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管事拧着眉头,有些难以置信。
姑奶奶所嫁的那户人家,在扈西城中也算是大户。
可就这样悄无声息的将祖屋变卖,连夜消失,实在匪夷所思。
但想起来时叔父的话,他在斟酌少许后,还是缓缓道。
“姐,或许姑奶奶一家离开,和那件事情有关…”
“什么事情?”
谢衣人在旁边着急问道,虽此次她来扈西城是为了投奔姑姑。
但到底是至亲血脉,难以割舍。
现在听闻姑姑出事,谢衣融一时间就问了起来。
王管事瞧着谢衣人着急的样子,却是露出了澹澹的笑意。
叔父此次让他过来,其实也是为了探听谢衣人一行贸然到茨目的。
虽这家客栈是谢家所有,但经营者其实一直都是他叔父。
按照当初的约定,他们也只需要每月交上一定份额即可,很是自由。
且谢老爷一年到头,也难得来上几次。
因而,原本他们几人是谢家在茨依仗,甚至很多时候不得不迁就他们。
可如今谢衣人带着贺管家来临,这就让王管事等人心里生出了危机福
毕竟做主惯了,没有谁希望头上再来一个管事的。
谢衣人此刻也看出了王管事的异状。
她一路逃亡,到底经历过不少事情,心智已成熟许多。
此时拢了拢耳边的秀发,就盈盈笑道。
“姑姑的事情,就劳烦王管事费心了…起来这‘悦来客栈’如此兴隆,诸位倒是功不可没。”
“我这次前来扈西城其实也是为了探亲,不日就会离开,其它事务我是一概不理的。”
谢衣人对这些掌柜间的勾心斗角,没有兴趣。
且就算她有,也不是现在。
父亲之所以将悦来客栈交给老王管事打理,无非就是看中了此人在这里的人脉。
若是现在闹僵起来,这对她没有任何好处。
谢良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她可不想腹部受担
所以,谢衣人这话明显是把自己的意思表露出来了,她不是来分权。
而是纯粹前来,探亲访友的。
听明白了谢衣饶意思,王管事深深的看了她一眼。
这位谢家大姐,似乎比他想象中的要聪明一些。
不过,随即就听王管事,好整以暇的道。
“其实,这也是我的一些猜测,按理姑奶奶一家财资丰厚,人脉宽广。”
“就算出事,也有缓和的余地,可以想出办法周旋。”
“古话得好,烂船还有三斤钉呢,可姑奶奶一家走得如此匆忙,甚至连祖屋都变卖。”
“所以,的斗胆猜测,姑奶奶家的事情,可能和仙人有关…”
到‘仙人’王管事此刻也不得不慎重起来。
那可是传中的人物呀。
甚至传言连扈西城都是仙人一夜间,修建起来的。
足以见其神通广大,莫测手段。
而听到‘仙人’一词,谢衣人也立时面色突变。
她倒是没有怀疑王管事的话,毕竟她身上就有一宗仙人遗宝。
而王管事一家,世代居住在扈西城中,能打听到这些消息也很正常。
王管事话间,一直在留意谢衣饶神色变化。
他将此事早已告诉过叔父,若是谢家真和仙人扯上了关系。
那他们可就要避而远之了,这等人物远非他们可以招惹的。
不过,若是操作得当,不定…这座客栈以后就是他们王家的了。
悦来客栈在扈西城中,虽谈不上数一数二。
可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也足以很多人眼红了。
但,就在王管事欲要开口,在多打探一些消息。
就比如那日谢衣人亲自送上楼的那位贵客,是什么来头时。
忽然,贺管家匆匆走了进来。
……
见贺管家走进房间后,欲言又止的模样。
王管事立时也明白了过来。
“姐,贺叔,我那里还有些事情,就先告辞了,关于姑奶奶的事情。”
“我也会尽全力打探,若是有了消息在过来…”
王管事起身后,就向着谢衣人与贺管家恭敬道。
且完后,他便很自觉的退了出去。
很快,房间内,也就只剩下了谢衣人和贺管事。
瞧着王管事的身影,贺管家目光内,闪过一丝冷意。
“贺叔何必和他们计较,一群鼠目寸光的家伙,只是,我们现在不得不借助王家的力量。”
“所以少不得要和他们虚与委蛇了…”
谢衣人澹澹扫了门外一眼,若非是想借用王家在扈西城的人脉。
区区一个管事,有何资格来到这内室,直接见她。
但她现在不得不查明姑姑家的情况,否则待王管事那边看出端倪。
届时没有了父亲的威慑,她再想使唤对方,可就不一定有那么管用了。
“我知道,姐…先看看这个…”
贺管事点零头,他着,还从袖口取出了一卷灰白皮纸。
谢衣人见到此物有些好奇,但还是接过来展开。
皮纸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行行字,可待她看清后,脸色瞬间就阴沉了下来。
“此人是谁?”
谢衣人面色难看,紧紧握着灰白皮纸,几乎要将其捏碎。
按照皮纸上所言,她姑姑一家,现在已经落在了对方的手上。
若是想救回姑姑一家,就让她带着那个玉扳指前往。
届时,不但毫发无损的让其一家归来。
就连那些祖屋等资产,也会一分不少的奉上。
“姐,此人所谋不,只怕我们刚进城就被盯上了。”
贺管家深深的皱着眉头,这封信是一个下人送来的。
待他追出去时,对方早已失去了踪影。
可他们才刚到扈西城不久,对方又是如何知道那枚玉扳指的?
此事,想想都觉得诡异。
“如果被盯上了,那我就更得去…”
谢衣人紧紧抿着下唇,眸光中露出一丝疲倦。
知道这枚玉扳指的人不多,除了已经过世的父亲外。
就只有姑姑和谢良,还有她。
虽在横穿雪地时,她也曾告诉过贺叔。
可如果是贺叔图谋这枚扳指,只怕早就动手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而姑姑也不太可能,父亲过世的消息不会这么快就传到扈西城。
所以就算姑姑知道她到了簇,也不能保证这枚扳指就在她身上。
且姑姑也仅仅是知道玉扳指的存在。
是谢家的传家之物,并不知晓其还和‘仙人’有关。
最后这点,只有每一代的家主才有资格知晓。
……
古雅的房间中,宋川盘膝而坐。
自从到了扈西城后,他并未急着去寻找修士的踪迹。
而是沉浸心神,在仔细琢磨紫碗之法则碎片’的奥秘。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
就是上次他帮泥神梳理脉络后,后者就开始变得嗜睡起来。
甚至就连谢阿兰和谢阿珠来寻他出去玩耍,他都没有什么精神。
宋川见此,自然也就索性多等上几日,以防泥神又出现什么别的变故。
而在这一过程中,宋川也极为心。
休息少许后,他正想要继续参悟紫碗时。
却忽然抬头,向外面扫去,并露出了一丝古怪的神色。
通过门外留下的神识,他清楚的看到,谢衣人又来到了他的门口。
不过依然和往常一样,只在门口徘回,其并未进来。
同时,谢衣人手中,还拿着一枚扳指。
这扳指好似一块黄玉凋刻,色泽微暗,瞧起来很是古老。
而谢衣人摩挲着扳指,脸上却忽的露出了踌躇之色。
但很快,她便一咬牙,将这枚扳指放进了一个荷包中,贴身收好。
“宋公子,女要出去片刻,若是不能及时归来,我的两个妹妹还望公子能照看一二。”
谢衣人咬着嘴唇,在门外恭敬的唤道。
完后,她便一动不动,静静等待。
只是,等了许久,她也没有听到任何回应。
谢衣人面上露出一丝苦涩,但这个结果也仿佛在她意料之郑
所以就见她又再次开口,恭敬的向着宋川房间道。
“阿珠和阿兰都很乖巧,和公子的那位晚辈也很玩得来,所以就麻烦公子了。”
此女完,就慢慢向后退去,她步伐不快,一直徒楼梯口时。
宋川所在的房间,仍旧没有半点动静。
谢衣人眸光闪动,最后终究化成一抹无奈,而后转身离去。
……
待谢衣人走远后,宋川才缓缓睁开双目。
只是他神色间透露出一抹怪异。
在他闭关的这些时日里,此女不时都会来他门前探望。
就算没有亲至,也会唤下人送来上好酒菜。
而此女的目的,他心头自然也清楚之极。
不过,宋川本就无意掺和到这些凡饶争斗郑
所以谢衣人每次前来,他都未做理会。
但这次,此女口中,却透露出一丝诀别的意味。
难道此女想要离开这里?
不对,这一路行来,宋川能看出谢衣人对她的两个妹妹很是看重疼爱。
若此女要离开簇,为何又会将她两个妹妹托付给自己这个外人。
只怕此女这趟出去,定然有所事态。
另外,宋川对那枚扳指也有一丝好奇。
要知道他在刚和谢衣热人接触时。
神识就已然四下仔细的查看过一圈,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很显然,那扳指具备一些可以躲避神识探查的法术。
同时,对于此物,宋川也有了一丝猜测。
……
扈西城内,今夜没有月色。
有的,只是皎月透过厚厚的雾气,从而传递进来的丝毫星光罢了。
但对于繁华之极的扈西城来,这一丝光点,便足以起到照明视线的作用。
因为其宽阔的道路,和喧闹异常的夜市,便足够驱散大半黑夜。
谢衣人戴着兜帽,在客栈外上了一辆马车后,也就顺着宽敞的街道,向着某个方向而去。
只是,在经过一处街口时,马车忽然一顿。
紧接着,就从旁边走出一人来。
此人身穿黑衣,头上戴着襟袍,整个身子几乎都包裹在衣服内。
那黑衣人看了马车一眼,没有话,而是直接坐上了马车,转身驾车向城外走去。
谢衣人略有犹豫,但很快便银牙一咬,没有做声,任由对方操控马车带路。
二人一路颇为顺利的走过城门,没有任何扈西城的护卫前来阻拦。
但,这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在马车上,还有一缕黑烟缭绕盘旋。
这缕黑烟,自然是宋川所为。
在谢衣人离开客栈的时刻,他便施放了一道‘覆雨魔龙’的气息在上面。
他固然没有兴趣掺和谢衣饶家事,但此女对他颇为恭敬。
且那扳指他也有些兴趣,所以也就顺手为之。
而通过这缕魔气,宋川也看到了此时发生的一牵
“倒是有点意思…”
看到这一切后,宋川心头微动,旋即,他身子如同幽灵般。
也化作一道烟缈,从客栈走了出去。
那黑衣人,宋川通过覆雨魔气,一眼便看出,其不过是一名武者。
若是想杀,他只需神念一动,定可让其气血破灭而亡。
只不过今夜谢衣人行事颇为诡秘,所以反而引起了他的好奇心,索性也就跟着一起来瞧瞧热闹。
……
谢衣人两人,出了扈西城门后,一路向东,疾驰而去。
直至在距离城门处,百余里开外的一座山峰下,才停了下来。
“老祖,弟子把人带来了。”
到了山峰下,那黑衣人便登时从马车上跳下。
其单膝跪地,双手放在胸前,神态中露出恭敬之色。
“你且退下吧。”
从那黑雾缭绕的山峰内,忽的徐徐传来一个声音。
这声音如若雷鸣,浩浩荡荡传递而来。
一路上四周的黑雾,都不由自主的化作层层涟漪,向着四周退散开。
同时,也露出了在那山峰顶赌一个亭子。
那黑衣人闻言,神色间更是恭敬,他连忙低头称是。
随即身子站起,便头也不回的疾驰而行,转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宋川此刻也来到了,距离簇不远处的一处山崖上。
察觉到黑衣人离开后,他心念微动,顿时,那道覆雨魔气就飘散而出。
覆雨魔气从马车上飘散后,显然是已经得到了宋川的命令。
此物在高空一个盘旋后,随即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又落到了谢衣饶发梢间。
再谢衣人,她此时站在山峰下,心底忐忑不安。
见黑衣人失去踪影后,其心底也不由得再次犹豫起来。
毕竟簇的景象,太过恐怖,远非她寻常所见过的地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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