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迎难而上

  据历史记载,建文元年四月,在废除周王朱橚之后,朝廷又削齐、湘、代三位亲王,皆废为庶人,湘王朱柏不堪受辱,为保名节举家自焚。

  两个月后,朝廷又削岷王朱楩,后来除湘王之外,其余四王皆被废为庶人,分置他处软禁。

  历史上的朱允炆,这事儿确实够狠,但是现在的朱允炆还是很清楚,既然原身选择废除他们,自然也会给他们罗列各种罪名。

  至于湘王朱柏选择自焚而死,这跟朱允炆有啥关系,又不是人家朱允炆让他自焚。

  自己坚持不住,怪谁呢?

  其他四个藩王,虽然被废除了爵位,但是并无性命之忧,至少现在朱允炆没有杀他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朱棣突然仰天长叹,连喊数声,最后看向一脸无辜的朱允炆愤怒的咆哮道:“陛下如此逼迫我等诸王,难道陛下心里,就没有一丝痛楚?”

  痛楚?

  朱允炆莫名的微微摇头,这让朱棣更加气恼,不过朱允炆却有些茫然的问道:“四叔,朕从未有加害诸位叔伯之意,但是诸位叔伯所作所为,却逼得朕如坐针毡。”

  “皇爷爷将这皇位传于朕!”朱允炆长叹道:“可朕却深感惶恐不安,殊不知汉代有七国之祸,晋代有八王之乱...”说着他又是一声长叹,然后看向朱棣:“四叔,若是您来当这大明王朝的皇帝,面对藩王祸乱地方,难道您能听之任之?”

  “朕是真的想将这皇位,让与四叔!”朱允炆道:“世人皆以为,皇帝乃九五之尊,掌权天下。”

  “但是,面对叔伯为祸!”朱允炆长叹道:“朕是打不得骂不得,稍有不慎,就会有如同四叔这般,亲率大兵造反,还打着什么清君侧、靖国难,搞得朕好像就是一个无道昏君一般。”

  “四叔!”朱允炆故作虔诚的道:“要不还是您来当这个皇帝?朕退位让贤,也省得您绞尽脑汁,要将朕赶下皇位。”

  朱允炆一番炮语连珠,弄得朱棣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

  这话你让他怎么接?

  顿了半晌,朱棣才道:“陛下休要多费唇舌,我等诸王为大明牧边守土,陛下却听信奸佞之言。”

  听到这里,朱允炆有些无语了,心说你就不能说点别的。

  “四叔!”朱允炆朗声道:“朕最后问一遍,您起兵造反是不是就是想当皇帝,你我是叔侄,你要是想当,朕现在就让给你。”

  “本王从无僭越之心!”朱棣回答的很坚决,他不会上朱允炆的当;朱允炆闻言,又问道:“既如此,四叔,那朕现在以大明皇帝的身份命令你,即可停战罢兵,四叔愿尊否?”

  此时的朱允炆,说话明显没有之前那么的客气。

  他不是在与朱棣商量,完全就是用命令的口吻在说话。

  “哼!”朱棣冷哼一声,道:“陛下想让本王罢兵,答应本王提出的两个条件,本王立即退兵回藩。”

  “退兵回藩?”朱允炆闻言微微摇头,然后冷笑说道:“四叔好算计啊,无端起兵造反,还想退兵回藩?”

  朱棣闻言也是一愣,似乎看出眼前的这侄儿,确实有很大的不同了,绝对不是以前那个文弱,优柔寡断之人。

  他的语气坚定,颇有先帝风骨。

  “想让朕答应您的要求...”朱允炆看着朱棣,高声道:“除非四叔立即交出燕军兵权,废黜燕王爵位。”

  “呵呵!”朱棣闻言,也是高声笑道:“既如此,陛下,请恕本王无礼,不敢从命。”

  “哈哈!”朱允炆笑道:“四叔,朕知道您想当皇帝,朕已经给过您机会,是你自己没有把握住,如今你公然违抗朕的旨意,就莫怪罪侄儿动用国法。”

  “四叔!”朱允炆旋即抬手扫视一圈,道:“这中都凤阳府,乃是皇爷爷的龙兴之地,祖陵所在之处,而四叔你,却亲率大军攻打,你还好意思说你是奉皇爷爷的遗诏,奉天靖难乎?”

  “哦,对了!”

  “四叔!”

  “忘了告诉您了!”

  朱允炆说着故意顿了顿,然后才说道:“朕出征之前,已经下旨命令定州总兵平安、辽东总兵杨文、镇定总兵陈晖、大同总兵房昭,分兵四路立即进攻北平。”

  朱允炆的话音刚落,朱棣整个人顿时惊住。

  北平是他的大本营,要是被朝廷兵马攻破,则他将彻底失败。

  可是——

  他现在孤军深入,而且四面皆是朝廷兵马,想要回师救援北平,也是鞭长莫及。

  “四叔!”朱允炆趁势说道:“投降吧,朕会念及皇族骨肉亲情,只要四叔能够迷途知返,朕绝不会加害于您。”

  “哼!”朱棣暴怒道:“陛下若真念及皇族骨肉,又岂会逼使我等诸王毫无生路?”

  说着,朱棣也是一顿,旋即快速拔出腰间长剑,发出一声惊天爆喝:“进攻!”

  “进攻!”

  事已至此,再多说无益。

  朱允炆就在十余步之外,现在只能是奋起一搏。

  听到朱棣的一声爆喝,身后的万余燕军骑兵,立时呼啸而出直奔前方的明军杀来,而这时,一直陪在朱允炆身后的长信侯耿炳文,催马上前,急喝道:“陛下速退,燕贼老臣挡之!”

  耿炳文的话音刚落,朱允炆立即调转马头,向后阵疾驰,两名侍卫随同耿炳文冲锋向前,便要与朱棣决战。

  于此同时,后阵中的明军铁骑,也是跟着向前冲锋。

  “杀!”

  朱棣身先士卒,等到燕军骑兵冲来,便与明军绞杀起来,只是双方激战近两个时辰,却也并未分出胜负。

  老将军耿炳文,经过一番血战,身上带着十余处创伤,也未让朱棣的兵马冲出包围圈。

  两个时辰后。

  燕军死伤三千余人,明军死伤四千余人,双方罢兵休战。

  明军大营。

  朱允炆十分心疼的来到耿炳文的大帐,经过随行的御医医治,伤口已经清理包扎完毕。

  “陛下勿忧!”耿炳文道:“老臣无事,这都是一些皮外伤而已,老臣还能出阵厮杀!”

  “老将军快躺好!”朱允炆扶着耿炳文的说,说道:“今日多亏老将军护卫,朕才能安然无恙。”

  朱允炆此时还有些后怕,本来今日阵前对话,他想着朱棣会顾忌自己的身份,至少不会在对话时,突然向他发难。

  可是事实恰恰相反,本以为朱棣得知北平被围,他会懂得大势已去从而知难而退,缴械投降。

  但是——

  朱允炆失算了,这朱棣不但没有选择知难而退,反而是迎难而上,想要趁其不备,直接诛杀他朱允炆。

  若不是耿炳文以及两名侍卫的护卫,或许这个时候,他已经成为了朱棣的俘虏,或者已经命丧战场。

  不能想当然,特别是作为一国之君。

  此时看着老将军身上多出创伤,他有些自责,听到耿炳文说还能上阵杀敌,朱允炆摆了摆手,道:“老将军请安歇,燕军已被我军团团包围,此战他们也遭到了重创。”

  耿炳文微微点头,朱允炆继续说道:“朕决议暂时停止进攻,只围不攻,等到北平攻破,燕王弹尽粮绝,我军即可不战自胜。”

  其实来前线这一路上,朱允炆都在琢磨。

  该如何结束这场战争。

  作为一个生活在和平年代的现代人,他自然是不喜欢战争的,除非逼不得已,他更愿意用和平的手段,结束战事。

  此时燕军四面被围,即使朱棣再怎么勇猛,想要突出重围,还是没有那么容易。

  “陛下英明!”耿炳文恭维道。

  下一瞬,朱允炆却突然眼前一亮,高声道:“来人!”然后看向耿炳文,笑着说道:“朕得再添一把火,让燕军不战自溃!”

  闻言,耿炳文顿时一愣,不明白皇帝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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