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蝉鸣夏筵

  旭日东升,属于夏天的气息终于降临于人间大地。天蒙蒙亮时,男人和爷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爹,你干嘛?天才刚亮,这么早叫我起来干嘛?”男子睡眼惺忪地望着眼前老当益壮的老头。

  “走,跟我一起去钓鱼。下午给我的宝贝孙子加餐。”老头子慢慢下楼收拾着渔具。

  “有这个必要吗?想吃鱼,我去买就是了,费怎么劲啊?”被打扰睡眠的男子有些不满。

  “让你走,你就跟着我走。”老头子也有些不满望着儿子。

  “要不让羊羊也一同下来吧?我也顺便跟他培养培养感情。”男人眼里冒着不怀好意的眼光。

  “儿子,有些事情是需要时间去治愈着,有时候太急了,反而达不到效果。而且他跟朋友有约,没有时间。”老头看不到男子的不怀好意,自顾自地一味说教。

  男人无话可说,便蹲了下来,默默地陪着老头子收拾着渔具。

  “爹,有纸吗?”男人突然问道。男子的手臂上被划破了,一道如闪电似的伤疤正滋滋地冒血。而作恶的鱼钩躺在地上,仿佛无事发生。

  “你小子怎么这么不小心?等着,我去给你拿药箱。”老头子心疼地看着这一切,便快速起身去拿药箱了。

  男人只是先将手上的血甩了甩,便若无其事地坐在地上收拾着渔具。

  老头子踉踉跄跄地抱着药箱跑了过来。先给男人消毒,再慢慢撒粉敷药,最后包扎时笨拙地扎了个蝴蝶结。

  “你也老大不小了,实在孤独,要不再找一个吧?”老头子望着孤寡的儿子,仿佛穿过了儿子长长的一生,最后只见到一个孤独的骨灰盒放在一个轮椅上。

  “不用了,现在的我感觉挺幸福的。要是再找一个女的,羊羊不得恨死我啊。”男人笑了笑,笑得既孤独也凄凉。笑着笑着,仿佛又想起了什么,随后又低头继续弄渔具。

  良久,终于收拾好了渔具。两个人没有再说什么,只是非常默契地一前一后着相继出门,走向门前那片池塘。

  我站在阳台前,望着远走两人的背影,仿佛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着。感觉实在无聊便回去了。

  再度躺在被窝里,时间滴答滴答地慢慢过去了。

  一束阳光射进了屋内,随之而来着是一阵呼唤。仿佛给勇士报信的飞鸽。

  “羊羊,别睡了!再睡变成猪了。”阿城肆无忌惮叫骂着。

  “滨洋,别睡了,再睡真着变成猪了。而且太阳晒屁股了。”韫照也一并叫骂着。

  池塘边的男人正专心钓着鱼,听到叫骂声,不由自主地皱了皱眉头。“孩子性格野,不打紧,不打紧。你小时候比他们还野呢。”老头子见此一幕,便笑着对男人说道。

  听到阿城和韫照的声音,即使被窝里再舒服,我也得离开了。速速打理好自己。窗外的世界正等待着我去征服。

  快速下楼和阿城,韫照相见,两个好友的脸上洋溢着笑容。三个人再重复上次的动作,拼了个六角星。

  “那这就出发?”阿城看着我和韫照。

  “出发!”三人心有灵犀喊着一致的囗号。

  行至门前池塘前,看着那个男人和爷爷还像石头一样坐着垂钓。

  “那我出去了。”看似询问的背后,我的脚已往前迈。

  “早点回来!”那个男人连回头也没有,突然出声道。像在安静的森林里,一条毒蛇突然出现咬了行人一囗。

  我不置可否地往前走。空气的窒息感令韫照和阿城连忙跟上。

  看着我们走远,老头子才默默出声道,“小子!你看那女娃作羊羊媳妇怎么样?”男人以为父亲又要严厉地训斥自己,却没想到已到耳顺之年的老爹这么不靠谱。

  “啊?羊羊喜欢的话,我没怎么意见。”男人规规矩矩地回答了这个问题。但实在有些应付敷衍。

  “嘿!我可是很看好呢。”老头沾沾自喜地说道。

  “爹,你鱼钩动了。”男人突然出声道。

  “哟呵,让我看看,别怕!没得跑的。”一脸兴奋的老头急忙看向那水面。可水面一如既往的死寂。一股愤怒涌上心头。“臭小子,敢骗你老爹。”老头子一脸的怒不可遏。而转头男人早已笑得人仰马翻。突然,平静的水面猛然搅动,属于男人的钩子上下跳动,随后,又回归了平静,回到了风轻云淡。旁边的两人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但气氛开始有些焦灼。

  “你,你小子,看你干得什么好事!”老头子的怒气更上一层。

  “我也没想到啊。”男子懊恼地看着这一切。

  气氛很快回归平静,二人的眼神死死地盯着小小的池塘。仿佛能看出怎么似得。

  ………

  我和阿城,韫照收集到了长木棍,铁丝,和透明袋子制成了简易的捕蝉器。

  蝉鸣一夏,匆匆过往。阿城熟练地摘了好几只蝉。

  “韫照,羊羊,你们知道吗?母蝉会叫,而公蝉不会叫。”随后便狠狠地掐了下蝉,蝉紧接地便促不及防地叫了一声,这一声仿佛叫醒了整个夏天,附近其他的蝉也跟它一起鸣叫。而随之还有各种蝴蝶翩翩起舞。我们三人惊喜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我恍惚间看着韫照和阿城,时间这一秒停止了移动,蝉鸣夏筳,我看着阿城,阿城手中拿着蝉,头却弯着看向韫照,韫照则惊喜地看着万蝉鸣叫,这一幕美得像一幅梵高的油画。

  如果可以,就让时间停在这时吧!眼泪莫名其妙地滴落了下来。

  “哈,这只蝉,母的”阿城开心地看着心中的蝉。

  “你还挺了解的吗?”韫照欣喜看着阿城。

  刚才还在鸣叫的蝉么,突然停止了。此时的它们仿佛一支肃穆的帝国军队。随后,在我们周围居然进行液体攻击。

  “阿城,它们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怎么还会撒尿啊?”韫照一脸委屈。而此时的我们三人已经开始跑路了。

  “哈哈哈,一衰烟雨任平生,快点跑!韫照,羊羊。”阿城跑在最前面,回头嘲笑着落败者。

  “你这时还在贫呢。”愤愤不平的我也欲哭无泪了。

  此时的村落,一群蝉追着三个小孩,三个小孩的脚步遍及了整个村落,落败者的声音充斥了整个村落的任何角落。后来,每谈及夏天,村子的人定要谈及那三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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