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暑期来临

  今天是课程的最后一天,徐老师站在讲台上。喋喋不休地说着关于暑假的安全警示。年年都是关于不要下河泳游,不要乱跑。临了,还要重重地敲下桌子。

  “下学期,我不希望班上少一个人听我讲课,毕竟我的课讲得这么好。”说完,便看了眼时间,提了提眼镜,随后便自顾自地走了。走到了走廊,突然提速跑了起来,嘴里嚷嚷着《海贼王》更新了!

  “阿城,我发现徐老师也挺不着调的,挺不正经的。”看着远走的徐老师,我暗暗感慨。

  “可不是么,上次,我出车祸,他握着我的手,让我好好保养手,可我受伤的是腿啊。”阿城一脸无奈地说道。

  自从阿城上次出车祸,腿脚便有些不方便。

  “羊羊,你暑假打算怎么过?整整有两个月,不得玩疯喽。”对于暑假时光的期待,阿城早已等待许久。

  “我不知道唉,而且还有这么多暑假作业,这两个月也不好过。”一想到还有暑假作业,苦闷在心里,又散发不出去。

  “暑假作业?什么暑假作业?不做暑假作业是传统,徐老师都没有强调暑假作业,只要我们能活着回学校,他就很开心了。”阿城一幅老谋深算,实在与平常的老实很不对称。

  “你是不是就没有写过暑假作业?”看着阿城,我暗骂自己是个傻瓜。

  “对呀,从来不写。”骄傲傍身的阿城怀有一丝的小得意。

  “所以,我们暑假到底要干什么呢?”不再纠结某个问题,是友情的润滑剂。

  “羊羊,你平常无聊的时候都在干什么?”

  “看书,跟爷爷下棋,在池塘钓鱼,一个人坐着发呆,坐在秋千上发呆,躺在床上发呆。”我如实回答。

  阿城一脸惊奇地看着我,“羊羊,你不怕得少年痴呆吗?这么喜欢发呆。”阿城大眼瞪着小眼的我。

  “你们俩在聊什么呢?”韫照一脸好奇地围了过来。

  “韫照,你暑假喜欢干什么啊?”看到韫照来了,阿城兴奋地问道。

  “看书,看电视,和姐姐玩芭比娃娃,睡觉。”韫照也如实回答。

  “你不发呆吗?”阿城疑惑地问道。

  “啊?偶尔发呆。”韫照无法理解阿城为什么这么问。

  “所以,你暑假准备什么过?”韫照和我一同发问。

  “我不发呆,我比较野一点,上树摘芒果,下河抓鱼虾,偶尔捕捕蝉。”阿城真诚地笑着说。

  “带我一个!”

  “那也带我一个!”

  三人手搭着手,拼成六角星。许诺着美好的暑期能带来快乐。

  放假的喜悦席卷了整个校园,学校一时间人走楼空,好不凄凉。

  爷爷也早已在校门外等候多时,戴着草帽,噙着卷烟,吟着红脸的关公……眼珠子一直转啊转,还是没等来,自己的宝贝孙子。

  “爷爷,我在这呢。”看着等候多时的爷爷,汗水顺着草帽绳滴落了下来。

  “哈哈哈,宝贝孙子,上车!上车!”老头拍了拍自行车的后座,随后又拂了拂尘土。

  “阿城,韫照,那我走了,再见了。”我慢慢回头看着阿城,韫照。随后便上了车。

  “羊羊,再见了,明天我去找你。别睡懒觉啊。”阿城笑了笑。

  “一路顺风啊。滨洋,明天见。”韫照慢慢说道。

  “明天都来家里做客,爷爷给你们做好吃的。”爷爷憨厚地笑着。

  ………

  不久之后,韫照的家人也来接她了。整个校外仿佛独留阿城在等待。

  “都走光了,那我也走吧。”阿城自言自语地说道,一个人便慢慢走了。可在坚强的外表下,腿脚早已不利索。

  夕阳下,阿城的影子被拉得很长,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踏着,影子取笑似着,模仿着他的丑态。

  而在同一个夕阳下,爷爷踏着自行车,我紧紧抱着他,爷爷便开玩笑地加快了速度。于是,我便抱得更紧。

  夕阳下,爷爷骑着自行车,载着我驰过了村囗的小桥,挤过了拥挤的人潮,略过了湍流不息的车辆,亦阅过了我小小的童年。不一会儿,终于到家了,一辆该死的奔驰停在了家门口。

  “那个人回来了?”不好的感觉慢慢笼罩在我的内心。

  “宝贝孙子,你不用太过紧张。他他只是有事回来一场,吃个饭就走了。”紧张的神色出现在老头子的脸上。

  “羊羊,你回来就进屋。我有事跟你谈。”门囗微张,一个男人站在门囗,冷漠肃穆地对着门外的我说道。

  “又有什么事?”

  “怎么跟我说话的,我是你爹!进门!”门内的男子说完便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怎么说话呢?你爹还站着呢。”老头对着门内的男子喊道。“宝贝孙子,有什么事,咱先进门再说,好吗?”老头子祈求地看着我。

  “你,连你也向着他。父子一个德性!”委屈的泪水突然便破眶而出。

  “宝贝孙子,没有,真没有。这天色已晚,进屋吃晚饭么。”老头夹在两头,进退不是人。

  “进去就进去!”摸着门把手,颤颤巍巍地慢慢推开了。

  门内客厅,奶奶与男子正泡着茶。

  “妈,羊羊,在家乖不乖啊?”此时,男子早已扫去怒气,一幅孝子模样地敬茶。

  “羊羊比你小时候乖多了。羊羊多懂事啊。懂得帮我洗碗,扫地,你小时候连吃个饭都得送到嘴边……”奶奶喋喋不休地说着。

  而面前的男子则一脸骄傲地慢慢倾听。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功劳,然而这一切确实是他的“功劳”。

  众人坐在一起慢慢泡茶。谈谈今天,叨叨昨日,再遥想遥远的未来。

  “羊羊,上次听刘警长说你失踪了?”众人的气氛在这一瞬间直下零点。

  “是。”我不紧不慢地慢慢地回答着。

  “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人家多少时间?你小子能不能让人省点心。”男子说完,便握着茶杯,慢慢抿着茶。

  “对,我不让人省心,我从一出生就不让人省心。这些真是让你好生费心了。”

  “你再说一遍。”茶杯好像快要承受不住男子的力量,发出一声闷响。

  “你干嘛?老小子,你想造反啊?”爷爷也在这时怒目而视。

  “你们干什么呢?都是一家人,成什么样子了?”奶奶痛心疾首地说道。

  “你们就是太疼他了,他才这么叛逆!这次,我回来就是要带他回去。待在这,以后和不三不四的人学坏了怎么办?”男子放下了茶杯,缓缓说道。

  “走不走,这件事由羊羊自己决定。我们都没有资格插手。”爷爷缓缓说道。

  “爹,我带他走,为了他可以受到更好的教育,以后好上好的高中与大学。现在这样子,以后成什么东西?”

  “你自己又是什么东西?羊羊本来没事的,你一来就这样,你应该好好反思如何修理二者的关系。而不是想的将他带走。而且你再这样闹,很不利于家庭和谐。知道吗?”老头子沏了一口茶。

  “这老头子,什么时候说话这么有水平了?”坐在一旁的我,心里为老头子加油。

  男人想了想,揉了揉头。“那这件事,以后再谈,等羊羊到了初中,我一定要带走。”男子作出最后的让步。

  “等到那时候再说。”延缓时间战术。在老头子这使用地惟妙惟肖。

  “大家,来吃饭吧。”奶奶手执着饭勺对着众人说道。

  坐在餐桌上,犹如万家灯火通明的每个人家,此时的气氛温馨至极。

  我的饭碗又一次被肉给填满,而我只能照单全收。

  “爹妈别这样惯着他,让他自己夹。”说完了,男子自己却自顾自地夹了一块番茄放在我的碗。

  我的筷子则快速地将番茄夹给了爷爷。

  “小孩子不能只吃肉,不吃菜,知道吗?混帐东西!”男子的脸色此时终于变得极端愤怒。被自己的儿子拂了意终于使他之前愤怒达到了顶点。

  “你干嘛?臭小子坐下!我让你坐下!”爷爷也一同跟着发怒。

  碍于自己父亲威严,男子还是坐了下来。

  “你小子不知道羊羊对番茄过敏吗?混帐东西!”爷爷怒不可遏地说道。

  此时男子的脸色仿佛跳进了北冰洋的中心。

  “羊羊,他,他也对番茄过敏啊?”男子眼神无神地望着我。好像被什么回忆刺激到了一样。半晌,才缓缓起身。

  “对不起啊。”男子对着我说道,仍自顾自地夹了块鸡肉给我。

  “羊羊,这孩子最喜欢吃鸡肉了。打小若吃不下怎么东西,拿个鸡腿保定好使!”奶奶笑地看着我。

  我只能默默地扒饭,这一次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你自己也吃点吧,最近有点消瘦了。”爷爷夹了一块鸡肉放在男子的碗里。我知道你打小也喜欢吃鸡肉,羊羊这点随你。”老头后半句压低着说道。

  “是么,羊羊喜欢吃鸡肉呀。那我下次我买几只回来啊。”男子笑地说着,手上的动作丝毫不敢放松。一碗饭很快就见底,随后又填了一碗。

  “不用了,你妈在池塘养了几只,自己养着,自己吃着也放心。”爷爷也一同笑着。气氛慢慢暖和,犹如有暖气加持,温馨在一刻达到了顶峰。晚饭也在这种气氛进行到了结束。

  乡下的夜晚,人们早早便关了灯睡去了。

  门外的秋千却坐着一个男子,他双手抚面,望着月亮,好似想起了某个故人。对着地上的影子慢慢倾述着,“瑶瑶,孩子他长大了,他跟你一样,不喜欢吃番茄。而且,他的眼睛越来越漂亮,越来越像你。”二行清泪留了下来。

  “你说过,你会像影子一样,时刻陪伴着我和羊羊,让我们不要想念你。但我真的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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