‘恩平少女被杀案’的嫌疑人!”
“我一开始就说这个案子有点奇怪。”听到朱正阳的话,申慧娜叹了口气,问道:“接下来怎么办呢?”
“就这么放弃吗?”
朱正阳的语气有些丧,“还能怎么办呢?”
“谁知道李秉国有没有耍什么手段!”申慧娜咬牙切齿道:“不是说没有拍到安哲民吗?”
“所以说,我们更需要监控录像了啊!”
她始终对监控录像的事念念不忘。
“今天就到这里为止吧。”
朱正阳淡淡看了她一眼,“等我联系你。”
申慧娜不服,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朱正阳摆摆手打断。
随后他将手插进口袋,也不管身后的申慧娜,撑着伞径直离开。
......
狎鸥亭洞的一间酒吧,权泰宇双手插兜东张西望,终于在一个开放式的包间看到了朱正阳。
这是一家清吧,没有吵闹的音乐,只有三三两两的人们聚在一块喝酒聊天。
朱正阳半躺在沙发上,脸上浮现酒后的红晕。
他扶着额头满脸的心事,西装外套的纽扣被解开,皱皱巴巴的,一看就是在这里躺了很久。
权泰宇走到他对面坐下,先是伸头确认了一下他的状态,然后拿起桌子上已经见底的麦卡伦苏格兰威士忌,皱眉道:“莫呀!”
“叫我过来,自己却喝这么多?”
说完,他拿起一个空杯将剩余的酒都倒进杯子里。
朱正阳躺在沙发上,扶额看着他,说道:“当律师真没劲!”
“唉~”
权泰宇放下酒杯,问道:“又怎么了?”
朱正阳揉揉眼睛坐起身体,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这次这个案子,我能完好的做到最后吗?”
他现在不止对安哲民没了信心,对自己也没有信心了。
“真是的......”
权泰宇笑了一下,他知道朱正阳现在状态不对。
于是他盯着朱正阳的眼睛,认真道:“朱正阳律师,我说一句话行吗?”
“嗯?”
朱正阳眯着眼睛。
“我啊!”
权泰宇伸出一根食指摇了摇,“一次都没想过......你会输!”
“嘁~”
朱正阳笑了笑,拿起面前的酒杯跟权泰宇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朱正阳指着桌子上的一张照片说道:
“现在看着这张照片,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那时的他们这么幸福......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照片上的安哲民和徐正涵依偎在一起,两人脸色带着幸福的微笑,背景是那个硕大的水坝。
朱正阳今天见过安哲民,将这张照片带了出来。
权泰宇拿起照片看了一会,感慨道:“谁说不是呢。”
朱正阳喃喃道:“安哲民要真的是犯人,该怎么办啊......”
“你真的在怀疑安哲民?”
“是。”
朱正阳趴在桌子上,眯着眼像是半醉半醒的状态,“至少有一点可以确定,警察见过徐正涵,还很有可能跟她说过她丈夫是杀人犯......”
“她不相信,警察就逼着她配合调查......”
“你说,她作为妻子是什么心情呢?”
权泰宇看着照片冷笑一声,说道:“肯定觉得挺肮脏的呗。”
......
11月18日早上八点。
权泰宇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
他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是陌生号码,于是将手机仍在一边继续睡觉。
可不断响着的铃声让他始终无法入眠。
“呀一西!”
权泰宇骂了一声,拿过手机接通。
“您好,这里是权泰宇......”
“呀!就是你这个混蛋撞到我孙子了吗?”
电话刚接通,对面就传来一个男人的怒骂声。
“莫?”
权泰宇一脸懵逼,昨晚虽然喝了不少酒,但他没开车啊!
“西吧!你这个混蛋!”
对面继续骂道:“你还不想承认?”
“7月31号晚上......”
这不是安哲民出事的那天吗?
听到这个日期,权泰宇瞬间来了精神,“您是......”
电话那头的人没好气道:
“呀一西!你前几天还来我店里给我留了名片,今天就忘了吗?”
“噢!您是那个大叔......”
“不要再啰嗦了!我现在在春川国立医院,你赶快过来!”
“是是是!我现在就赶过去!”
权泰宇双手捧着电话,态度不要太好。
挂断电话,权泰宇感慨道:“呀......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如果这个老人可以证明当晚安哲民撞到了他的孙子,那不在场证明就成立了!
安哲民可以很轻松的脱身。
权泰宇立刻给朱正阳打去电话,朱正阳知道缘由后也是兴奋不已,让他立刻赶过去问清楚,重要的是要请那个老人出庭作证。
权泰宇应是,快速穿好衣服向春川赶去。
他到达春川国立医院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半,按老人电话里给的病房号,权泰宇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那个......我就是给您打电话的人。”
权泰宇站在病房门口敲了敲门,看到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坐在病床边,开口说道。
“你准备怎么赔偿啊!”
老人站起身,指着病床上的男孩道:“给我孙子的退弄成这样,你打算怎么赔偿!”
权泰宇没有接话,笑着给老人递上手里的营养品。
老人看到他脸上的笑容,不满道:“你还笑?”
说着,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接着埋怨道:“把好好的一个人撞成这样,你还笑得出来?”
权泰宇立刻收了笑容,安抚道:“那个......您先冷静一下。”
“具体的情况您应该先跟我说一下,我才知道该怎么赔偿您啊!”
老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条,问道:“你是车牌号49-7595的主人吧!”
“啊......哈哈!”
权泰宇打了个哈哈,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而是反问道:“请问,您还记得当时是几点吗?”
“一点半!”
老人情绪激动道:“凌晨一点半!我记得非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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