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许走丢!

  “怎么了?你脸色有点难看,担心怎么呢?”阿城望着我慢慢说道。

  “没有。”不适感却油然而生。

  “挺傲娇的么,对了,你家在哪?”阿城的询问,将我从不适中救出。

  “等会就到了。”

  跨过了一条河,见到独立于世间纷扰的庭院。仿佛遗世独立,然又有许多色彩加身,似有人在神秘山谷中悄悄作画,后又惊艳世人。普通的水泥路直连至一古朴沉淀许久的玄门,屋内是有欧洲式的内饰,门内的庭院带着鲜明的中国山水风。屋子好宏阔,却宏阔的刚刚好。

  “你家真阔,你小子实话实说,你是不是个富二代。”阿城一脸好奇地看着我说道。

  “我不理解什么叫做什么是富二代,我只知道这只是能让我吃饱穿暖的地方,同时却让我感到十分孤独的地方。”

  “羊羊?羊羊你回来了呀!你可急死我了,你到哪去?你爷爷到处找你,都快急疯。你,你现在渴吗?饿吗?你先进屋,我打个电话给你爷爷。”一脸焦急的奶奶仿佛见到希望似的欢悦。

  “奶奶好!”

  “嗯。你是?你是羊羊的朋友?你也进屋。等一下,奶奶给你们准备好吃着。羊羊老少领朋友回家了。”老人眯地眼睛笑着,和蔼的笑容是令人安心的药剂。

  “我也得有朋友领回家呀?就那个人的手,恨不能将我一生安排好。”

  此时屋内的温度堪比北极,我讨厌那个人,自出生之后,我与他见面次数两个巴掌就可以数过来。在母亲生了我之后,身子骨虚弱直至去世。他一直怨恨我。

  人们总说,刚出生的婴儿记不得事。但我永远记得母亲将我递给他,他却转身递给保姆。直到母亲去世时,他发疯似的指着我喊凶手时的模样。只有每年母亲祭日与新年,他才会回来,有时新年也不会回来。

  尴尬之色浮现在奶奶脸上。屋内的气氛越发凝重。

  “奶奶,我想吃苹果。”我老实地出声求着奶奶,只为将大家从尴尬的泥潭中拉出。

  “好好好,等会,奶奶立马去洗。”笑容重现在奶奶脸上。

  “羊羊?哈哈哈,你的昵称好可爱啊,以后在学校只能我叫你羊羊,韫照也不能叫你羊羊。”阿城一脸得意,仿佛看见了维多利亚的秘密。

  一脸无奈的我,将水杯随手拿起,才发现根本没有水。

  屋内的门被轻轻推开,却又以急快速度关闭。一系列动作又稳又快。从中走出一个满脸红光的老头。

  “宝贝孙子!你去哪了?你下次再失踪,爷爷就不理你了。”说完这句,老者发现有些不恰当。

  “算了,这次原谅你了。你下次再失踪,爷爷就真的不理你了所以不许走丢了。宝贝孙子,没有磕到碰到吧?宝贝孙子,你到底去哪?你让我一通好找啊。”

  “爷爷好!”

  “呦,有客人来了?有人来了也不说一声。你你小子去帮拿些零食过来。算了,等我一下,我知道哪里有好吃的,嘿。”老头的开心显现在脸上。

  老头子迈得轻快的步子,颇有烟雨任平生之意。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起起落落。

  “谁啊?来得真不是时候。嘿!别敲了,来了,来了。”

  “老局长,还是没找到!真的没找到!”

  一身警装披身的年轻人,脸上带着慌忙的脸色。

  “小刘啊!孩子自己回来了。我也谢谢你这么上心着帮我找。”说完,便微微躬身。但才一躬身,便被扶起。

  “老局长,不用,真不用!你倘若躬身了,那我就该跪下了。既然孩子回来了,那我也就回去了。”

  “小刘,喝杯茶再走吧。找了半天,该口渴了。”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

  二人互相提携着进屋。泡一壶茶以偷得半日闲。

  零食,水果等美味应有尽有。

  “靠,羊羊,你家真有钱。”阿城一脸惊讶地说道。

  “想吃的话,你就拿呗。”

  “不了,我还不饿,看看就行。”阿城一脸发光。

  “喏,这个面包太大了,我吃不下。帮我分担点。”一个涂满了美味巧可力和红豆的牛角面包被分成两半。

  “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儿童的快乐是可以衡量的,一块巧克力,一块糖,亦或一个游戏机。

  快乐时光总是短暂的,快乐被我们吃进了嘴里,天也就快黑了。

  “再见,滨洋,明天见。”阿城向我挥了挥手。

  “小刘啊,送人家孩子回去一下。”老头望着穿着警服的年轻人。

  “好嘞!老局长。”小刘警长回声道。

  阿城一脸欣喜,“谢谢警察叔叔送我回家!”

  “你这么晚回去,爸妈不会苛责吗?”

  “以前每次放学后,我也是在公园玩到天黑才回去的。”

  “是吗?要注意安全呀。”

  “好的,我以后也做一个警察。”

  “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也想锄暴安良,伸张正义。”此时的阿城心事重重,有着不似少年的成熟。

  “那祝你加油,梦想成真。”小刘警察鼓励的眼光看着阿城。

  赤子之心是为公为民大者的必需品。

  在月亮的见证下,此时少年的承诺是确实可信的。二人的话语说给天地听,说给不眠的夜枭听,亦说给自己听。

  爷爷望着远走的两人,缓缓关上门。缓缓转过头,对着亲爱的孙子的背影喊道。

  “宝贝孙子,今天想带你去办理小学入学的,爷爷知道你无聊孤独,所以正想带你去呢。”

  “我已经入学了,你明天去交一下费用,再填写一下资料就行了。”

  “嘿!是吗?我的好孙子,真棒。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呢。”

  “晚安了,我去睡觉了。”倦意已经充斥了我的意识。

  “晚安咯,我的宝贝孙子。”老人微微颔头。

  老人缓缓走出大门,坐在一个微荡的秋千。月亮没有说话,是一个很棒的听众。

  “宝贝孙子,我知道你恨你老爹,你老爹也真是个混蛋。但你们不该有这么大隔阂,你们该好好坐下来谈谈。爷爷也希望你们能原谅对方。唉,时间还多吗?也怪我老头子……”月影下的老头将这份孤独吐给了月亮。

  月亮将孤独者的影子映照出两份,还仍是那么孤独。

  “老头子,进屋!外面凉。”奶奶对着秋千上的爷爷喊道。

  “嘿!好。”

  怪老头口头上答好,却狠狠荡了一下秋千,临了,再回了屋。

  此时夜里的池塘响起此起彼伏的交奏乐。月亮也为它们布景。蛐蛐在夜里听到老者的孤独,随后直喊,知道了,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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